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动!动一下我就咬烂你的脖子!”猫死凶恶得像一只野兽。
煌挣扎着还想反抗,却被拥挤的鱼兽和人群踩踏着翻不了身。
突然,在广场的上方出现了一个紫色的圆圈,旋转着往煌的头顶落了下来。
幽的法术起作用了。
急风吹得鱼兽和人们东倒西歪,露出了地上躺着的煌和猫死。
西月精神一振,撒开两腿跑向煌。但却被一只高大的鱼兽兵挡住了。它凶狠地瞪着西月道:“你是人类?”
西月恼怒地一挥手里的银链,寒光闪过,鱼兽兵倒下了,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这一幕被更多的鱼兽兵看见了,举着那些奇奇怪怪的石头武器蜂拥而来。
西月舞起银链打倒了前面的几只,但冷不防被后面摸上来的一只鱼兽兵抱住了身子。
“滚开!”西月怒斥道,她用右肘往后一顶,猛得甩腰将那只鱼兽兵甩了出去。
紫色的圆圈越来越低,瞬间就将煌和猫死吸了进去,随之便开始急剧变小。
“遭了!要是赶不上我就完了!”西月心道。
此时几只鱼兽兵正向她冲过来,西月微微一蹲身,忽地跃起踩在一只鱼兽的头上,手中的银链抛向圆圈。
圆圈在继续缩小,眼见就成了巴掌大的一块。
“只有一次机会,必须打中圆圈!”西月凝神聚力一抖银链,链头宛如一支箭笔直地打进了紫圈。
西月感觉全身像散了架一样无力,但她咬牙紧紧地握着银链,只要不撒手,银链就会将她带进时空隧道。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脚腕一沉,一只鱼兽兵从下面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脚。
西月的手一松,差点丢掉了银链。身子被拖拽着往地面砸去。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见了那只被煌救活的小鱼兽,正在下面仰望着她。
小鱼兽手里拿着一根锋利的石针,偷偷地往拽着西月的那只鱼兽腰上一扎。那只鱼兽怪叫一声松开了西月的脚。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西月吸了上去,她最后看见的是那只小鱼兽清澈的眼睛里满含的笑意。
。
寂静的夜,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西月躺在地上,眼前是幽的房子,还有那棵参天古树。
她回来了,却恍如隔世。
“你为什么要抓我回来?”煌愤怒地质问幽。
西月从地上爬起来看到煌怒气冲冲,而幽神色黯然。
“抓你回来是不想让你在那边受苦。且!疯子!”猫死不屑地在一旁说,伸出爪子捋了捋那三根短短的胡须。
“不必!”煌咆哮着,与在那法内城时那个神气内敛的长者判若两人。
“你。。。就没什么可对我说的?”幽轻声问。
煌沉默了。像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又像是有许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西月走过去怒道:“听着!我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纠葛,单凭幽骗我去救你这一点,她就没有放弃过你!一个心心念念对你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冲她发火?”
幽一怔,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煌叹了口气道:“我不是不知她的心意。只是内城有太多的人需要我,你们也看见了,他们生活的连畜生都不如,如果再没有人帮他们治病,是不是太可怜了?”
“你很伟大,也很高尚。但幽只是个盼你回来的女人。”西月平静地说。
幽仰头看着夜空,往事历历在目。她曾无数次想象再见煌时的场景,甜蜜温馨,浪漫激动,也正是这样的幻想让她一直寻找着机会去解救他。但今夜的相聚却是那样的苦涩。
“好啦,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幽,请你去救景峰。”西月拢了拢头发,微风中她的眼神坚定执着。
幽点点头,但为难地看了一眼煌,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回来了,天知道他会不会又跑?
西月明白了,笑吟吟地走到煌的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切掌打在他的脖颈。
煌张大了嘴指着西月“你。。。又打我。。。”随即乖乖地晕了过去。
“搞定。现在可以走了。”西月拍拍手淡定地对幽说。
幽觉得嗓子眼儿发干,无论如何她对煌是下不去手的,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能。
“帮我把他扶进屋里。”幽转身开门。
片刻之后,煌被西月五花大绑地扔在了床上。
“跟我去鱼牢。”幽满意地对西月说。
。
景峰百无聊赖地躺在鱼牢里,周围都是虔诚的鱼兽信徒,几十双崇拜的眼神望着他,让他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他看到过这样的眼神,那是在他的课堂上。几十个学生也是用同样的目光看着他,但那是对老师的崇敬,而此时却莫名奇妙地变成了神。
月色依然,景峰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家里喷香的饭菜,想起了妹妹撒娇耍赖时的样子,还想起了她冰冷的尸体和手中握着的鱼骨碎片。不知为什么竟有些心痛。父母对妹妹的死一无所知,他不愿更是不敢告诉他们。
景峰幽幽地叹了口气,周围的鱼兽们惶恐不安,连它们的神都愁眉不展的事情一定是天大的事,不是它们这些任人宰割的鱼兽们能帮上忙的。
“神。。。出什么事了?”老鱼兽犹豫着问。
景峰懒得理它,他还没习惯自己作为神的身份。
忽然,他想起了西月,那个萍水相逢的女子,果敢、聪明,还有一点神秘,秀丽的容颜完全符合他的审美观。欣赏,往往在不自觉时悄悄地萌发在心里。
景峰想起了初见西月时被揍的情景,想起了月光下他们的交谈,右手情不自禁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嘿嘿”地笑了起来。
鱼兽们更加紧张了,“神”一会儿发愁一会儿傻笑,这是要疯的节奏啊。如果“神”都疯了,那它们这些信徒是不是也要一起疯掉才算是对“神”的追随?
“哐”的一声门开了,打碎了鱼牢里紧张的气氛,一个七星禁卫走了进来,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之后,指着景峰道:“你!出来。”
景峰慢慢地站起身,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这一去是吉是祸。
鱼兽们惊恐地蜷缩在墙角,所有的禁卫在它们的眼里都是瘟神,现在瘟神要带走它们的神了。
景峰跟着七星禁卫走了出去。铁门重重地关上了。鱼牢里一片死寂。
“要相信我们的神!他一定会带领我们冲出牢笼!”老鱼兽坚定地说着。其它鱼兽的眼中又燃起了希望。
景峰走到外面深深地吸了口气,鱼牢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此时他才明白自由的可贵。
七星禁卫带着他穿过一道道的铁门来到了鱼牢外,如水的月光下站着幽和西月,还有小小的猫死。
景峰一眼就看见了西月,两人对视着,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却涌在心底无从开口。
半晌,西月轻轻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景峰含笑点头,依旧注视着西月。他知道一定是西月找到了幽来救他。
幽冲着七星禁卫挥了挥手,“你去吧。”
七星禁卫恭敬地行礼后转身进去了,鱼牢的大门缓缓关上。琇書網
“人,我给你救出来了。”幽对西月说:“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离这个男人远点儿,他不会带给你幸福的。”
西月的脸一阵发烫,她白了幽一眼,啰嗦!
寂静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大队宫卫向这里疾奔而来,整齐划一的脚步,随风摆动的黑袍,一个个冷峻的面容似乎预示着一件非比寻常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景峰和西月惊讶地望着,转眼间近百人的宫卫队伍已经来到他们的面前。
队列左右分开,从中间窜出一匹黑色的高头骏马,黝黑的皮肤紧致光滑像匹缎子,马上坐着一个健硕的男人,剑眉横扫,浓重如墨,五官俊朗,一双环眼炯炯有神。微微昂起的下巴显出蔑视一切的神态,藏蓝色的长袍上绣着一只明黄色的巨鹰展翅飞翔,夜色中那只鹰的眼睛似乎在闪着绿光。其实是镶嵌的宝石。这个男人就是咎时空的统治者,那法古城的王——尔巴。
幽吃了一惊,急忙走过去在马前站好,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城主。深夜还来这里不知出了什么事?”
尔巴沉声道:“听说祭司你放了一只公鱼兽?”
幽没有抬头,尔巴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一定是有人通风报信。而尔巴向来对鱼兽深恶痛绝,私放鱼兽在那法古城是绝对不允许的。不管是谁,哪怕是幽也不行。
“他叫景峰,不是鱼兽。我已经探验过了。”幽平静地说。
“是吗?”尔巴的眼神落在了景峰的身上。
景峰被尔巴犀利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皱眉道:“都说了不是,还不信吗?”
突然,他感觉一股风声带着霸气扑面而来。想躲却来不及了。
尔巴抬手抽了景峰一马鞭。在这座城里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但马鞭在景峰的脸前停住了,鞭梢带来的劲风刮到脸上让他觉得生疼。这要是被鞭子抽上,估计鞭痕会伴随他一生。破相是肯定的了。
尔巴惊讶地望着西月,因为他抽出去的鞭子被她紧紧地抓在手中。
一个柔弱的女子?一个长得如此标致的美女?竟能抓住他用力抽出的一鞭?
月光下西月静静地站着,朦胧的光晕给她披上了一层轻纱。显得沉静动人,宛若池塘里的一朵莲。
“你是?”尔巴不再看景峰,一个鱼兽嫌疑犯没什么好看的,他转而盯着西月。
“她叫西月,是纪时空来的人类。”幽不失时机地介绍道。
尔巴愣了一下,显然没有心里准备。在这那法古城中整天面对的都是那些看腻了的面孔,突如其来的美女自然让他感到生活还是很有色彩的。
他轻轻地拉了拉马鞭,示意西月松手。
西月松开了。
“我是那法城的城主尔巴。”尔巴说,操纵着那匹黑马后退了两步。
西月礼貌性地点点头,便不再看他了。
“幽,请这位西月姑娘到宫中住。”尔巴吩咐着,他从来都是用命令的语气说出自己的想法。
“宫中?一定有很多美食哦。”猫死谄媚地说。
尔巴一惊,这才注意到还有一只老鼠直立在地上,嘴边似乎还流出了那种叫“哈喇子”的液体。
“它是元时空来的,叫猫死。”幽说。
尔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让猫死感觉很没有面子。
“我凭什么跟你走?”西月不屑地瞥了尔巴一眼。
“宫里住得舒服些。”尔巴和缓地说,他对西月完全是另一种态度,温柔无比。
“谢了!不去!”西月冷冷地回了一句。
这回轮到尔巴难堪了,能住在咎时空的王宫那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现在居然有人不愿意去。
“幽!你来办这件事。”尔巴的脸色很难看,虽然被西月拒绝的很干脆,但他也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而且他还是那法古城至高无上的王!
幽为难地说:“这个。。。”
“怎么?你办不了吗?”尔巴盯着幽,眼神中透出一个王对下属的威严。
“你这人好没意思!人家都说不去了还要强迫人家,是何道理?”景峰怒了,大步迈到西月的前面用身子挡住了她。
尔巴慢慢地将目光移到景峰的身上。
几只鸟惊恐地扑棱着翅膀从树上飞起,那法古城的夜,寂静、可怕,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怖悄然生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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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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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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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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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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