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解石的师傅看了一眼这块石头，露出了一丝不屑的表情，随手丢给旁边的学徒道：“这个废料你来切吧！”
“就当是练手了。”
能被请来参加这种大型鉴石会的解石师傅，最起码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了。
在圈子里，老师傅出门一般都喜欢带上一两个小学徒。
一是能帮忙打打下手，二是带徒弟们长长见识。
说白了解石和鉴石其实道理是相通的，都需要累积大量的经验。
见过的，开过的石头足够多了，下手也就如有神助了。
在这种水平参差不齐的鉴石会上，很容易遇到像程旭这种新人菜鸟，误把废料当成宝贝，高价拍下来，妄想一朝发财。
这就刚好便宜了解石师傅的小徒弟，反正不管你怎么切，最终都是要垮的料子。
压根就不怕被小徒弟给切废了，权当是给徒弟拿来练手。
今天这位解石师傅只带了一个小徒弟过来。
而那个小徒弟原本是站在一旁乖乖的给师父倒茶，打个下手的。
一听到师父居然开口让自己来解石，脸上立刻流露出激动之色，手指都有些微微发抖。
他连忙把茶壶放下，转身找了一个围裙穿上，顺便擦了擦手。
毕恭毕敬的捧过程旭递过来的那块原石。
程旭挑选的这块石头正好在小学徒手心里一捧之大。
形状就像是一个捧在手心里的小碗。
小学徒坐到工作台旁边，认真的看向程旭询问道：“这位先生，咱们是先开个窗，还是直接开切？”
程旭没有因为解石老师傅的傲慢而轻视这个小学徒，用手指在那条贯穿裂上比了一道：“直接就按照这条裂切开吧！”
小学徒认真的瞧了瞧这块石头，然后浇上一些水，又仔仔细细的打灯看了一圈，这才试探性的说道：“先生，你这块石头好像容易翻车啊！”
“你看这块石头中间的通天绺，虽然通天绺不一定解不出好石头。”
“但是你看这条裂旁边颜色偏深。”
“怕是这条通天绺旁边还有很多恶绺啊！”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小学徒好心提醒，程旭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道：“没事，你尽管切！”
“如果切垮了，我也自认倒霉！”
之前高老爷子把墨翠山水牌送给程旭的时候，就有不少双眼睛一直紧紧盯向了程旭。
这会儿见到程旭挑了块谁都看不上的边角料过来要求解石的时候，自然也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他们目的还是很简单，就是单纯的想看程旭翻车。
解石的时候，如果切的不是自己的石头，围在旁边看别人切垮了翻车，往往是这些人的一大恶趣味。
更何况还是程旭这个让全场人都眼红到不行的小白脸。
无缘无故得到了高老爷子赠送的一块墨翠山水牌，初看一眼不少圈内人就在判断，那绝对价值上百万。
众人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
现在一发现程旭玩赌石，他们自然是不愿意再看到程旭能捡到一个大漏。
此时围过来的人群基本上都是为了要看程旭出丑的。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就连旁边的解石师傅也没有想到，这么一块裂得简直没眼看的石头，居然还能吸引这么多看客来？
解石师傅掀了掀茶杯盖，对小徒弟轻声叮嘱道：“不管料子如何，你记得活儿要做细致点！”
小徒弟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
长出了一口气，按开了切割机。
旁边有人立刻起哄的喊了一句道：“哟，机器一响，黄金万两呢！”
“小老弟，要指着这条通天绺发财了呢！”
“哈哈！”
周遭顿时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王胖子都没眼去看这石头切开的模样了。
叹了一口气，很是憋屈的捂着脸低下了头去。
这时连一直稳坐钓鱼台的高远望都实在坐不住了，悄悄站在了人群中。
说句实话，他其实在意的并不是那块石头究竟是切垮还是切涨。
高远望真正在意的是老杨收的这个关门徒弟的水平到底如何？
程旭面带微笑的拍了拍小学徒的肩头道：“你放心，换个粗砂轮！”
“切的时候下手重一些。”
正常情况下，一般的客人都会叮嘱解石师傅切的时候小心一点，千万别伤着了里面的玉质。
小学徒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客人要求自己下手重一些的？
但毕竟这是属于客人的石头；
客人是这样要求的，作为学徒自然就只能这么切了！
小学徒困惑的点了点头，换上了一片粗一些的砂轮。
又用水浇在石头上，这才启动机器，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石料的声音响起。
小学徒缓缓沿着那条贯穿裂开始切割那块原石。
外面不少人喝起了倒彩来：“垮掉，垮掉！”
“破石头一块有什么好看的！”
“再怎么切都是一块烂石头！”
听到周围人在喝倒彩，程旭却是气定神闲，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眼中只有那块饭碗大小的原石而已。
在钢铁齿轮的高速转动下，那块原石好像豆腐一般被轻易的切开了。
小学徒是第一个看见石头内部情况的。
身后的看客们明显的能看出小学徒的身形晃了晃。
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就要开口喊师父。
而程旭这时却抬起手拦住了他；
小学徒用一脸惊讶的表情，呆呆的望着程旭。
不知道这位客人是什么意思？
程旭对小学徒笑了笑，适宜他将那被切成两半的石头递给自己。
那块碗形的石头被小学徒从碗口三分之一处切成了两半。
小学徒呆呆的把那切割成两半的石头各捧在手中递给了程旭。
程旭谢过小学徒以后，往他的工作台上放了几张红票子。
众人还没有看清楚石头被切割后里面的模样，仅看到程旭放下几张红票子的行为就颇有些意外。
一般这种鉴石会请来的解石师傅，正常情况下都是免费帮客户解石的。
但是在石头切涨了以后，客人们往往都会或多或少的给解石师傅送上一个红包。
一是感谢解石师傅的手艺，二是带有一种见者有份的吉利意思在里面。
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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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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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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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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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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