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俊豪比她早来两天,这几天一直在吴忠沿贺兰山东麓一带看地。
至于原来计划的收购酒庄的事情,则是通过管委会挑选了历史口碑好,因为疫情影响现在已经快要支持不下去的两个紧挨着的酒庄,派了人员过去跟对方单对单直接沟通的。
魏俊豪的要求很简单,酒庄必须紧挨着,而且必须带有一定数量的葡萄种植园。
对魏氏集团的工作人员和律师的要求则是酒庄必须拿下来,价格必须不能超过评估价格。
如果实在是因为评估价的问题,可以请当地的第三方资产评估机构做第三方评估。
他知道周白晴已经到了,不过这两天的确没时间,估计还要几天才能确定地块,至于价格,还需要跟地方政府沟通。
另外,他计划等最重要的上游的事情搞定了之后,下一步就是搞清楚宁省对于包装物这个产业链环节上的产业,地方政府大概能给到什么样的优惠政策和扶持力度。
等这些全部弄清楚了,他才会去见李泽城,谈谈入园的事情。
虽然看上去他每一步工作都有条不紊地在推动,实际上他真的很着急。
按时间看的话,现在过来拿地和收购的价格应该是相对较低的,如果再晚个半年,等大环境完全恢复了之后再来,那可能要多花至少百分之二十的钱。
另一个方面就是现在他过来的时机实际上也有点晚。
拿地之后还要种植,这个种植的时间点也不一定是最好的。
他对这些并不懂,到时候会从全国聘请专业人士来打理这个新的产业,实在不行的话,从澳洲请一个也可以。
此刻他也在车上,正从吴忠返回银城,手上翻看着地方政府给的资料。
前排坐着的是跟着他的律师,另一位律师则是跟着公司的一位副总找酒庄老板谈心去了。
他看中的地块并不是连续的,其中有几块是别人的地,现在交给管委会的难题就是如何通过置换的方式,让魏氏集团的地块全部连起来。
对于置换的成本,他是不打算支付一分钱的,让园区的人去头痛。
上车前他已经表明了意图,如果吴忠市政府愿意他来投资,那么这一万多亩地他全部都拿下来,今年就开始种植酿酒葡萄,产出他自己想办法消化。
但是前提就是他的地块中不允许别人的地块存在。
否则,他宁可去石嘴山,也就是沿着贺兰山更往北边的地方。
集团账面的存款足够他用来投资,而且这件事也得到了魏振国的点头同意,所以他越看资料,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放下资料,他对前排律师说道:“打电话问一下,酒庄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如果谈不下来的话,是不是需要我也出面去谈?”
前排律师转过头来说道:“不用,魏总。如果管委会提供的资料是真实的,谈下来的可能性很大,应该是不需要您亲自去谈的。”
魏俊豪说道:“如果可以的话,尽快搞定了,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这边的气候真的是有些不太适应……
噢,对了,明天早上跟管委会的人开会,你通知他们两个不用参加,继续谈酒庄的事情。你跟我去就行了!”
……
周白晴一直认为魏俊豪会很快跟她联系,但是很遗憾,魏俊豪在见过管委会的人确定地块之后,第二天就回杭城了。
魏氏集团收购的两个酒庄,最终还是魏振国打电话过来,让魏俊豪以个人的名义签的合同。
也正是这个电话,让魏俊豪心生忐忑,极为不安,生出很多不好的念头,急忙回了杭城。
魏振国在电话里并没有给出理由,但其口吻非常坚决,魏俊豪非常紧张。
回到杭城之后直接去了他父亲的办公室。
魏振国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高大、英俊而且已经能独当一面,心里不由得生出自豪的情感来。
任你再权高位重,你那儿子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只要你倒了,你全家没有一个能站的出来的!
不等魏俊豪开口,魏振国摆摆手说道:“不管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都等回家再说!”
魏俊豪一口气顿时憋在胸腔里难受得不得了,他愤愤地说道:“好。那我先回我办公室。宁省的投资已经确定了,合同我让律师到时候带回来正本,在这边签署了之后再带回去。
宁省那边还有一个签约仪式,到时候您亲自出面配合一下地方政府就行了。”
回到办公室之后,他前思后想,总觉得父亲这是在担心集团出大事,或者,他父亲在担心他自己出大事?
这像是留一个后路的做法。
可是如果是留后路的话也不至于在宁省啊!
资产转移的事情他虽然没有参与多少,但是也知道父亲一直在悄然转移资产到澳洲。
对于资产转移这件事,他自身是看不上的。
国内的营商环境虽然和国外想必有差距,但是已经是历史上最好的时期了,而且他相信会越来越好。
按他自己的分析,如果想要整垮魏氏集团,只有两个方向。
一个是物理毁灭,也就是他们父子俩都出现意外,另一个是历史案底,但是这方面他的确不了解,只是知道过去父亲有些东西是不怎么合法的。
资本在最初积累的时候,大多数都是有问题的,而且也有历史的原因在内,这涉及到他的父亲,很难开口去评价或者批评的。
所以除了暗自警醒之外,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解决这个隐患,尽管现在他还不知道这种潜在的危险来自于哪里……
任谁有了这种念头之后都会控制不住地往深处想,现在他就是这个状态。
就在这种状态下他心烦气躁地坐了大概半个小时,还是决定索性回家算了。
回到家里之后,除了家里的工作人员之外,只有他母亲丁秀娟在家里,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见到他回来,丁秀娟关心地问了问他去银城的情况,亲自动手给他泡了一杯茶。
母子二人坐在客厅里,简单聊着天,等着魏振国回家。
魏氏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里,魏振国看着手里的一个笔记本,上面记载着一些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再次梳理了一遍之后,他把笔记本放进抽屉锁了起来,接着起身,准备回家。
他知道,到了给魏俊豪说一些需要他知道的东西的时间了。
再晚的话,他担心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办公室,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
魏俊豪也没有想到父亲也是提前下班回来了,见到魏振国回来之后很自觉地帮他泡了一杯茶,端在手上向书房走去。
丁秀娟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们父子二人去了书房,这些年来,能让她动容的事情着实不多了。
她就守着这个家,心怀希望,等着这个家开枝散叶发展壮大。
书房里,魏振国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那里,看着魏俊豪说道:“如果你是想要问银城酒庄收购为什么要用你个人的名义,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是为了给你留一条后路……”
魏俊豪的表情很淡定,“为什么要给我留后路?我不觉得我需要给自己留什么后路,魏氏集团就是我的后路!”
魏振国笑了笑,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吹了吹漂在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
“这个后路,是我的计划之一。也是魏家需要的后路,并不是特指你一个人的。”
“我还是不明白,请您能不能说的明白一些?”
“这就是我能告诉你的了……
魏家需要后路,除了你想要跨出去搞的葡萄酒产业之外,在澳洲和新西兰我都安排了一部分资产。
这些资料我过几天就给你,包括律师的相关文件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只需要签字就能生效,之后抽空去澳洲和新西兰官方备案就行了。”
魏俊豪仍然是一脸的倔强,“爸,您能告诉我,我们魏家,是面临着什么危机吗?
您这样,我心里没底,甚至感觉很无力。”
魏振国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他说道:“俊豪,我真的为你感到骄傲。
我的圈子很小,小到只有同行的那些老板和需要打交道的政府部门的官员。
但是在我知道的圈子里面,无论是能力还是品质,你都是佼佼者!
只是你过于正直,这个品质,放在普通人身上,算是个优点。
你作为魏氏集团的掌舵人,这个品质就不会是个优点,反而是会影响你和集团进一步发展的障碍……”
魏俊豪挑挑眉毛没有说话,静静地坐着。
魏振国接着说道:“我和你妈,当年是一刀一刀拼出来的路子,才有了本钱一点一点把一个小公司慢慢做大的,这其中经历的事情和用到的手段,都是你现在理解不了的。
不过我也不指望你能理解,你只能接受。
这是你与生俱来的背景,是历史,是不能改变的。”
“当初我是走黑道出来的。你小时候见过,所以我不多说这一部分的故事。
我要说的是,当年我能混出来而没有死在舟山,是因为一个人。
也是因为这个人,我魏振国这么些年来一直小心翼翼,从未行差踏错,也一直保持低调。
你可曾见过我公开出现多少次?
因为,我担心哪一天我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摆手制止了魏俊豪想要说话,他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学成回来之后,也就是你进入魏氏集团开始工作到现在,你可曾见过你妈出去吗?”
魏俊豪摇摇头,眼睛盯着魏振国,一脸的不解。
“我在外,你妈在内,这样,这个家才是安全的。
我从来没有觉得安全过,从来没有过!
你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
我也从来没有跟你坐过同一台车,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魏俊豪站了起来,“爸,您的意思是有人要……”
魏振国摇头说道:“不是有人要这么做,是有人有可能会这么做。
至少到现在还没有这么做的必要,但是以后,就不好说了。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要让你也紧张,而是告诉你为什么很多事情我没有告诉你是真的有原因,并不是我不放心你,懂吗?
当一件事还不到需要你知道的时候,你知道了只能徒增烦恼,而对你正在做的事情没有任何好处……
为什么我指定了投资副总跟你去宁省?
为什么有些话我只能在家里跟你说?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吗?”
魏俊豪点点头说道:“投资副总的事情我已经意识到了,所以我这段时间也很谨慎。
但是只能在家里才能说话,这件事,只有一个含义,那就是公司里面您的办公室里有耳朵……”
魏振国笑了笑点点头,“没错。不过投资部那个人,并不是重点,棋子罢了,养着就是了。
人啊,最可怕的就是把自己摆在一个不合适的位置上,还不知道死。
这才是最可怕的,你就等着看他将来是怎么死的就行了。
我不扩张房地产和建筑工程这两个板块,就是让人看的。
让他们知道,我魏振国没有什么野心!
同意你去跨界搞红酒,而且拿地,越多越好,对他们来说,魏氏集团是在贸然跨界,而且规模还很大。
如果我再同时缩减在浙省的生意呢?你猜猜会是什么情况?
我在新西兰的资产只有一个连锁超市,而且是用了足足六年多的时间,一点一点慢慢收购的,现在我已经是最大的股东了。
在澳洲,还收了一个葡萄酒庄园,也是用了很长时间才完全收到手里的,为了不让人注意到我有大笔的资金流出去,这个庄园的付款周期就用了差不多八年的时间。
只要还有一分钱没有付清,那个庄园就还属于原来的主人。
这些都是花了很长时间布局才做完的。
等他们认为魏氏集团是在作死的时候,你去宁省拿地种葡萄,越多越好,那怕动用公司全部的资源都没问题。
只是看你用什么手段把这些东西和集团分开了。反向收购也行,怎么操作你比我在行。
或者你去澳洲买地,这些都随你,我担心我自己已经没有足够的精力和时间去做这些了。
我的目标就是等到他们想要来摘桃子的时候,会发现这棵桃树已经枯了,死了。”
魏俊豪一脸懵的表情让魏振国反而更加放松了。
“俊豪,你不用担心,暂时还不到那个程度,还有时间,所以你可以放手去干。
以我的估计,至少还有两年的时间。除非他的健康出了问题,否则还有至少两年的时间……”
魏俊豪并没有表现得很惊慌或者恐惧,而是从迷茫中逐渐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父亲这么交心地跟他谈家里的隐秘问题。
身为魏家唯一的后人,他知道,不管对方是谁,如果发动的话,很可能他也跑不掉,所以现在他认为应该做的就是尽可能知道更多的信息,而不是惊慌。
只是他也知道,父亲会挑着认为应该告诉他的内容给他说,凡是父亲认为还不是时候的内容,问了也没用。
“爸,还有哪些是我现在就需要知道的?
我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不然我可能会做出错误的判断……”魏俊豪的语气非常诚恳,但也很平静。
魏振国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赞赏和自豪。
“俊豪,凡是操着京城口音的人,或者普通话非常标准的陌生年轻人,无论男女,你都应该注意。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的话,如果我和你妈出了意外,那就是我输了!
你不要犹豫,去澳洲或者新西兰,不要留在国内。这边的资产,不要了也罢!”
魏俊豪心里有些酸楚,强行忍住了再问问的想法,他知道不会有结果。
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他转身准备离开书房,身后魏振国叫住了他。
“俊豪,你等一下,我还没说完。”
他转身,站定,看着父亲。
魏振国满意地点头说道:“你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独当一面了,过段时间我会发一个通知,以后我就不去公司了。
魏氏集团,我交给你,随便你折腾!”
魏俊豪毫不意外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情况下听到这句话。
魏振国又笑着说道:“我和你妈,现在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魏俊豪脸色平静地补充道:“结婚生子,开枝散叶对吗?”
魏振国哈哈大笑,挥手说道:“去吧!”
出了书房,他对仍在客厅的母亲打了招呼之后,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魏俊豪的房间很大,大到可以在里面直接隔出来一个书房都够了,但是他没有。
只是在窗前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魏俊豪不吸烟,也不太喜欢喝酒。
简单地说,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和普通的百姓没什么区别,除了责任重大一些,钱比别人多一些。
今天晚上,他很想抽根烟。
只是翻遍了抽屉也没有找到香烟,于是他打算出门去买一盒烟,或者看看家里的库房有没有烟。
魏振国年轻的时候是抽烟的,不过近十多年都没有抽烟了,所以家里不一定有。
索性下楼出门开车离开了小区,找到最近的街边店,看了价格之后挑了最贵的烟买了一盒,又买了个打火机,站在商店门口就点上了一根。
没抽过烟的他被第一口呛得鼻涕眼泪都下来了,他坚持抽着……
脑海里各种思绪、各种想法甚至想象了那个人的样子和背景和身份。
他记得很清楚,父亲说“除非他的健康出了问题……”,那就证明那个人的年龄应该比父亲还要大,而且是身居高位。
因为如果对方也是商界的人,应该不至于说需要用到物理消灭一个人的地步。
真正的商业大佬,会努力把敌人变成合作伙伴的,没有人愿意多一个敌人出来和自己对着干的。
所以这个人一定是官场的。
考虑到父亲提醒的京城口音的年轻人,那肯定就是那人的后代了,而且应该是很难对付的人。
再想一想,他又认为对方的后代应该是商界的,不然不会贸然和他产生交集,毕竟他是集团的总裁,是商人,也是年轻人。
只是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现在做的是什么生意,有没有可能在近期跟他发生交集。
实在不行的话,近期多往宁省跑跑。
他无论如何也不信对方会在飞机上对付他!xǐυmь.℃òm
严格来说,魏俊豪的想法都是对的,而且方向也没有出大错,只是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贪婪,更加没有意识到那个人和父亲的纠葛一直要追溯到30多年前去了这个事实对现在的影响。
那个时候他父亲魏振国还是一个毛头小伙子,正跟着自己的老大跟人拼刀呢!
想不出来的事情,任凭你再怎么用力去想,也是没用。
等到他抽完第二根烟的时候基本上已经适应了如何把烟吸进肺里而不会呛到自己,感觉了一下,转身进去,又买了一条烟。
回到家里,父亲和母亲已经开始吃晚饭了,并没有等他。
自己拿碗盛饭……
对于父母看过来的眼神恍如不觉一般,吃完饭,他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点上一根烟,又开始继续胡思乱想。
***
王凯开着公司给安排的部门用车,副驾上坐着一个自告奋勇来他部门的员工,后面坐着一个小姑娘,是新聘请的员工,对设计略懂一些。
这就是他的市场开拓小组之一,他自己带队,另外一组也是三个人,他们的目的就是争取用最快的速度,先拿下第一单,至于这一单的大小,反而并不重要。
第一单实际上就是他自己谈下来的,业主他认识,跟他同村的。
只不过人家跟他的区别在于,他是自己在外打工赚到了钱之后回家盖房子,而人家是在镇上开商店的。
看到王凯他家的新楼觉得很好看,加上自家的老房子也的确该修了,所以尽管在镇上有房子,还是愿意花钱把老家的老房子再重新盖一遍。
还专门跑过来问王凯的父亲之后才知道这房子就是他自己设计的,于是让他父亲给他打电话。
刚好他也在外面跑业务,这边有需求,一拍即合。
这一单合同的金额也不大,连设计、建造和装修一共才不到一百万,好在是建造和装修的材料业主自行按双方约定的标准和参数采购,也就是俗称的包工不包料。
【作者题外话】:人气暴跌,银票也极少,收藏也低。
估计给我投票的人只有不超过10人,本书话事人一个人的票就占据将近一半了,可见这银票多么稀少。
混的还真是惨淡啊!呵呵!
无妨,无需担心太监,毕竟人生第一次写书,还是要坚持下去的。
这本书进度已经有一半了,估计再有六十万字就差不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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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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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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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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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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