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东芦剑洲的那座藏剑山,那位剑甲,九洲四海之内,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即使是那些口中不断叫嚷着“蛮夷之地”的人,若是闻听到这两个名字,也不禁心生崇敬乃至忌惮。
大体亦也是某些鬼祟心思作怪使然。
在东芦剑洲极西北,隔着浩瀚无垠的琉璃海,则是九洲位属第四的西极地洲。传说中是那座上清宫曾经的门庭所在,亦也是自混沌本源伊始就遗留至今还完好无损的洲土,“道”的痕迹留存的最多,自然道统遍布,山上道门山头林立,香火之争,尤其激烈。
东南之滨,面临琉璃海上,水天一色之间,有一座雄壮高楼巍峨屹立,自远处眺望而来,只觉这座高楼已将整个天地占据,常人便如蝼蚁草芥一般渺小而不可视。
有阳光照射,水雾弥漫,高楼的轮廓随之模糊,细看之下,原来竟无实物,只是那海市蜃楼而已。
然而,此刻距离那海市蜃楼不远的海面上空,居然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影,细数之下,竟有将近万人。
皆是西极地洲的道门修士。
在场之人,男女老少穿着形色各异,但大体也能看出是分别的好几拨人聚拢在的一起。
为首的三拨人,人数最多,亦也是出自西极地洲势力最大的三家山上道门,各家之中至少都有数位大小天师坐镇门庭,实力雄厚,自然当仁不让的位居首位。
三家道门,身穿灰色道袍,头戴混元巾,由两名老道士带领着一千名少男少女乘着一艘长度约有十丈的浮空飞舟,是最为低调亦也是存世最为悠久的上清宫。这座上清宫与上古那座飞升天外天的上清宫大有联系,相传是那座上清宫遗留在人间的弟子延续所创,是至今西极地洲传承来历最为正统,香火也最为旺盛的一个道门,而那由妖修入道,而后还修出人形,境界达到小天师的秃毛老狗,黄生,就是来自这座上清宫的。琇書蛧
上清宫门人之旁,是一众女道,亦也是千人之数,尽着淄衣,戴逍遥巾,由一座净世莲花承载着。千名女道,虽不加粉饰,但仍难掩其芳妍,汇成一幕宜人丽景,令在场的别家男修都忍不住频频侧目,不过,虽然有胆偷看,却无人胆敢对这群女修稍有造次就是了,即使是偷看,亦也是极为隐晦含蓄的,生怕被人发现了。一切都只因这群女道来自关西之地的那座莲花观,虽是一介女流,然而实力一点都不容小觑,以道法精妙多变著称,传承至今刚好有五百年,而她们如今的观主,亦是当今世上唯独那几位有资格戴上象征道门至高三冠之一的上清莲花冠行走人间的人。
莲花观与上清宫关系密切,两家之间多有交流,更有诸多上清宫的道士与莲花观女道结为道侣,在西极地洲传出不少佳话来。
是以两宗才会毗邻相立,离那剩下的另外一拨人,隔着两丈的距离,泾渭分明。
最后一家道门,名叫元一教,教中弟子三百人,自崛起至今不过百年时间,却已然成为了西极地洲山上道门三巨头之一,与上清宫、莲花观相并立,堪称奇迹。而那位有着天生道种所称的元一教掌教,亦也是开派祖师,曾经却是一名上清宫弟子,原本被上清宫上下皆寄予厚望,天师老祖亦也青眼有加认为是数百年间最有望飞升天外天的人,道门上下的资源皆任由他挥霍,若有机缘必然也让他先拿。众望所归之下,没想到,最终他却叛出了师门,自己反而另起炉灶,创建了元一教,如此行为,简直令人咋舌。上清宫弟子对于此等叛
徒行径自然憎恨不已,连带着对元一教弟子必然也生不出半点好感来。
是以在西极地洲中行走,若是看见有上清宫和元一教两家之间的年轻弟子一见面就大打出手的,绝对不足为奇,而两家道门间的长辈更是不会阻止,有时候小辈打不过了,还会搬出老的了,如此恩怨反复,这仇恨矛盾,自然是解不开了。
但是抛开别的不说,元一教弟子在世间行走,却大多都是光明正大秉持着一颗赤诚道心,若遇妖魔,自不需多言,除魔便是,即使遭遇血战苦战,亦不退让,极有仗义侠士之风,行事之间倒真不像是一个道士,反而像那剑修。
是以元一教道士山下风评极好,在诸多百姓人家间都有口口相传,许多村落城池乃至王朝均有供奉,香火兴旺。
这一拨元一教道士,人数却没有一千之众,相较于上清宫与莲花观两家,仅仅只有百人,大多数弟子还是为了不错过这次洞天开启的机会赶在之前收的。元一教收徒极为严厉,一番精挑细选之下,也才挑到了这一百人而已。
所有人俱都坐在一名师门长辈所召出的巨大朱红色葫芦上,身后即是那些山头稍矮的宗门,以及为数众多妄想进入里面撞大运、夺机缘的野修,诸人百态,尽在其中。
不远处那上清宫与莲花观和自家道门相互不对眼,所以这群元一教的年轻弟子大多都没有将目光投向那边,即使偶尔不经意间撇头瞄了过去,也立即显出一副恶脸相向的模样来,人数虽少,气势可不能低,而大多数人,则是将目光投放在那不远处的海市蜃楼上,翘首以盼着。
元一教道士之首,却有一名络腮胡的中年道士,观其外貌,大体也是不修边幅,手提一个酒壶,半倚在葫芦嘴上,一双眼眸,却毫不遮掩的看向着莲花观女道中站在前列的一名清纯漂亮的小道姑。
目光炯炯,似乎还带着评判的意味,看得久了,就连那名小道姑都有所察觉。
似乎实在受不了这般被人注视了,小道姑突然瞪眼气恼说道:“看什么看,不要脸,老不羞!”
小道姑声音不大,然而在场的三家道门弟子却都能听得清楚,稍远一点的上清宫尚不清楚情况,而莲花观和元一教的弟子闻听声音后,尽皆将目光投向小道姑,然后顺着小道姑的目光,又汇聚在那么中年道士身上。
众目睽睽下,只见那名中年道士板声说道:“不要脸说谁!”
那小道姑似乎并不是一个弱性子的人,立即回道:“说你呢!”
此话毕,元一教弟子那边尽皆传来笑声。
小道姑回过神来,发现居然被那个道士戏弄了,心中气急,脸颊有些涨红:“亏你还是一位宗门长辈,一个劲的盯着人看也不知羞,没廉耻!”
只听那名中年道士莞尔道:“小丫头片子,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讲哦,你不看我怎知我在看你?我看呀,这不知羞的是你才对罢,可别血口喷人,坏了道爷我在外的名声!”
“你……”
“够了!”小道姑尚且还想再说,却已经被为首一名中年妇人模样但风韵犹存身姿丰腴的道姑喝止。
小道姑一脸委屈,但却不敢再有多言。
只见那名中年道姑转头看向那名中年道士,直呼其名,面无表情道:“李言韬,如今时候,你还要生事么?”
见是那名中年道姑问话,那位叫李言韬的中年道士居然露出了一副温柔神情,即使是被直呼名字,仍然笑着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
“那就收敛一点。”中年道姑冷道。
“是是是!”李言韬急忙应道,大为收敛。
元一教的弟子们看到了这一幕,尽皆一脸纳闷,怎么往日间这位桀骜不驯的李师叔,今日怎这般平和易处,却根本不像其行事作风呀,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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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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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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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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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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