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那葬剑林深处却不是他这剑士之境能随意去到的地方,是以他除了心生疑惑外也无任何办法,而当他站起来举目眺望想一探究竟时,却是发现本来以为无树无石只有茫茫剑海的深处,居然却有一排树木遍布其中。
彻底的将一切都遮挡起来了。
少年也只好再次坐下来,按耐住好奇的心性,他身体中受损的经脉窍穴,可并没有修复完好。Χiυmъ.cοΜ
实际上这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即使是普通人受了内伤,亦也得寻医问药,调养许久。而像周九剑这样的,虽是修士体魄固然比常人好上太多,但经脉窍穴,已经是伤及根本,如若没有那方外之人的灵丹妙药服食,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恢复如初。
但好歹也是将伤势止住了,之后再慢慢循序渐进便可。
总的来说,现在的结果周九剑却是挺满意的。虽然一口气吸收了一百道剑气,对于自己这个临时起意的疯狂举动,现在想想仍然感到后怕,但自己到底也是坚持了过来不是?
虽然让一道古怪的剑气给走漏了。
“不过,一时半会应该翻不起什么风浪吧?”周九剑自语道,然而这话却连他自个都不大相信。
可是那道剑气却真的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怎么找都找不到了,周九剑甚至怀疑那道剑气是不是早已乘机从他的身体中跑出去了。
若是这样,那自然是好事呀!
至少总比现在提心吊胆的样子要好。
胡思乱想一番后,周九剑便不再执着于这件事情,甩了甩头,一脸坚定,将诸多杂念统统抛开。
现在可不是走神松懈的时候,尚且还有事情没做呢。
盘腿闭目凝神,待得体内气机缓缓流经各处脉络之时,隐隐作痛,少年眉头轻皱,却没有停下来。
逐渐的带动周身灵气,温暖滋润经脉。
对于如何疗伤一事,周九剑也显得极为熟稔。在五年周游历练的途中,他也难免受过伤,大的小的,多多少少都经历过。若只是寻常的小伤口,在野外寻些草药敷抹上去便也了事,但若是遭遇了强敌,受了不小的内伤之类的,那就得靠之后的自行调养了。
他自然不可能像那些个名头颇大的宗门弟子一般金贵,下山历练,稍微出了点岔子,受了些小伤就大把大把的吃丹药,还生怕一两天之内不见效,好不快,落下什么病根子。这般行为,周九剑倒是见过好几次,但他也唯有在一旁光羡慕的份而已,像他这般光脚穷人,自然是不可能享受到这样待遇的。
小丫头胡青鸾就有那么一大堆的丹药,曾经有一次还特意都摆出来给他看过。什么治外伤的、治内伤的、见效快不落伤疤的、驱毒的、避瘴的,等等众多丹药的都用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白玉瓶子装着,琳琅满目,还说是要送给他,不过周九剑一颗也没要就是了。
不过最后拗不过胡青鸾,倒是从她那里学来了一门藏剑山独门的疗伤法诀,却是极为好用。
而现在,周九剑便是在运行着那门法诀。
气机流经几次后,疼痛感渐渐消失,随之就传来的却是丝丝缕缕的冰凉,沿着四肢百骸的受损经脉再到窍穴之中,感觉十分舒服,周九剑缓缓舒了一口气。
而后进入入定状态中。
不知时间流逝。
……
等到再次睁眼时,已入夜幕。
体内的伤势暂且无大碍了,只要再过个三两天,应该就能彻底恢复。胡青鸾传授给他的那门疗伤法诀,可一点都不简单。
而这几天内,
周九剑却都不能去锻炼剑气,以防不测,刚好,他也可以趁此时机好好熟悉和巩固刚刚晋升的剑士之境。
不过却不是现在就是了。
月挂中天,在高山举目望月,宛如近在眼前。
周九剑却不由得心生寂寥之感,他的年岁终究不算大,虽说少年老成,又久经历练,本性亦是极其坚毅,但他始终还是一名十五岁的少年,待得过了明年初春,他方才到十六。
总不可能就如那些真正山上人一般,耐得住寂寞,一朝闭关又是春秋数载,甲子经年,世间早已物是人非了。
这些,却尚且不是他这般年龄便该面对的。
周九剑紧了紧始终别在腰上的木剑,然而却仍然觉得这般别剑的方式不太舒服,心中打算着是不是应该找时间做个剑鞘,然后将其背负在身后。
在几年前的历练中,他曾经亲眼目睹过一名剑师强者斩妖除魔的场景。当时那名剑师就是将佩剑背负在身后的,那穿着身姿,眼神动作,好不凌厉惊人,浑身剑气自内到外四处纵横,无人能近。待到他出剑之时,更是只听“锵”的一声起,一道萤芒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他背后冲天而上,然后又再从天而降,如若天谴一般,一剑便把那棵吸收了万千人魄精魂而成形的邪祟树妖斩杀,手法干净利落又不失风采。
那一幕,早已深深刻印在了周九剑的心中,一剑出鞘,潇洒从容!
以后自然也要能像那名剑师一样,出剑破敌,如此,方才算是不负这剑修之名嘛。
周九剑又自想到,不知若是剑甲出剑,又会如何。想他一代剑仙风范,出剑后,少不得也得闹个山崩地裂吧?那种场面想必绝对是壮观至极了,真想亲眼目睹看看。
他乐呵一笑,一脸向往。
然而他却不知道,李梦棠就在今天刚刚出了一剑,一剑便将一名道家小天师重创濒死,就只是眨眼之间,既无山崩,也无地裂,却宛若轻风,无声杀人。
周九剑走出了葬剑林,顺着崎岖山道而行,经过观阳台,然后再回到那棵苍松之下,不远处,即是剑甲所在的观月小筑。
他走到观月小筑之前,不假思索,便推门而入。只见大厅之中,早已灯火寂然,四周黑灯瞎火的也只能靠着门窗外投入的月辉依稀辨认清楚方向。进入内间后,有一条小廊道,却见其中一个房间内仍然有着烛光。
周九剑眼中一亮,想到这么晚还没睡下的,肯定不是刘月,必然是那位剑甲才对,人家不是都说女孩子早睡早起,方才能驻容养颜嘛,是以他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那房门:“剑甲前辈?”
“前辈,是我呀,周九剑。”
房中似乎没反应。
周九剑皱了皱眉,又敲了敲门,手中稍微加重了些力道:“前辈,你睡了么?”
“前……”
话还没说完,却听房门咿呀一声打开,一人站在周九剑面前。
不是李梦棠,而是刘月。
冷颜少女此时一身单衣,头发湿漉漉的,有些愤意的看着他,显然刚才是在洗澡,更有可能被周九剑这突兀敲门打扰了。
周九剑看着刘月,张了张嘴,显然是没有料到居然是她,有些发愣,突然不知要说什么了,半响,方才傻傻道:“那……那个,不,不知你这里有地方洗澡么?”
刘月一听,脸色一变,一半脸红一半生气的瞪了他一眼,反手就把门给关上,啪的一声,声音格外的响亮。
周九剑猛然惊醒,方觉自己失言,立即又去敲门,急道:“那,那个,刘姑娘你听我解释,我刚才说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确实想洗个澡,但不是去你那,口误,只是口误啊,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呀!”
然而任凭他说的再多,房间内已无动静,过得不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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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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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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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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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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