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这名老道士一脸笑意的朝着两人稽了一礼,道:“冒昧打搅两位,且请勿怪。”
少年少女面面相觑,周九剑有些不可思议的的看着这名老道。
不会就这么巧吧?
前一刻间还谈论着那名在府衙做法事的道士,话音尚还未止,这后一刻,就突然来了这么一位白衣老道,将两人叫住。
想来,就这上阳城小小一地,估摸着一时间也不可能再冒出两个三个道士来吧?
莫不是,眼前这位道士,便就是老宏口中所说那位?
“不知道长有何指教?”少年压下了心中所想,及时的回礼问道。
只见这名白衣老道,一把年纪也着实不小,满面皱纹,笑起来时便如一块老树皮一般,一双细眼微眯,也好似掩藏在了他浓厚的白眉之下,竟是看不出具体的神情脸色来,大体给人留下的印象竟是一点也不深刻:“指教可谈不上,两位小友,不知可否愿意帮贫道一个小忙?”
这名老道,也是奇怪,互不相识的,亦也不是知根知底,哪有才一见面,就求人帮忙做事的。
刘月与周九剑互相看了一眼,少女往后退了一小步,意思是由少年来说。
周九剑看了看老道士,干脆的拒绝道:“不行。”
说完,他便想和少女一起走开。
管你是谁,管你是何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老道士一听,立马就急了,伸手拦下两人,道:“诶诶诶,两位小友别急着走啊,贫道这是真的有事求于二位啊!”
周九剑脚步一顿,看向老道士,笑道:“道长,这事情求不求在你,可是答不答应,却在于我们,人不常说:出门在外,得小心为上,更要少管闲事,方才能保性命无虞。您说,对不对?”
老道士的笑容尽敛,反而满面愁容:“理是这么个理也没错,这少年郎出行,小心谨慎一点,也挺好的。只不过,这书中亦有云: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此仗义之举,救人于水火危难,亦又是大功德一件,于内于外,皆是好事嘛。”
听他如此言,周九剑又说道:“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那也得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斤两吧?若是自不量力,那可就不叫拔刀相助了,而是,拔刀相送了呀!所以说呀,恕我们无能为力,您还是另找他人吧。”
少年居然都这么说了,这老道士却还是不依不饶道:“两位是有所不知呀,贫道所求之事甚为紧急,这一时之间,就此处上阳小城,又哪还找得到如你们两位这般合适的人选呐!两位小友年纪轻轻修为就如此不凡,一位剑士,一位剑师,贫道在凡俗行走这么久来,可还是少见得很呢。”
蓦然间就被道破了修为境界,周九剑悚然一惊,而身后刘月,则瞬间便将右手负在了身后,掌心之间,白玉小剑蓄势待发,少女目光如炬,第一次毫不掩饰的将浑身冰寒杀气外泄,大有下一刻间就要不管不顾的将这名老道士立马格杀的趋向。
山上修士的修行进境,亦如修士们所藏后手,同阶之间,互探深浅,大致可知对方斤两如何。而高低境界之间,以高看低,若是没有什么奇门妙法亦或是独门法宝来掩饰修为,大抵也是一眼看穿。
在山上修行,高低压制,尤其明显,境界之争,除非是那些得天独厚,坐拥了无数福缘天命的骄子,方才犹可迈过那一道境界压制,以低打高,勉强一战,但终究也是不能挎阶太多,不然,不管你在天资福缘再如何的好,亦也逃不过一个死。
而眼前这么一位老道士,来路跟脚尚且不明,却将两人的修为一眼看穿,亦也不是胡乱猜测,少年剑士,少女剑师,竟说的准确无误,单看外表面貌,又
是那般不显风不露水的模样,却当真是一名法力高深的老道么?
老道士这么一语,便是将两人的后手尽皆揭露了,也实在由不得少年如此惊悚,少女满脸敌意忌惮。
两人皆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一步,周九剑的右手亦也摸到了梧桐的剑柄,体内气机火龙,沿着熟悉的脉络运行,少年的手心已然有些发热,九剑之一的破元一剑,瞬间即蓄势待发!而少年的左手,更是伸入怀中,紧紧的捏住了那一枚一直贴身藏着的惊风铜牌。
两手准备,皆在提防着眼前的白衣老道,若是一有不对劲,立马使出。
“嗬,两位小友,这却是意欲如何!?”白衣老道看到了两人突然这般对他虎视眈眈,大有一言不合便即出手的趋势,却是大感不解,惊呼道。
也不知是不是装的。
难道他就真不知道,在山下行走间,随意道破别人修行境界身份,代表着什么意思么?
周九剑面色僵硬,勉强笑了笑,语调却已然生硬异常,道:“我却还想问问看,道长此举,意欲如何呢!”
却见白衣老道仍是满脸迷惑,道:“什么意欲如何,小友所言,实在是让贫道大大不解呀?贫道只是想求两位小友帮个忙而已,却没想两位却突然朝贫道冷颜相向,小友你这般握剑在手,这般神情姿态,岂不是就要向贫道拔剑了嘛!”
少年冷笑道:“哼,就以道长这般高深法力,所需所求,又岂是我等能够帮得上忙的?您不如就此借过一步,让我们两人离开,咱们之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互不打扰,可好?”
“不行!”老道高声道。
周九剑眼眸一眯,一道冷光,更是自刘月低敛的眉眼间射出。
四周光阴流速,似乎在一瞬之间,停下了一刻。而在下一刻间,少女背后藏着的白玉小剑,少年右手的梧桐木剑,尽皆出现在了白衣老道的眼眸目视之中。
白玉小剑比着木剑更快,直刺老道眉心识海,而稍微落后的木剑,亦也默契配合,朝着老道胸口刺去,木剑剑刃,白光透彻,正是那破元剑气,将出未出之际!
两剑骤出,快若惊电,尽落入老道眼中。
白衣老道大吃一惊,居然没想到眼前两位少年人,话没多说几句,便突然暴起杀人,而出剑所指之处,又尽是要害,明摆着是不留活路了!心中思来想去,也没有说过什么话语得罪过他们呀?琇書蛧
剑至咫尺,更感锋芒毕露。
来不及多想,老道却是突然一声大喝!
“止。”
少年少女,蓦然间便瞪大了眼睛。
只见四周事物行人,更包括着两人自身剑器,那把白玉小剑、梧桐木剑,以及周九剑与刘月随着出剑而摆出的动作,就在老道的一声喝令之下,尽皆凝滞不动,宛若一卷极为奇怪的幕画,而光阴流速,似乎也就在这一刻间,真正的停止不前了!
口含天宪,令出法随!
白衣老道一语之间,竟让天地令止,时光凝滞。如此大法力,世间之下,即使是那西极地洲的正统道门,能有如他这般的大天师,亦也不过单手之数。
看着在时光流速中凝固的少年与少女,老道士忍不住摇了摇头,道:“唉,现在的年轻人,也着实是太沉不住气来了。”
老道士的目光忽尔又转眼看向了那两把,分毫之间,就要将他置之于死地的白玉小剑与梧桐木剑,不禁点头赞叹道:“啧,一把仙兵,一把半仙兵!两个小家伙,这般底蕴,着实不差,贫道这下可算是没看走眼了!”
老道眉眼之间,竟还有几分欣喜之色,却像是完全没有在意到,他口中的这两个底蕴不差的“小家伙”,上一刻还差点要取了他的性命。
只见白衣老道又再单手轻挥拂尘,口中再次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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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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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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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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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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