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头从来没有这样玩儿疯过,从她生下来到现在似乎永远都在恐惧和卑微中度过。与猫死相识虽然不过才几个时辰,但她却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快乐。
那是发自心底的幸福。
“想什么呢?”猫死双手枕着头侧过来问。
黑头微微一笑,向往地说:“我在想,什么时候能和你一起去元时空。那里才是我真正的家。”
“对呀!”猫死精神起来,鼓动着说:“那里真的很好玩!有很多我们的同类,大家彼此照顾像一家人一样。而且到处都是山川河流阳光花朵,有吃不完的美食,逛不完的街道,还有许许多多你想都想不到的新奇东西!”
黑头捂着嘴乐起来,听着就让她心驰神往。
但随即她又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梦是美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她首先得救出她娘才行。怎么救?也许。。。西月可以?
“啊!”
尖叫声传来吓了猫死和黑头一跳。
“是西月的声音!”猫死噌地跳起来不顾一切地往声音发出的地方奔去。黑头也紧随其后。
西月呆呆地站在一棵巨型枯树前,树干上有一个大大的树洞,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出什么事了?”
猫死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问。
西月的手在发抖,她慢慢摊开手掌,掌心里竟是一只粉色的小葫芦。那是景峰的东西,西月也有一只。
猫死作为见证人当然清楚,这对粉葫芦是在三只耳那里得到的。景峰西月就是靠着这对葫芦密语的。现在找到了景峰的粉葫芦,那人呢?
西月眼里泛着泪花,她的心揪在一起。刚才她漫无目的地来到这里发现了这个树洞,出于好奇进去看了看,猛然发现了地上的这只粉葫芦。景峰一定是出事了,要不然也不会丢掉粉葫芦。
猫死急忙用头往地上撞去,想找到景峰的踪迹。
“没用的。”黑头拦住了猫死说:“这个树洞是阴脑洞的储藏室,既然人不在这里,那就一定是被转移到其他储藏点了。嗅探是探不出来的。”
“那怎么办?”猫死焦急地问。
黑头无奈地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西月抹了一把眼泪道:“我一定要找到景峰!”
她缓缓向枯树林深处走去。
黑头看着西月失魂落魄的样子悄悄问猫死“西月和景峰之间是怎么回事呀?”
猫死叹了口气道“我给你讲讲吧。。。”
风起,昏暗的枯树林像是在哀泣。
片刻之后,黑头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
猫死也没料到它能把黑头弄成这样,它只是照实讲了西月景峰之间的爱情故事而已,怎么还惹哭了一位?
它笨拙地哄着黑头想让她别哭了,怎奈这方面它实在是没有经验,以至于慌得手足无措满头大汗。
黑头看着猫死窘迫的样子终于笑了,她擦去猫死满脸的汗说:“我只是很感动而已,没事了。”
猫死长舒一口气,哄异性开心太难了啊!
“我不在你就随便欺负人了?小心我抓你,罪名就是性~骚~扰。”
砍它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猫死的背后,冷不丁说出这句话把猫死吓了个半死。
猫死苦着脸回道:“老大!我冤枉啊!”
今天是什么日子?太背了吧。
砍它没理它,环顾四周问“西月呢?”
猫死一指枯树林,“找景峰呢。”
正巧展一飞和西月双双从枯树林里走了出来。展一飞本来是想探探险,没想到在枯树林里遇到了拼命寻找景峰的西月,当得知一切之后又听到了砍它的声音,于是带着西月赶紧出来看看。
砍它将白色盒子交给西月“这就是脑波宝。怎么用都在盒子里。”
“哇!老大,你还是去偷来了啊!我崇拜你!”猫死一脸崇敬地仰视着砍它。
砍它淡淡回了一句“抢来的。”
猫死立刻一缩脖,到底是斗兽精英,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西月接过盒子,向砍它抱拳深施一礼。她明白,砍它这是为她赴汤蹈火。
展一飞激动地抢过西月手里的盒子急着打开,里面是一块绿莹莹的石头颇不起眼,旁边是一块黑色的水晶。
他拿起黑水晶往空中一抛,立刻出现了一幅立体的影像,这是脑波宝的使用方法演示。
看着展一飞熟练的操作,砍它警惕地问道:“你会用这黑水晶片?”
展一飞兴奋地看着水晶里的影像随口答道“我接触过这种东西。”
也许是感觉到了砍它的疑惑,他回头扶了扶眼镜又说:“我曾经有一个实验对象去过元时空,他也带回来过相同的黑水晶片,所以我会操作。”
砍它点点头,对他说:“继续吧。”
展一飞笑笑,又专注地盯着影像研究起来。
他没注意到,砍它的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而冷酷。
半晌之后,展一飞终于弄懂了脑波宝的操作方法,他对西月说:“咱们去找尔巴他们测试一下。”
西月点头,看向砍它。
砍它极其绅士地微微鞠了一躬说:“乐于效劳。”
黑头紧张地靠在猫死身边小声问:“还要去打啊?”
“嗯。”猫死回道:“必须去,要不然这脑波宝不就白抢了?”
它侧脸笑着对黑头说:“别怕。我保护你。”
黑头禁不住紧紧依偎着猫死。说来奇怪,此刻她的心里不再害怕了,相反,却满满的都是勇气和力量。
心意相通,便没有了恐惧;信任,才是面对未知的基石。
砍它找到了时空裂隙,带着西月等人消失了。
又来到了熟悉的地方,平静的湖面似乎不曾有一丝大战过的痕迹。
展一飞找了一处小土丘躲在后面开启了脑波宝,示意西月去叫阵引尔巴魔火出来。砍它则护着猫死和黑头站在不远处观望。
西月正想着如何引诱尔巴他们出来,突然,石阵里散发出一圈圈的金色光晕,魔火和尔巴缠绕着交错出现,远远看去就像呈螺旋式上升的两道光芒。
“你还敢来?!”魔火怒气冲天地叫嚷着。
西月捋了一下头发傲然道:“你什么时候死了我就不来了。”
嚣张!
魔火催动光芒就想和西月拼命却被尔巴拦住了。他打量着眼前的这几个人,总感觉哪里不对。
尔巴毕竟曾是那法的王,智力水平可以甩魔火几条街。西月又折返回来一定有问题。
展一飞操作着脑波宝,绿莹莹的石头此刻融化开来变成了透明的液体,接收到相关的辐射液体表面不断地显现出数字,那就是魔火和尔巴的频率。只是还不稳定,需要再等等。
西月本来也没想和魔火尔巴开战,以她目前的状态打不赢。所以只能尽量拖时间,让展一飞得到测试数据。
“激怒他们,我要他们频率的最高值。”展一飞小声对西月说。
激怒他们?又不能打起来,否则只有逃跑的份儿,这可怎么办呢?西月的脑子飞快地转着,男人最恨的是什么?被人戴了绿帽子。。。有了!
她故作神秘地对魔火说:“你老婆是叫叶子吧?”
魔火一愣,他老婆是叫叶子,但很久以前失踪了。为此他一直伤心不已。因为叶子对他来说既是妻子又似母亲,他有强烈的恋母情结。这老婆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的,完全合他的心意。没有了叶子他简直就是生无可恋,所以才处心积虑地要做魔尊,以此来转移自己的痛苦。现在西月怎么又提起她来了?
西月笑笑指着尔巴说:“叶子就在他的宫里。成了他的女人。”
“你胡说八道!”尔巴高声嚷道。
“我就问你宫里有没有一个叫叶子的女人?”西月硬碰硬地顶了一句。
尔巴支吾了一下,他宫里确实有个叫叶子的女人。由于他的女人太多,自己都记不得是怎么得来的。抢的?抓的?还是自己投怀送抱的?
“叫叶子的女人多了,怎么就是魔火的老婆?”他嘲讽道。
魔火有点儿懵,他扭头看向尔巴。
西月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踱着步,貌似很悠闲其实急得都快七窍生烟了。wWW.ΧìǔΜЬ.CǒΜ
她曾听素儿说起过尔巴宫里的一些琐事,其中提到过一个叫叶子的女人,被尔巴宠幸之后便一脚踢开活得像狗一样最终死去;而魔花和她聊天的时候介绍各位魔族长老也说过魔火和叶子的故事。当时西月还很纳闷,怎么那么多叫叶子的?现在她突发奇想,准备让尔巴给魔火戴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不知这样是不是能激怒两人打起来?可开了个头怎么往下编却是个难题。时间太紧,她只能硬着头皮开始了编剧时刻。
“叶子是不是最喜欢金线花?”西月问魔火。
魔火点头。
“那就对了。”西月轻松地说:“在尔巴的王宫一角长着许多金线花。那种花儿应该只有魔族的地盘上才有吧?”
尔巴想起来了,他的王宫里是栽着一些金线花,但那是他的总管命人从魔族偷偷买来的。这和叶子有什么关系?
西月继续讲道:“据我所知,叶子的家里就是专门培植金线花的对吧?金线花里最珍贵的一种叫九羽金线,只有叶子才会养护。而尔巴王宫里栽的就是九羽金线!还能长得那么好,你说不是叶子亲自侍弄还有谁?”
西月犀利的眼神望向尔巴,逼得他额头微微冒出了冷汗。
尔巴怎么知道那些金线花叫什么名字?他甚至都没正眼瞧过。当然更不会知道这里面竟然还有那么多门道。他更不知道西月也是瞎编的,西月只是从魔花那里知道叶子擅长培育九羽金线,索性就把尔巴王宫里的金线花说成是九羽金线。你又能奈我何?
“是真的吗?”魔火压低了声音问尔巴。听得出来他语气里隐藏的怒火,这厮有些信了。
“别听她的,她就是想挑拨离间,让你我打起来!”尔巴急忙辩解。
“挑拨离间?哼!”西月开始乘胜追击了。
“听素儿说叶子临死前唱的最后一首歌是‘火之恋’,可见她对魔火是多么的依依不舍。可惜啊,却被你玩够之后像狗一样一脚踢开了。尔巴你还是人吗?”
西月义愤填膺。其实叶子临死前唱没唱‘火之恋’她也不知道。不过叶子喜欢唱这首歌是魔花告诉她的,现在用在这里煽情再恰当不过了。至于后面那段话却是她发自内心的愤怒。多少被尔巴糟蹋过的女人最后都死得极其凄惨。就连她都差点儿被尔巴得手了。
魔火听得快要哭了,那首‘火之恋’是叶子专门为他作的曲子。
“她。。。死了?”魔火哽咽着问。
西月沉痛地点点头。
“她是怎么到尔巴王宫的?”魔火压抑着愤怒看向西月。
“那得问他!”西月正气凛然地指向尔巴。现在她甚至自己都相信这个故事了。
尔巴沉默着,他真的想不起叶子是怎么来的了。此时他很后悔,后悔没有对所有的女人以及花花草草进行严格的溯源调查,以至于如此被动。偏偏西月又讲得这么详细,让他怎么回答?
“你特么倒是放个屁啊!”
魔火怒了,声嘶力竭地冲尔巴咆哮起来。
都特么入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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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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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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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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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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