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余管家听到了哭喊声,赶紧将大门打开。他惊讶地看着脏兮兮的男孩,满脸激动地喊道:“老爷太太,少爷回来了,你们快下来吧。”
男孩擦了一把鼻涕,满脸委屈地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管家,你快给我一把枪,你快给我一把枪...”
余管家蹲下来一把抱起男孩:“少爷,你要枪干什么?你说你走了一天,府里的人都急死了,到现在还在到处找你呢。”
男孩对着管家又拍又打:“我就要枪,我就要枪,我要打死那几个坏人,他们给我打针...”
听他这么说余管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他抱起小男孩就往屋里走。
“你告诉我,什么坏人给你打针,伯伯这就带人把他抓回来,给他全身扎十八个窟窿...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这么脏啊?”
屋里的秦老板听到呼喊声,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往楼下跑:“人呢?小兔崽子,这不是要急死我吗?”
秦老板麻利地套上西装,一双眼珠子瞪得跟牛眼一样。他浓眉大眼高鼻子,满脸的怒气嗓门特别大:“多多,你说你多大了还到处乱跑!得亏你回来了,你妈都快急死了。”
男孩挣开管家,看着楼门口满脸泪花的秦夫人扑了过去:“妈妈,妈妈,你怎么不等我啊,我差点就回不来了...”
秦夫人刚还在屋里哭,现在立刻就转悲为喜,她扶着栏杆三步并着两步:“多多,你可算是回来了,妈妈找得你好辛苦啊..”琇書蛧
她冲下楼梯一把抱住多多:“你说你这孩子,买个菜你也乱跑....我怎么就没等你,眨巴眼的工夫你就不见了...”
“还不是你,非要带他出去!”秦老板余怒未消:“这一天府里上下都闹翻了,到现在人都没有回来...”
他冲着管家喊道:“老余,你到街上去一趟,让他们都回来吧。”
管家“哎”了一声并没有离开,他指着男孩说道:“老爷,我听少爷说有坏人给他打针,你问问咋回事啊?”
“什么?谁给你打针啦?”秦夫人惊恐地推开多多,将他的手臂掀了起来:“你快告诉妈妈,谁给你打针了,打在哪儿呢?”
秦老板愣了一下,放下挽袖子的手转过来:“怎么回事,谁给你打针了?赶紧找找,打在哪里,打的是什么针...”
秦夫人手忙脚乱地将他袖子扯掉,将多多的衣服脱了下来。她在全身每一个地方仔细检查,最后在脖子后面发现一个红点:“哎哟我的天呢,真的有人打针啊?”
“完了完了,这要是毒药怎么办啊?”秦夫人急得语无伦次:“你快告诉妈妈,是什么人啊?老爷,你赶紧找医生啊...”
秦老板低头仔细检查着伤口:“这不对啊,打完针又给你送回来,这他妈是有人要对付我吗?”
秦老板不过四十多岁,一米八几的个头,这些年经营着食品公司。早已习惯江湖上打打杀杀互相使绊子,可现在有人对他儿子下手,不由得他不愤怒异常。
多多擦了一下眼泪:“多多不去医院,多多被人抓到了三号医院。那里的医生很坏,他们还给我灌药了...”
听他这么一说秦老板差点没有站稳,他猛地蹲下来,一把捏住多多的腮帮子。多多张开嘴巴,被他用手指头掏了几下,哇地一声就吐了。
“老余,赶紧去找医生...要快...”
小男孩吐了一地,眼泪花花地打着转:“是哥哥姐姐送我回来的...”
“那个哥哥姐姐?”老余回过头去:“我刚才没有看见人啊...”
余管家快步走了出去,跑到门口四处找了一下,巷子里根本没有人。他又急忙跑回来了“老爷,门口没人,我这就去找医生...”
秦老板站了起来,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三号医院,那不是黄老板的医院吗?这狗日的跟我有仇吗,老子非得弄死他...”
多多接过仆人递过的水,疯狂地灌了几口:“对!哥哥说就是黄老板让人绑架我,还说医院的赵医生要买我的心肝....”说着说着他又开始抽泣,抖动着腮帮子哇地一声又哭了:“爸爸,我要打死那两个坏人,他们被哥哥给抓了,捆起来了....”
这一句话彻底地激怒了秦老板:“我去他娘的,这他妈是找死吗?”“抓起来啦?你告诉爸爸在哪里,我去把他带回来...”
多多抓了抓头皮:“可是我不记得了,好像是在一个废墟里,他们给我打了一针,然后就把我抱走了...”
“人贩子,人贩子...这他妈是人贩子。”秦老板反而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瞪了夫人一眼:“你呀,让你带个孩子都看不住,就知道看热闹....要不是有人帮忙,这孩子完了,完蛋了!”
“不对,不对,也可能是绑架,人家都说了是黄老板要绑架多多....”
秦老板对门口的保镖喊道:“等会准备家伙,去找找绑匪在哪里,我非得把他千刀万剐。还有那个黄老板,我倒要问问,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他这一说,秦夫人吓得脸都白了:“多多,是妈妈对不起你。”
医生很快就来了,是富人区诊所的大夫。他手里拿着一个药箱,从里面掏出一些棉花棒和试剂,在多多的针眼处检查了一下,又用棉花棒在他嘴里捣鼓着。
医生很快就检查完了,他松了一口气:“秦老板,这是迷药,不是毒药。问题不是很大,休息休息就好了...”
秦老板松了一口气,将多多抱了起来:“给爸爸说说,坏人在哪个地方?”
多多眨巴着眼睛,刚才路上只顾着哭,没有注意看路。他用手指了指:“我记得是从那边回来的....就在公路边的破房子,有一个高高的楼,外面堆着很多破烂...”
说完他摇摇头表示就知道这些。
秦老板拿起桌子上的钥匙:“行,你就呆在家里吧,所有人跟我走,带上家伙...”
他走到抽屉里抽出一把手枪,弹开里面的弹夹。稍微检查了一下子弹,拨了拨枪栓将手枪放到衣服里。
门口集合了十几个保镖,还有十几个人在街上没有回来。保镖们清一色的自动手枪,其中一人还用衣服盖着一把微冲。这些武器都是从黑市上来的,很多都经过反复的改装。和军阀手里的制式武器当然不能比,但用来杀人不成问题。
这些保镖见惯了厮杀,每个人都一言不发骑上自行车。
秦老板虽然看起来很高大威猛,人却显得很儒雅。不过今天他的脸拉得很长,一双眼睛露出了凶狠的杀气。
他坐到小轿车里,稍微犹豫了一下:“先去黄氏集团,给我直接冲进去...”
司机踩了一脚油门,轰隆一声马达响了起来,尾气管里吐出一道火舌,轿车摇摇晃晃地启动了。
三十几年的老轿车,开起来如同坦克一样,动静特别大。这种车坐在里面非常受罪,随时都有抛锚的倾向,但大老板都喜欢用来装门面。
黄氏集团在别墅区的边缘,是一个五栋别墅围成的院子。
门口的保镖们平时提着棍棒,在大门口来回晃悠。马路上的轰鸣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更让人肝颤的是后面十几个拿枪的人。
眼看着轿车拐了弯,大门口的保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对方杀气冲天,根本没有刹车的意思。他赶紧站了起来,在轿车撞击铁门的一刻,慌忙地躲开了。
铁门咣当一声被撞开,重重地砸在围墙上。轿车保险杠被撞了一个粉碎,车子一直冲到了中间的别墅,后面的自行车鱼贯而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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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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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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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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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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