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汤一连做了两三天,如今对她来说已经熟练很多了。
锅上小火慢炖,她转身去做别的事情,换上一件刺绣长裙,再回到厨房时,汤已经炖的差不多了。
准备好一切,她提着饭盒直接奔赴医院。
能够看着父亲喝到自己亲手做的鱼汤,对她来说也是一件相当幸福的事了。
到了医院,阮诗诗兴冲冲的赶到病房,直接推开门进去,“爸,妈,我……”
她正说着,抬眼看到屋内的人,不自觉愣了愣。
阮教授半坐在床上,一边是刘女士,而另一边竟然是喻以默!
他不应该在医院吗?怎么会突然跑到她父亲的病房?
响起昨天叶婉儿说的话,她的脸色瞬间愣了愣,“你怎么在这儿?”
听出她语气里不欢迎的意味,喻以默微微挑眉,目光微沉。
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昨天还口口声声的说给他炖汤喝,转眼晚上就跑去交别的男人,对他的态度变得这么冷。
阮教授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别扭情绪,轻声咳了两声,冲着阮诗诗道,“诗诗,别这么没礼貌,以默受了点伤,正巧也在这家医院,过来陪我聊聊天而已。”
阮诗诗皱眉,心头不解。
他怎么会在这家医院?
她扫了喻以默一眼,没再说什么,迈开步子走进去,把鱼汤放下,开口道,“我炖了汤,爸,你等会儿喝一点。”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喻以默就已经站起身来,“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阮教授点点头,语气缓和道,“不打扰的,以默,你什么时候有空,就来找我聊聊天,我们两个人还能解解闷!”
从前在大学里时,喻以默就是他的得意门生,后来哪怕他进入社会,管理了公司,还是和他有共同话题。
“好,那我抽空再来看您。”
喻以默笑笑,就要离开。
阮教授见状,立刻看向一旁的阮诗诗,“诗诗,以默腿上有伤,你去送送他。”
阮诗诗看了一眼喻以默,“他不是可以自己走吗?”
阮教授闻言,面色有些沉。
阮诗诗深吸气,不太情愿的走上前,跟在喻以默身后走了出去。
门关上,一旁的刘女士忍不住开口道,“老阮啊,你这是做什么,诗诗不都说了他们两个不可能了吗?”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阮教授哼道,“我感觉他们还有戏!”
有了喻以默这个标杆,如今再去看别的男青年,他是哪哪都看不顺眼,对待喻以默,他自然是偏袒的。
只要还有机会,他当然希望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自己放心的人。
走廊上,阮诗诗不远不近的跟在喻以默身后,始终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穿过了大半个长廊,她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你不是在中心医院吗?怎么突然跑到人民医院了?”
喻以默眸光微闪,面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这里距离公司更近。”
阮诗诗闻言,没再说什么。
上了两层电梯,再走上走廊,到了VVIP病房那层,这里的环境显然要比下面的那几层好得多,场地宽阔,四周安静,各种设施也齐全的多。琇書蛧
阮诗诗将喻以默送到病房,站在门口的位置,语气冷冷的道,“我先回去了。”
喻以默闻声,不由得皱了皱眉,面色有些沉冷。
他转身,动作迅速的将病房门关上,紧接着,高大的身躯就堵到了门口。
男人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阮诗诗愣了半秒,反应过来之后,警惕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捕捉到女人眼底的惊慌,喻以默微勾唇角,眼底却泛着冷意,“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宋夜安走的那么近了?”
阮诗诗微怔,片刻后,才品出他话中的意思,顿时,她面色涨红,后退一步,恼羞成怒的看着他道,“喻以默,你监视我?”
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她和宋夜安见面了?
“呵。”男人唇角溢出一声冷笑,冷眸乍现,却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他犯得着监视她吗?昨天他给她打电话的事她都不知道,看来她在宋夜安的车上睡得很沉啊!
见他半晌不答话,阮诗诗怒意更盛,慢慢攥紧拳头,盯着他道,“没想到堂堂喻氏集团的总裁,竟然还能做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事!”
她语气里讽刺意味尽显,反而激起了喻以默的情绪,男人黑眸轻闪,如泼墨一般的浓郁,闪过一丝嘲弄,“那你呢?阮诗诗,合约签了,还是没办法舍弃和别的男人见面是吗?”
他说着,迈步上前,将阮诗诗逼得不得不靠在墙上。
下一秒,他冷眸乍现,蓦地抬手捏住阮诗诗下巴,心头一恨,他冷声道,“你就这么缺男人?”
昨天晚上那个电话,再加上一大早转院的折腾,已经将他的耐心值通通耗尽了!
“你…你说什么!”
阮诗诗惊愕,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脸颊火辣辣的滚烫,羞耻感瞬间爆棚。
他怎么能这么说她!把她当什么了!
“你松开!”她咬牙,伸手要将他推开。
偏偏喻以默也在气头上,动作迅速的捉住她的两只手腕,微微用力。
阮诗诗脸色气得涨红,张皇失措的挣扎着,可无奈男人女人天生就力量悬殊,她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
她气急了,看到眼前男人的手臂,直接张口咬了上去。
喻以默身子一僵,痛的闷哼一声,一低头,女人宛如一只炸了毛的小野猫,咬着他都不肯松口!
“你…”
他眉头收紧,另一只握着女人手腕的手愣是没松开。
阮诗诗气的胸口起伏,松开了口,看到男人小臂上一排赫然的牙印,边缘泛白,而中心的地方显然因为用力而有些渗血了……
看着都疼!
她打了个寒颤,没想到自己下口这么重,抬眼看到男人收紧的眉头,心底有些发虚。
“那个……我。”
不该下口这么狠的。
喻以默脸黑了,薄唇抿直了,眼底带着一层薄薄的怒意,“阮诗诗,看来你翅膀是真的硬了。”
敢咬的人,她还是第一个!
阮诗诗心虚,愣了愣,话还没说出口,突然见眼前男人俯下身去,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
“啊!喻以默!”
不等她做出任何反抗,她就已经被抱进病房里,下一秒,整个人被丢到床上。
VVIP的病床一点都不小,睡两个人都不为过,弹性又好,她被丢上去,身子还弹了两下。
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更加心慌,谁能保准喻以默会不会对她做出什么来!
她两只胳膊放在眼前,慌乱的叫道,“喻以默,你个禽兽!混蛋!”
这次他要是敢动她,她绝对誓死不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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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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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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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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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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