此时,她想起了偷听到的景峰对唐晋说的那些话,于是歪着头问:“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景峰有些紧张。虽然已不是初恋,但不知为何他竟从心底悸动起来,那种感觉从未有过。
他本想说“我是你的一棵树,甘愿为你遮风挡雨”却觉得太文青了;他还想说“西月我一直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太喜欢你了!”又觉得太直白;
面对着西月问询的眼神,景峰忽然觉得哪句话都不能表达他的心情。他越是在意就越是斟酌,越是想表现的完美就越显得狼狈。
“你不说我可走了啊。”西月浅笑盈盈,佯装转身。
景峰顾不得那么多了,忍不住脱口而出“我要做你的梯子!”
“嗯?”西月莫名奇妙地看着他。
景峰终于镇定下来。只要第一句说出来就好受了。
“只为你一个人折腰。”他深情地补了一句。
西月眼中含笑。
有些男人肯为江山折腰,有些男人肯为金钱折腰,而肯为一个女人折腰的男人就意味着在他的心中,江山和财富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个女人。
她摸出兜里两个粉红色的小葫芦看着。不知为何,她竟把它们看成了景峰和她,一对儿可爱的笑脸挨在一起,是那样的幸福快乐。
“啊!”
一声惨叫传来,西月猛地抬头看去,只见洪武气急败坏地一脚将景峰踹到在地,边骂边抡起拳头像疯了一样暴击着景峰的头和脸。
他刚从尔巴的王宫借助鱼纹小鼎穿越回来,藏在不远处却看到了这一幕,让他情何以堪?
“我x你妈!敢抢西月?老子今天就宰了你!”
洪武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景峰猝不及防只得抱着头招架。
这时唐晋带着猫死砍它和沐翠翠都跑过来了。
谁都不知道洪武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但看情形应该是他从背后偷袭了景峰。
唐晋冷冷地注视着两人,同时冷眼观瞧的还有砍它。
猫死和沐翠翠惊得刚要冲上去拉洪武,却被景峰制止了。
“都别过来!”景峰吼道。
他要自己从洪武的拳头下站起来,否则就永远别想在洪武面前抬起头来。
天阴了,雷声在响,一滴滴的雨点砸下来。一场倾盆大雨近在眼前。
“武哥!住手!”西月急得大喊,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扯住了洪武的胳膊。
但洪武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又正在气头上,他一甩手西月就踉跄着往后倒去,终于没能站稳摔到了地上。
沐翠翠赶紧上前扶起她,却见西月手里拿着一块尖尖的石头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武哥!。。。洪武!!你要是再不住手我就死给你看!”西月的声调因为愤怒而变得高亢尖锐,几乎是声嘶力竭。
雨,哗哗地下起来了。但每个人都像雕塑一样淋在雨里。包括举着拳头的洪武。
他缓缓站起身来,厌恶地往景峰的脸上啐了一口。
洪武不仅身强力壮,而且从小练武,后来又进行过专门的格斗培训,打架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他并没有把这个长得好看的公子哥儿放在眼里。
“别走!”景峰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有几记重拳打在他的头上让他有些神情恍惚。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这就是犯病的前兆。
此刻,他的犟劲儿上来了,就这么灰溜溜地站起来算了?做梦!洪武不打了是碍于西月出声阻止,但洪武吐在他脸上的口水怎么说?他可以被打死,却决不允许别人侮辱他,这是底线!
洪武转身轻蔑地看着他,像看一只刚被他欺负过的猴子。可怜、可笑。
“来!爷要揍你。”景峰冲洪武竖起小拇指,同时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向其他人说:“都不许管!”
“你!”西月一跺脚瞪着景峰。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但她也知道,今天这场架是打定了。因为景峰受到了羞辱。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她也不行。这个疯子一旦倔劲儿上来了是不要命的。就像两人初见时即使被她打倒四次也不认输。
洪武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都看见了,是他自找的。我无所谓。”
“好!你们打!都打死才好!”西月流泪说道。她忽地拧身跑了,身后是一地泥泞的脚印,宛如她狂乱的心。一个是宛如兄长般的亲人,一个是渐渐走进她心里的恋人,她该怎么办?
猫死和沐翠翠看看唐晋,意思是“管不管啊?”,却见唐晋面无表情像个站在旁边看笑话的死人。而砍它则有些幸灾乐祸,毕竟景峰这个小混蛋曾骗过它,它很乐意看到景峰被揍。
同为男人,唐晋完全了解景峰的心思,今天要是讨不到个说法是绝不会罢休的。他向猫死和沐翠翠摇摇头,示意他们闪到一边去。
景峰左拳在前右拳在后拉开了架势,紧盯着走过来的洪武,脑海里意识汇聚已经启动了星辰风暴。他要像打尔巴那样打倒洪武!
洪武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走过来,在距离景峰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随意空打了两拳,根本没把景峰放在眼里。
“这是决斗吗?”他轻蔑地笑着。
“是。”景峰平静地回道。
“那就来吧,看你是怎么被我打死的。”洪武做了一个近乎完美的防守姿势。
景峰出拳,一股强大到难以置信的力量带着风声扑向洪武。
洪武一惊,太快了!
景峰的拳已经到了,离他的眼睛还有寸把远的时候忽然停住了。饶是如此,那霸道的力量还是让他觉得眼球仿佛被压碎了一样的难受。他禁不住恐惧地叫出声来!
只是一拳。
景峰慢慢地撤回拳头。当尊严找回来之后他打架的动力就失去了,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谁都没想到,趁景峰罢手的瞬间,洪武咆哮一声,双拳从两侧摆出,如闪电般同时打中了景峰的太阳穴。
顿时,景峰觉得天旋地转,神智似有似无,“扑通‘一声载到地上。
他果然在重击下又犯病了。
“你耍赖!景峰已经收手了!”猫死蹦着脚大叫起来。
洪武冷哼一声,“知道什么叫现代决斗吗?不论招式尽展计谋不死不休!你以为还是中世纪那种迂腐的决斗?可笑!再说谁让他收手的?倒在地上的就是失败者!我没打死他就算对得起他了!”
砍它鄙夷地瞧了他一眼。
唐晋怜悯地看着景峰。的确,生死相争之下对敌仁慈就意味着自己要承担巨大的危险。景峰在这方面的经验显然不如洪武。
景峰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神智,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西月。这就是一场和洪武的正面交锋,他绝不能输!
洪武嘴角撇着,一脸得意之情。
谁知他嘴角的笑容慢慢僵住了,只见景峰晃晃悠悠地又站了起来。
“为了西月!来!”景峰又一次向他伸出了小拇指。
赤~裸~裸的挑衅!洪武大叫一声冲上去,一个直拳打在景峰的鼻梁上。
景峰毫无悬念地再次被打倒了。血流满脸。
“什么玩意儿!你也配?!”洪武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转身要走,却见猫死笑眯眯地示意他再转回身去。
洪武扭头,景峰恰似风中之烛一晃就倒,但依然顽强地站在他身后。脸上还有刚刚擦去的血痕。
景峰照例向他伸出一根小拇指。
洪武几乎要疯了,大喊着扑上去左右两个摆拳将景峰放倒。但他却不敢打死景峰,因为这个混蛋身上的东西值一个时空的财富!
他疲惫地站起身来,脚步散乱地后退着。看上去倒像是他被揍了一样。
“你还惦记西月吗?还勾引她吗?!”洪武发疯似的狂喊着,宛如一只色厉内荏的狮子。他不相信眼前的这个混蛋还有力气爬起来,那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毅力?反正他没有。
这次景峰真的起不来了。两只脚在泥地里一下下努力地蹬着,身子却像具尸体一样纹丝不动。
雨,还在下。宛如某人流下的泪。
景峰仰面朝天喘着粗气。
忽然,他的手指开始动弹了,右手食指在泥地里摩挲地画着。
一分钟后,图画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是一颗心的形状!
滂沱的雨中,这颗心就像一团燃烧的火在砰砰跳动,震撼着每一个看到它的人。
谁都知道这颗心代表什么,谁都知道这颗心是给谁的。
能得到这颗心的女人一定是幸福的,因为这已是躺在地上的这个男人唯一可以向她表白的方式了。
雨幕中,就在这颗心的旁边,景峰慢慢向洪武竖起一根小手指。
洪武崩溃了。他惊恐地看着那根蔑视他的小手指,仿佛在看一把刺向他心窝的刀。他还从未遇见过像景峰这样执着这样可怕的人,或者说简直就不是人!
“疯了!疯了!”洪武睁大眼睛恐惧地怪叫着,转身夺路而逃。
逃走的那个人才是最终的失败者。
景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冰凉的雨丝打在脸上,他却感觉不到。换句话说,犯病的感觉让他离现实越来越远。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抚在了他的脸上,轻柔地摩挲着,就像他摩挲着在泥地上画心。
景峰吃力地抬眼望去,朦胧中看见的竟是西月的脸。那张在他心中最美的脸上流淌下两行泪珠,泛着泪光的眼中已满是感动。
西月抓起他的手放在唇边由轻到重地咬下去,这是治病的标准流程,她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景峰也在由浅及深的疼痛中清醒过来。
西月抬起贝齿,景峰的手背上显出一圈牙印。他正要像往常一样缩回手,却被西月牢牢抓住。
就在他不解的时候,西月的唇已经轻轻地吻在了那圈牙印上。一双泪目专注而深情地望着他。
顿时,景峰像被电击了一样愣愣地看着西月。
此时,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四目相对,眼神交融,彼此相知。仿佛此前所有受过的苦流过的泪都是值得的。这一刻,是只属于他们俩的甜蜜时光。
“哇!好感人啊!”猫死忍不住大叫起来,吓了众人一跳。
西月急忙放开了景峰的手,红着脸搀扶他起来。
景峰怒目看向猫死,恨不得立刻拿一块泥塞住它的嘴。破坏情调的好像永远都是它。
砍它瞪了猫死一眼,盗鼠就是盗鼠,不懂浪漫的东西。
而沐翠翠则黯然地低头转身慢慢走开,这种场合不适合她继续待下去。同时她也在扪心自问“我是真的喜欢屠夫哥哥吗?像西月那样的感情?”
雨停了,一道彩虹飞架天边。
唐晋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琇書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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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别再生气了。”猫死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景峰身后委屈地说。
就因为刚才猫死的那一声咋呼让景峰郁闷不已,所以他已经半天没搭理这个没眼色的家伙了。但浑身被雨浇透又加上满身的泥泞实在不舒服,他和唐晋决定找个水塘洗洗澡。没想到这个缺心眼儿的猫死又跟来了,而且一直在重复着同一句话,让景峰觉得头都要炸了。
“闭嘴!”景峰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猫死一惊,立刻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这倒让景峰担心起来。
这厮不会是被我吼傻了吧?
“那个。。。你没事吧?”景峰没好气地问。
“闭嘴!”猫死冲景峰呲着牙说。
这就是典型的报复!景峰刚要发火,却见猫死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高岗后面说:“那里有人在呼救!”
景峰和唐晋对视一眼,顾不上洗澡,立刻往猫死说的地方奔去。
三人冲上高岗,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深坑,简直就像个小小的火山口。坑里有几十只强壮的鱼兽正在围攻一个人,那个人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毫无招架之力,眼看着被鱼兽们围到坑边近乎绝望了。
他的脸上写满了恐惧,脸色因受到惊吓而变得煞白,浑身战栗像疯了似的哀求着“求求你们。。。别。。。别过来!”
猫死看了一眼景峰谨慎地说:“老大,我又想大喊大叫了。”
没等景峰回话,猫死就扯着嗓子对坑里的那个人嘲讽道:“洪武!你他妈不是会决斗吗?怎么怂啦?上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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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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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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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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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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