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马车里,慕沉月半倚在软榻上,单手撑着头,凤眸微眯着,好似睡着了。
“叶临渊说的没有错,你把注下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确实冒险!”
骆初七有些气恼,狠狠的瞪了慕沉月一眼,“这么说我嫁给叶临渊,太子殿下才觉得不算冒险了?”
她说完起身要走。
可是身后却有一双温柔的手将她带入怀中,她跌入他的温暖的怀中,眼睛与他的眼睛对上。
她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他,看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眼里透着淡淡的悲伤和自嘲,连空气都忍不住哽咽了。
这还是她的慕沉月吗?
这还是她那个倨傲,高高在上,自负又冷漠的慕沉月吗?
见他这样,骆初七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冲上前就伸出手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轻声呢喃道:“慕沉月,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是我说错了,我不可能嫁给任何人,我骆初七想嫁的人只有你一人,不管冒险与否,只要与你在一起,再大的危险我也不后悔。”
“我也不知道何时开始,会慢慢喜欢上你这个小丫头,可是我也知道,我的喜欢或许是一厢情愿的。你确实很优秀,耀眼的就像太阳一样,而我只是一个将死之人。”
慕沉月合着眼,声音极低极低,低得好似飘在风中的微尘。
“不是的,你不知是一厢情愿,因为”骆初七顿了墩,半晌,才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抬起头:“因为,你比你心动的更早!”
她是多想告诉他,她比他更早喜欢上对方,早到她都不记得从何时开始,她帮助他不仅仅只是为了报仇。而是真心的想要帮他,想要为他解毒。
心疼他所承受的一切痛,每次看到他毒性发作,她会比他更痛。
慕沉月猛地睁开双眼,极其不可置信的看着骆初七:“你刚刚说什么?”
是他听错了吗?
还是骆初七说错了。
骆初七伸出双手,这是一双保养得宜,嫩如白玉的手,轻轻的抚上慕沉月的脸颊,就这么摩擦着。一点一点,从眉眼抚到鼻梁,从鼻梁抚到薄唇。
最后,一吻而上,她的唇轻轻覆上他的唇。不是温柔的蜻蜓点水,更不是缠绵的****。
极其简单的一个吻,极其认真的眼神。
“慕沉月,你听我说。我比你先动心,我的喜欢比你的更多!”
一句话,犹如千斤巨石砸进慕沉月的心底。
他瞬间就被狂喜包围,再也无法淡定了。
她说什么?
她说她先对自己动心,她说她对自己的喜欢比自己还多?虽然他们之前互相也表达过爱意,可是他知道那全是他主动,她只是配合着。wWW.ΧìǔΜЬ.CǒΜ
有时候他都会想,她的配合到底是真是假,是否仅仅只是因为要与他合作,或者是同情他呢?
他猛地抓住骆初七的肩膀,激动的像个孩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没有骗我,不是在哄我开心?”
骆初七从未见过慕沉月如此孩子气又不冷静的一面,不禁愣了愣,却很快就恢复过来了,嘴角轻勾,认真的点了点头。
她不管他的毒能不能解,不管能不能找到天山雪莲,她不管他们现在一起努力有没有结果,可是她就是想这样与他在一起。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一个比他更爱她,更需要她。
为她脱下满身的伪装,从高高在上的高冷太子殿下,变成眼前这个普通任性的男孩。
他已经将他最弱软的一面彻底的暴露在她面前了,她又怎么忍心伤害他,怎么舍得不爱他呢?
她敢说,如今这一世再错过慕沉月,那么她这一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一个让她先动心,又让她爱的如此认真的男子了。
让她走出爱情的背叛重新爱上一个人,不是言语上的安慰和劝解,需要的是无数贴心的呵护,无数真心的付出,无数默默的守候。
“好!”慕沉月激动的说不出话,人能用一个好字表达。他猛地一把将骆初七抱紧,对着她娇艳的红唇,狂烈的吻了起来。
好像要把骆初七整个人都吸进他的身体里,此生此世,都再了民不要分开了。
天知道他怀揣在心底的这份感情多深,从他第一眼看到骆初七,狡猾的像狐狸一样戏弄慕沉远。从她说让他娶她,从她当众接受他的求亲。
没一刻,不动心。
没一刻,不为这个女子着迷。
如果他活着,是因为她还活着。
她,就是他存在的全部意义了。
虽然他不知道他还能活多久,可是他知道,只要他活着,他就会拼尽全力去爱她。
骆初七没有抵抗,顺势把双臂朝慕沉月的脖子一环,就深情的回应他。
因为她不知道,除了回应他的爱,她还能做什么,还有什么值得她去做。
“太子殿下,到骆大将军府了!”
“驾马车在京城再转一圈!”慕沉月冷声吩咐,这种时候还有人不知趣,他一肚子火呢?
车夫无奈的点头,又驾着马车离开骆大将军府,对马车里的太子殿下,他可是不敢多方一个字。
站在骆大将军府门口的翠荷睁着大眼,不知道这太子到底几个意思,明明说好送小姐回来,怎么马车到了府门口,又急急的离开了呢?
叶临渊站在京城最繁华的酒楼最好的厢房内,他握着白玉酒杯站在窗前,看着刚刚从他眼前驶过的马车,他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想来两人是难舍难分了,他终是要退出吗?
“大公子,您真人说服家主支持太子殿下吗?”
身后是跟随叶临渊多年的随从。
“是!”
“属下明白了!”对于叶临渊的每一个决断,每一个决定,他都会支持,并且尽全力配合。
“另外,城南施工的事情,你再盯紧一些。城南这块地一定要火起来!”
“是,属下明白!”
叶临渊无奈的看着手中空空的酒杯,城南这块地是他与骆初七一起拍下的,也是一起订好规划的。
“初七,我会把城南建成你想要的样子,也会尽全力助慕沉月的!”
谁让他遇到了她,谁让他甩不掉,忘不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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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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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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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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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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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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