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舟山的渠道已经基本上被人垄断了。
那会儿还没有垄断这个概念,就是被人独家占了,别人进不去。
黑子想办法在崇明岛上出了一段时间的货,还是被人打了回来。
一狠心,黑子想办法埋了一个钉子在胡老三的船队里面,一直到84年。
那一年,是魏振国第一次见血。
胡老三死了以后,黑子开始做大,为了保护自己,黑子换了住的地方。
没人知道黑子住在哪儿,包括他自己身边的人也不知道。
垄断的利润是疯狂的,尤其是垄断了一条走私路线。
黑子仗义,夺了线和渠道之后,开始给手下发更多的钱。
他自己只留下一成左右,其他的要么就是上供了,要么就是分给弟兄们了。
在魏振国看来,如果黑子当年不死的话,如今一定是一家做的很大的企业的掌舵人。
魏振国第一次见到叶伟鹏的时候,他刚刚升职管一条船。
黑子带着他和另一个兄弟,拎着一个包,里面装着十多万的现金,在港口背面的一个茶馆里面,黑子和叶伟鹏喝茶聊天,一副极为熟络的样子。
走的时候黑子空着手出来的。
后来见的次数多了,他偶尔也能坐下来跟叶伟鹏一起吃顿饭。
再往后,他慢慢成为黑子的心腹之一,开始代替黑子给叶伟鹏送钱,只不过他见到叶伟鹏的次数并不多。
走的时候黑子空着手出来的。
后来见的次数多了,他偶尔也能坐下来跟叶伟鹏一起吃顿饭。
再往后,他慢慢成为黑子的心腹之一,开始代替黑子给叶伟鹏送钱,只不过他见到叶伟鹏的次数并不多。
大多数时候都是去茶馆喝茶或者在小饭馆吃饭,见到的人多数时候都不是叶伟鹏本人,而是一个年轻人。
至今他都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叶伟鹏叫他阿水。
反正他空手走就行,包留下,其他的都不管。
到了91年,叶伟鹏的官越做越大,魏振国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黑子已经不怎么出面了,对于仗义讲义气的魏振国,他非常放心,而魏振国也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只可惜黑子被人端了老窝,一家人死得干干净净,连尸体都被烧得面目全非。
船队一下就乱了。
几个跟着黑子时间很长的船头想要自立门户,相互之间开始猜忌,甚至也有人开始动刀子了。
魏振国当时已经20多岁,挣的钱除了送回老家岛上给几个恩人之外,其他全拿出来吃喝嫖赌花了,只是他不是自己一个人享受,而是经常请下面的小弟们消费。
身为船头之一,他手上只有一条船,单独跟他的只有十几号人,而且还没钱!
船头们争斗,他没参与,冷眼看着。
争了几个月也没有个结果,一个一个都小心谨慎地留在船上,连岸都不敢上了。
没人做生意了,谁也不敢这个时候上货。
叶伟鹏让人给他带话说,“你自己跑船,渠道我给你保着。”
魏振国说自己没钱,也怕人抢。谁料过了没几天,叶伟鹏约了他吃饭,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钱我出,你我合伙再干几年。你跑船,货交给我卖,你六我四。”
一开始魏振国并没有答应,叶伟鹏也没有跟其他船头谈,明显是因为前面两年打交道的时候对魏振国产生了信任感。
可等到几个船头的火拼越来越厉害的时候,官家出手开始严厉打击走私,消停了几个月之后,叶伟鹏又约他。
这一次,他答应了。
再不答应就真的要饿肚子了,跟他的小弟也会散。
魏振国刚做起来的时候,也被人追杀过,被人砍过也砍过人,只是都在海上,岸上是不管的,也管不到海面上去。m.χIùmЬ.CǒM
就这样,魏振国发家了。
叶伟鹏调到安徽省工作之后,魏振国也改行了。
刚好那个时期又赶上了国企改制的尾巴,在叶伟鹏的建议下,魏振国拿下了一个企业,开始走白道,慢慢做大。
只不过,魏振国想要拿下企业的时候钱还是不够,也是叶伟鹏给他提供了一部分资金。
虽然没有合约,只是口头上说要占45%,但魏振国当年才刚刚三十左右,手下有兄弟要吃饭,他不能不管,于是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叶伟鹏当时也不缺钱,一心只想往上爬,所以只有这么一个口头的承诺两人便各自发展。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没有叶伟鹏当年给他钱跑船,他也一样没钱去参与改制。
没有那家企业当背景,他也没可能做到现在。
只是如今这二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每隔上几年他们都会想办法见一次面,叶伟鹏从来没找他要过一分钱,但是却一直拿当年的历史说事儿。
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他提出要给钱,叶伟鹏以现在的环境和条件已经不允许他收钱了为理由拒绝了,但是却提出要用他儿子的公司入股他的魏氏集团,仍然占股45%。
为此,他亲自去京城调查过当时的鸿飞集团。
他发现鸿飞集团除了做一点贸易之外其他的都是空架子,而且名声还很差。
正是担心叶伟鹏用空壳公司来入股,他才慢慢开始转移资产,一直到叶子寒出现在宁波港项目的开标现场。
他主动让出了土方,放着自家的机械不用,租用了叶子寒的工程机械,其实就是送钱和表态。
叶子寒的表面低调实则跋扈的嘴脸让他窃喜不已,这样的接班人根本不足为虑,更不配占有他辛辛苦苦打造的魏氏集团。
他巴不得叶家能多多树敌,直到自取灭亡为止。
只是叶伟鹏如今地位也大大不同了,他也只能助纣为虐,实在是别无选择。
……
魏俊豪看着陷入沉思的父亲,默默地坐在那里也没有打扰。
直到魏振国回过神来,晦涩难明地问道:“你都查到了什么?说给我听。”
魏俊豪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道:“好像也没有查到什么具体的东西,实际上更多都是猜测。
比如说叶子寒他爷爷的事情,我是猜的。
再就是他来杭城智慧工业园区做项目,实际上我查了他的公司北京,好像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业绩。
而且他们家在京城的风评并不怎么好。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所以这不来请教您了吗!”
魏振国缓缓地点了点头,“有几份资料,晚上回家我拿给你。
好好看看就知道叶子寒和他们家的情况了。”
缓了缓,他又说道:“你说的是对的。他爷爷叫做叶伟鹏,是当年宁波的领导。
如果没有他爷爷,我也没有能力创办魏氏集团,甚至连起步都做不到。
我当年是干什么的你应该已经查到了。
没有叶伟鹏,我和你妈可能真的已经喂鱼了,也不可能在那个时候想到去做企业。
尽管该给他的都给了,但是叶家对我们是有恩的。”
魏俊豪知道,这应该就是他还没有查出来的那些东西了,只是他还是想知道更多。
“爸,”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建宏集团的事情,是叶伟鹏让您安排人做的吗?”
魏振国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查到宁波港扩建项目里面,叶子寒拿下了所有的土方,只有建宏集团三个标段的土方没有拿下来。
所以,他是利用他爷爷的权力拿到了所有的土方,可王叔没给他面子,他因此生恨。
当时您不仅给了他我们的土方,还租用了他的设备,这就是给他送钱的事情。
加上您当年和他爷爷的关系,所以我才觉得可能是他让他爷爷给您说的,让你对付王叔帮他出气。
爸,我说的对吗?”
不等魏振国回答,他继续说道:“您收买了建宏集团还有港口那个公司的财务人员,可是您不觉得这样并不值得么?
以建宏集团的体量,连出血都算不上,更不用说伤筋动骨了。”
魏振国眼神闪烁,低声道:“这不是刚好吗?王建宏受到了教训,他的建宏集团也没有伤筋动骨。”
魏俊豪苦着脸问道:“爸,您这么干,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的问题,只有要不要做的问题。
就算是为了报恩,这件事也要做。
何况王建宏最终的结果不过是交了点罚款而已。”
“那既然如此,您怎么还说可能会有危险呢?”魏俊豪急道。
魏振国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因为他想要吃掉魏氏集团,或者至少要空手拿走一半。”
想了想,他继续说道:“当年叶伟鹏调到安徽了,没有他在岸上,生意就没办法做了。
他走之前,让我收购了一个工厂,当时我没有那么多钱,他出了一部分。
这才有了足够的钱完成收购,慢慢做起来。
后来我卖掉工厂改行成立建筑公司,又做成集团,这些都跟那个工厂无关。
但是他还是要拿走百分之四十五,如果我答应,肯定没事。
上次去京城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的精神状况不对劲,找人查了一下才知道他就要死了,他的健康出了问题,估计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
所以现在他让他孙子来找我,要用鸿飞集团的股权入股魏氏集团,拿走我们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权。
鸿飞集团的情况你也查过了,除了他孙女叶红眉手上的贸易公司之外,其他的都不赚钱。
叶子寒这几年除了宁波港那一次赚了几个亿,之后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成绩,可见也是个不成事的。
叶伟鹏应该是担心他孙子以后的生活,所以要让我跟叶子寒弄个股权置换,好让他的孙子将来衣食无忧。”
“爸,您答应了?”魏俊豪问道。
魏振国点了点头,“是的,我答应了。”
叹了口气他接着说道:“当年如果没有他给的建议和钱,我不可能想得到去收购工厂。
最大的可能就是去做别的生意了,甚至有可能还是买船出海,最后被抓。
也有可能是被别人捅一刀之后扔进海里,谁知道呢?
当初他说他赚够了,走之前不想看着我最后死于非命或者被抓,让我走白道。
收购工厂的时候说好了也只是占四成,是我自己主动又给了他五个点。
你小时候我每年都会离开家十多天的时间,就是去给他送钱去了。
后来他调到京城去了,就很少联系了,钱也不要了。
只是每次见面他都会提到这件事,让我感觉很不好,所以才开始慢慢在外面转移资产。
因为,我心里不服啊!
明明只是一个工厂而已,现在想要我魏氏集团全部的四十五,我不甘心啊!”
虽然魏振国说的有些前后颠倒和重复,魏俊豪还是听明白了。
叶家,仗着一点香火情分,现在想要拿走他们家接近一半的资产!
魏俊豪也有些不太爽,不过还是忍着问道:“爸,王叔和王旭东的事情就算过去了,您还会对他们家动手吗?”
见魏振国不说话,他接着问道:“对叶家,我的想法是搞到叶子寒他爷爷当年的黑材料,一口气直接扳倒他,在工程上抢叶子寒的项目,让他没工程做……”
魏振国摇摇头说道:“你不用管这些事情了。
按照原来的计划,这边的业务慢慢放掉,澳洲那边和宁省那边加大力度吧,慢慢把产业重心转移到红酒上去就行了。
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魏俊豪不死心地问道:“爸您说的家里有叶家的资料,是不是准备动手了?我也想参与。”
魏振国抬头瞪着他道:“跟你说了不要你参与这些事情!”
“那我对家里来说还有什么用?”
“去找个女人吧,给我生几个孙子!”
……
离开公司之后魏俊豪给王旭东银城的号码打了过去。
他根本不知道王旭东在看守所里面发生的事情,以为他在家里或者在公司,等电话接通之后他才知道王旭东在医院。
他不能去医院看望他,王旭东也不愿意细说,他只好作罢。
魏俊豪心里很为难,实际上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王旭东。
而王旭东在被人废掉腿和子孙根上受了伤之后,实在是拿不定主意是不是魏振国安排人做的,他现在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魏俊豪。
王旭东只是让他注意安全,盯紧叶子寒,然后还让他准备点美元,其余的都没说什么。
两人之间的默契出现了一些变化,他们自己也感觉到了,但谁也没有点破。
魏俊豪知道了自己父亲真的策划了建宏集团的事情,心里有愧疚。
王旭东不知道是不是魏振国要让王家绝后,魏俊豪是魏振国唯一的儿子……
***
路平办好了王旭东的事情之后没有去公司,也没有去见王璐璐,而是回到自己的房子里躺在沙发上想应该怎么做。
现在已经知道了那几个人所在的国家了,只是胖子那边还没有确认每个人具体的地址。
想来国外的华人私家侦探也是需要时间去查找的,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是为了帮王旭东报仇什么的,而是真的感受到,因为这件事情,王璐璐的安全受到威胁了。
尽管没有举行婚礼,但是,王璐璐的确是他合法的妻子。
作为男人,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家人的安全。
这是一个很简单朴素的道理,也是底线。
他无法忍受了。
第一个目标应该是先制止那个所谓的‘牙哥’任何可能的下一步动作,不管他想要做什么,都必须制止。
为难的是知道要做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他觉得还是问问胖子,这家伙知道很多暗网上的东西,多多少少应该知道一些。
摸出手机给王璐璐打了个电话,王璐璐在医院陪王建宏。
王璐璐说中午不回来了,而且下午要陪爸爸去吸氧,晚上也要很晚才回来。
路平给胖子打了过去。
“我在家,你没啥事儿的话过来吧,顺便给我带点儿吃的。”
“怎么了?璐璐呢?”胖子问道。
路平不想在电话里多说,“她爸,她哥都在医院,我一个人在家。
你来了再说吧!”
“行吧,我开车回去也要半个小时,你直接点两份外卖就好了。
我回去刚好能吃个现成的。”
路平无奈的问道:“你想吃什么?”
胖子笑道:“随便你点什么,我都行!
你点吧,我这就往回走。”
挂了电话之后路平点了两份外卖,躺在沙发上发愁,怎么才能搞定这个‘牙哥’。
……
胖子打开门进来之后没多一会儿,外卖也送到了。
“王旭东在看守所的最后一夜,被人打断双腿,***好像也被废了。
璐璐她爸气的脑出血,也在医院。”
路平边吃边给胖子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胖子一听,放下手里的餐盒,惊悚道:“这么夸张的吗?”
路平点点头没说话,继续吃饭。
胖子吃了几口之后面色凝重地说道:“这事儿,复杂了。谁干的知道吗?”
“我大舅哥自己说的,动手的人叫六子,一共是三个人。
杭城一个叫‘牙哥’的混子带话进去让他们做的。”
“那这个牙哥在哪儿你不会也知道吧!”胖子嘴里塞满了食物,用力咀嚼。
“先吃饭,吃完了再说行不行?我挺饿的。”
路平只想赶紧填饱肚子,早上跑了一上午,他是真的饿了。
两人不再言语,快速吃完饭,餐盒什么的简单收拾了一下扔进了垃圾桶,泡了两杯茶坐下来。
“王旭东是怎么说的?”胖子点上烟之后开始问道。
“那三人在动手的时候跟他说的,有人花钱要他两条腿不说,还要他绝后。
但是他自己说没有任何仇家……”
“那就是说,这事儿跟税务上那事儿是一个人干的咯?”
“不一定啊!之前不是说这事儿可能是魏振国干的吗?
可是没有证据啊!
这事儿也一样,没证据的话不好说。
另外就是也有可能是叶子寒让人干的呢。”
胖子蹙着眉头叹道:“这样子啊,真的是很麻烦啊!”
路平苦笑道:“不仅如此,我大舅哥说,如果有人想让他绝后,那就是冲着建宏集团来的。
也就是说,他媳妇孟婉婷也不安全,顺带着,璐璐和我也不安全。
不,我还好……璐璐肯定也是有危险的。
人家冲着绝后来的,摆明了姓王的都有危险!”
胖子呲牙道:“怎么还越搞越严重了呢?
王旭东在医院躺着,他爸也在医院,没人了。
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路平摁灭了烟头,往沙发上一趟,“我知道应该首先解决牙哥的事情,同时还要找背后的人。
出国找证据的事情倒不急了。
问题就在于我知道要做什么,但不知道该怎么做!”
胖子摇头道:“不好搞啊!混社会的人跟咱们不是一类人。
除非是他完全抗衡不了的,不然他不会理你的。
这种事情你又没有证据,连报案都做不到!”
路平眼睛一亮,“欸?你提醒我了。
王旭东的伤,是和他同一个房间的三个人干的。
事情发生在看守所,所以那三人肯定还在里面。
我下午去看守所问问,这件事责任谁来承担?
如果他们能顺藤摸瓜,把这个牙哥抓住的话,璐璐和她嫂子起码就是安全的了。
你说呢?”
胖子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是个好办法,下午我也没事儿,我跟你一起去!”
“如果这事儿能把牙哥弄进去,起码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你渠道上找的华人私家侦探现在有结果了没有?”
“还没有呢,再等等吧。这种事儿,真的急不来的!”
路平有气无力的说道:“唉!我是真不明白,如果仅仅是因为当初没有把土方工程给他,那个叶子寒至于做到这个程度吗?
直接要搞垮人家的公司不说,还要让人绝后?
杀人不过头点地而已,至于做这么绝吗?
这不是明白着让建宏集团后继无人,想要吞掉建宏集团么!”
胖子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说道:“的确太过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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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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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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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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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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