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那个……还是先让子济休息一下吧,他还是有所防备。”
喻以默应了声,“嗯,我这边安排专业的护士密切观察他的情况。”
阮诗诗有些生硬的扯了扯唇,公事公办的说道,“好,那就拜托你了。”
喻以默听着她这样可以生疏的语气,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阮诗诗拿着包打算离开了。
原本坐在最靠近门口的单人沙发上的陈钧看到阮诗诗起身,便自然而然的站起身来,走到了她的身侧,“我送你回去。”
轻轻的一句话,仿佛像什么沉重的东西,直接压在了喻以默的心头,他皱起眉头,抬眼朝男人女人离开的方向望去,看着他们的背影,他眉头不自觉的收紧。
眼看着他们就要走出病房门口,喻以默突然脱口而出,“等等。”
听到喻以默的声音,阮诗诗愣了愣,回头朝他看了过去,“还有什么事吗?”
“有。”喻以默语气肯定的说道,“有些事情我要单独跟你说。”Χiυmъ.cοΜ
阮诗诗犹豫了一下,转而看向旁边的陈钧,“刚才谢谢你送我过来,等下你就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陈钧微微挑眉,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又目光淡淡的扫向那边的喻以默,随后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角,“好,听你的。”
他倒也没有坚持要送她,识趣的丢下这句话,便迈步走了出去。
“咳咳!”
苏煜成咳嗽了两声,之后又冲着龙哥使了个眼色,“那个龙哥,我有点犯困,你陪我出去买杯咖啡去。”
说着,他伸手揽住龙哥的肩膀,硬是拉着他离开了病房。
病房的门“哐!”的一声关上,屋子里就只剩下了阮诗诗和喻以默了。
他们相互对视着,阮诗诗几乎敏锐的感觉到了男人目光中的冷意,她佯装镇定,“你要跟我说什么?”
喻以默就像是随口一问,“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阮诗诗本以为他是想问有关子济的事情,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句。
她犹豫之后说到,“他啊……是一个朋友。”
喻以默眼底闪过一抹嘲弄,冷冷道,“上次也是和他喝酒,这次也是喝了酒来的,阮诗诗,你倒是挺放得开。”
男人的话宛如一根利刺,直直的刺入她的心口,她顿时皱起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
“就是字面意思。”喻以默眼睑低垂,声音冷冷的,带着逼人的气势,“是一个宋夜安不够吗?”
这一句话,如同一个响亮的巴掌,脆生生地打在了阮诗诗的脸上,顿时,她双颊滚烫,气涌心头,盯着喻以默,身子微微颤抖,“喻以默,你说话未免太难听了些!”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好似她是什么不要脸的女人,在外面勾三搭四,水性杨花一般!可事实上,她和陈钧不过才见过两面,压根什么都没有。
更何况,这些是属于她的私事,压根就轮不到他来管!
阮诗诗气的咬牙,“喻以默,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说完,她直接扭头朝门口走去,头也不回的离开。
“砰!”的一声响,门被关上,房间里仿佛都被震落掉了一层灰,喻以默的目光突然黯淡下来。
他沉着脸,心情复杂。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苏煜成探头探脑的走进,开口就问,“老喻,什么情况?你们两个也就单独相处了几分钟吧,怎么就把她给气跑了?”
喻以默沉默着半个字都不想说。
“莫不是你说了什么?”苏煜成走上前来,认真地盯着他。
看着喻以默半天都没说话,他心里又有数了,他抬手拍了拍喻以默的肩头,感叹道,“老喻啊!你心里分明是在意她的,也就是吃醋了而已,但是何必说难听话呢?”
喻以默拧眉,冷冷道,“谁说我吃醋了?为了那个女人?绝对不可能。”
说着,他直接驱动轮椅,走向一旁。
苏煜成看着他那副倔强模样,忍不住无奈的摇了摇头。
阮诗诗和喻以默这两个人,分明都是在意对方的,可两个人都倔强的不行,相互折磨,相互煎熬,相互拉扯。
算了算了,他就算是有心帮忙,恐怕也帮不上什么了。
从医院出来,回西桥园的一路上,阮诗诗都是气呼呼的,气不打一出来,一想到喻以默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就如同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从喻以默口中说出的她是那么轻贱,就仿佛她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阮诗诗越想越气,坐在车上这一路上,她把衣角攥的皱皱的,情绪压在心头,无法排解。
没过多久,车子抵达西桥园,阮诗诗下了车,直接回家。
进家门前,她将自己的状态慢慢调整好,勾了勾唇角,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刘女士正在浇花,看到她时,丢下手中的水壶朝她疾步走来,“诗诗,你可算是回来了!昨天又没回来,担心的我……”
阮诗诗走上前,笑着搂着她的肩膀问,“有点事要忙,就没回来,别担心我,森森莎莎呢?”
“他们在楼上呢,都睡着了,你上去看看,等会儿你下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刘女士冲她神秘的眨了眨眼。
阮诗诗忍俊不禁,忍不住问,“什么好消息,不能现在说的?”
刘女士就是不肯松口,“你先去看孩子,等会儿再说!”
阮诗诗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上了二楼。
半个小时之后,阮诗诗换了一身衣服,从楼上下来,看到刘女士还在喜滋滋的摆弄花草,便走过去问道,“妈,说吧,有什么好消息。”
刘女士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到她这边,压低声音说道,“我跟你说啊,前几天你爸买的一张彩票,没想到真中了!一个什么欧洲豪华游大奖!”
阮诗诗愣了愣,有些诧异,“不会是骗人的吧?”
“怎么会呢?我找给你看看!”
刘女士说着,从旁边桌子上拿起阮教授的手机,翻出一条通知短信,示意给她看。
阮诗诗看了一眼,随口说道,“这种短信也有可能是骗人的,不能相信。”
“但是我们在网上能查到到中奖的信息!”
刘女士说着,又开始翻找什么。
阮诗诗无奈的笑笑,轻声道,“妈,你们要是想出去旅游,完全可以跟我说,我给你们安排,这什么中奖不中奖,真的不可信。”
可刘女士依旧语气坚定的说道,“你爸爸也看过了,我们这次真中奖了,他还跑到买彩票的地方问了,一点不假!”
阮诗诗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要是真的你们还真打算去啊?”
刘女士笑着说道,“当然要去啦!本来想着把名额让给你和宋女婿的,不过你爸那天问彩票站那边,人家说只能中奖本人携带家属,没办法,你爸也只能带着我去了。”
“既然你们确定是真的,想去的话就去吧。”
阮诗诗说着,打了个哈欠,“妈,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一会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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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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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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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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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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