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月泠！”闻笙沉声打断她，又对季清窈道：“你冷静，别在意月泠的话，我们今天来，只是想和你商量，没有要用身份逼迫你的意思，你不愿意，也就算了。”
季清窈笑了下，笑容很浅，明媚生辉，“我当初为什么加入你们，我想你是知道的，是因为我对同盟会感兴趣。”
“可是现在我发现，你们掌握的资料远远没法满足我，所以我不是冲动，而是这个身份对我而言的确是没多大用了。”
闻笙：“……没多大用，那还是有一点用的。”
“表哥！”贺月泠瞪他。
不就是一个季清窈吗？想走就让她走！多少人想加入他们还不够格呢，季清窈也是走了狗屎运才进来的，现在正好让她离开！
怎么还这样卑微地挽留？
闻笙揉了揉眉心，“好了，你别说话！”
以季清窈的能力，已经是他们占便宜了，得多傻才能放人走？
“我之前答应过你，会给你一定的自由，所以不会逼迫你做什么。留下对你有利而无害，所以没必要退出，你说对吗？”闻笙诚恳地说道。
莹润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手中的杯子，考虑了片刻，季清窈道：“留下可以，但是像贺小姐这样的话，以后我不想再听到。”
贺月泠脸色又是一沉。
闻笙却看也不看她，就点头，“好。”
还对她说：“月泠，道歉，你刚刚太失礼了。”
贺月泠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凭什么——”
话没说完，就对上表哥警告的眼神，只能憋屈地开口：“对不起！”
季清窈微笑，十分大度地说：“哦，没关系。”
贺月泠气得差点吐血。
既然见了面，季清窈就顺势问道：“上次抓到的那几个人，你们问出什么来了？”
贺月泠下意识道：“凭什么告诉你！”
“哦，原来我没资格知道？那我这身份要了有什么用，还不如退出吧，至少不会有人再逼我做什么……”
“月泠！”闻笙头疼，又安抚季清窈：“别听月泠的乱猜，你想知道什么？”
季清窈对贺月泠懒懒一笑，是胜利者的姿态。
贺月泠要气昏了。
偏偏她表哥还要打发她走：“你不是还有事？先去办吧。”
“表哥！”
“去。”闻笙俊脸微沉。
她这个表哥虽然平时温文尔雅，但是骨子里从来不少军人的铁血，真正动起气来，她根本没有胆子反抗。
只能悄悄瞪了季清窈一眼，不甘不愿地走了。
“月泠才刚毕业，年纪小，性格毛躁，你别和她计较。”闻笙温声道。
季清窈抬眸，幽幽开口：“闻上校，要不要我提醒你，我还没毕业？”
闻笙：“……”
一直以来，季清窈在各种交锋中都不落下风，让他竟然忘了这个女孩比他们谁都还小。
突然有些别扭，还有种奇怪的感觉，蔺执炎别是个禽兽吧？
察觉他微妙的眼神，季清窈眼眸一眯，敏锐道：“你是不是在骂我老公？”
“……没有。”闻笙尴尬地轻咳一声，急忙转移话题：“你想知道什么？”
“关于季凡雅。”季清窈只说了这么一句。
她摸不准闻笙他们知道多少，所以言语间带着些许试探的意味。
却没想到，闻笙一开口就是——
“季凡雅失踪了，我们找到现在，也没找到人。”
季清窈倏然一惊。
“怎么回事？”
“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可以猜测季凡雅应该是同盟会的试验品001。”
季清窈错愕，任她如何想，都不会想到，季凡雅竟然会是001！
“001是什么意思？001和002代表着什么？”她拧眉。
“同盟会有一项最新的技术，被他们称为‘永生’。”
“不管是001还是002，都只是这个项目的试验品，她们被抹去自身的所有过往和记忆，被消除意识，作为载体，承载一份新的记忆，成为一个新的人……”
“这个项目被称为‘永生’，但是同盟会却是把这当做安插间谍的手段。”
“你应该接触过季凡雅，并且时间很长，但是你有发现她不是本人吗？就连蔺执炎，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母亲换了人吧，这就能看出同盟会这个技术的可怕之处了。”
“如果任由同盟会发展，他们将悄无声息地将间谍安插到世界各地，到时候的情形将有多可怕？”
季清窈：“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我一直接触的季凡雅，都不是真的季凡雅？那她本人去哪里了？”
闻笙摇头，“没有线索，假的季凡雅失踪了，找不到，真的也一样。甚至，我们都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调换的身份。”
“不过可以猜测的是，001已经暴露了，她的失踪或许和这有关。”
季清窈心中一动。
蔺执炎一直和她说，“季凡雅”被他送回季家休养去了。
他的反应很淡定，完全不像是“季凡雅”失踪的样子。
那么只能说明，他知道人去了哪里！
想到这一点，她却没傻到在闻笙面前暴露。
然而闻笙已经发现了不对，他沉吟道：“很奇怪的一点，不管是001还是002，都是冲着蔺执炎来的。蔺家是很厉害，但是这值得同盟会这样用心针对吗？”
他探究地看着季清窈，“你知道你老公为什么被同盟会这样重视吗？”
“……不知道。”季清窈也觉得奇怪起来。
难道是因为他那个假身份？
但是也不至于吧……
在一起那么久了，孩子都有了，但是季清窈突然发现，她对她的枕边人好像不像想象中那样了解。ωωω.χΙυΜЬ.Ｃǒm
他似乎还有许多秘密，是她探触不到的。
正想着那个男人，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宝贝，在哪里？”
“和朋友在外面吃饭……”她看了对面的闻笙一眼，含糊地道。
“哦？什么朋友？”
季清窈谎话张口就来，“路白白，我同班同学，你知道的。”
他好像很不喜欢她和军部的人牵扯在一起，而且闻笙还是个异性，他总爱多想，为了他的心情着想，还是不要和他说实话了吧。
蔺执炎道：“地址，我过来接你，一起回去看宝宝。”
“不用了，我去找你。”她一边和闻笙以眼神交流，一边若无其事地对着手机说道。
蔺执炎的声音陡然沉下：“抬头，看外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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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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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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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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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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