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沈初礼进组,网络上都没有出现过沈初礼和季时澈的其他消息。
开机这天,沈初礼起了个大早来化妆。
没想到,季时澈来得更早。
等沈初礼到的时候,季时澈已经画好了妆。
“季老师,你这么早?”沈初礼在化妆间碰见了季时澈。
季时澈淡淡一笑,说:“我觉少。”
季时澈怎么会说,他是因为今天要跟沈初礼拍戏而激动地睡不好呢?
就像小时候学校组织春游,春游的前一天晚上,总是睡不好的。m.χIùmЬ.CǒM
沈初礼在另一边的化妆镜前坐下,点点头肯定他的话:“确实,老年人觉少。”
季时澈:“......?”
这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看着季时澈石化了的表情,沈初礼失笑:“季老师,我开玩笑的。”
季时澈松了一口气,差点以为沈初礼是真的嫌弃他年纪太大了。
季时澈生怕沈初礼在年龄这个问题上纠结,立马就岔开了话题。
两人聊了好久,一直到沈初礼的妆画完,然后又一起去了片场。
六月初天气已经热得不行了,无论是演员还是片场的工作人员,拍摄时间久了,心里都会烦躁得不行。
所以夏天拍戏,速度一定要快。
沈初礼和季时澈到片场的时候,剧组的香案贡品已经准备好了。
只等主演过来上香之后就可以进行拍摄了。
季时澈和韩学功导演是老熟人,沈初礼第一部戏就是韩学功导演的,沈初礼可以说的他带出来的,所以演员和导演之间不需要磨合,之间就能开始。
上午十点,季时澈和沈初礼拍了第一场对手戏。
导演过来给两人讲戏:“这个景我们只能拍三天,所以在这个景的二十八场戏,我们这三天都要拍完。”
季时澈这边没有问题,他早在美国治病的时候,就已经将剧本背熟了。
沈初礼记台词很快,几乎也不需要花什么时间。
“好,我这边没问题。”季时澈说。
沈初礼面对导演和影帝同时投来的目光,本来自信满满,突然又变得不太确定了:“我......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行,那我们开始。”导演起身说。
两个人的第一场戏,就是女主阮岁发现男友顾逢年的父亲就是间接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执意要从他身边离开,男主拼命挽留。
“各部门就位。”
“好,顶灯再往左边一点。”
“action!”
沈初礼的眼泪已经要溢出眼眶,但还是咬着嘴唇忍住了。
“顾逢年,咱们,到此为止吧。”
季时澈先是笑了一下,坐在书桌旁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都没有抬头看她:“乖,我在忙,撒娇留到晚上。”
沈初礼气笑了:“我没跟你开玩笑。”
沈初礼的语气冰冷又生硬。
季时澈放下手里的文件,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去抱沈初礼:“这又是哪一出?接新戏了?”
沈初礼逃脱季时澈的怀抱,将手里的怀表往桌上一扔:“这是我父亲死的时候,手里攥着的怀表,顾先生你看看,眼熟吗?”
季时澈盯着那块表看了很久,“不是这样的,不是的,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季时澈上前抱住沈初礼:“阿岁,一定有误会,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我会查清楚的真相的。”
沈初礼推开季时澈:“真相就是我父亲死在了你父亲手里,而我,正在因为可以嫁给杀父仇人的儿子而沾沾自喜。”
“咔!很好!”
沈初礼情绪一收:“吓死我了,我好怕接不住季老师的戏。”
季时澈摇摇头,宠溺地看着沈初礼笑。
韩学功打趣道:“放心吧,是季时澈要担心能不能接住你的戏!”
沈初礼是典型的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她看了季时澈一眼,又臭屁地说道:“确实,季老师这么长时间没拍戏,跟我搭戏不一定能接住。”
现场都是一脸惊慌,然后又看热闹不嫌事大。
“季老师,这怎么说?”
“快,季老师回应一下。”
季时澈无奈地笑:“我私下弥补,尽量做一个配得上小礼的男......演员。”
这句话,有歧义。
但没有人在意,大家都只当季时澈在开玩笑。
主演休息了十分钟之后,马上又开始了第二场。
第二场戏是拍摄之前的两人还是亲密关系时候的日常,女主在染指甲,碰巧男主回来,女主说什么也要拉着男主一块染。
沈初礼换了一套旗袍,季时澈还是那身军装。
导演喊了开始。
“呀,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出声?”沈初礼被站在她身后的季时澈吓了一跳。
季时澈顺势坐在她身边:“我怕我一出声,某人的手指都要被染红。”
沈初礼扬了扬自己的指甲:“好看吗?”
季时澈点点头:“你的手好看。”
沈初礼二话不说,拿起了季时澈的手,开始往他指甲上涂色。
季时澈低头失笑,竟然也随她去了。
“咔!过了!”
导演一喊咔,沈初礼就叫:“快带季老师去卸甲!太诡异了!”
一个成熟稳重的男演员,竟然有一手红色的指甲油!
季时澈倒是没有她这么着急,看了看自己的手:“我觉得还好啊,挺好看的。”
韩学功在旁边小声说:“沈初礼对你放个屁都是香的。”
季时澈只是笑,没有反驳。
......
这一天下来,几乎把男女主在这个场景里的日常都拍完了。
因为季时澈和沈初礼配合得默契,几乎都是一条过,原定的三天拍二十八场,第一天就已经拍掉了一半,完全不用熬夜赶进度。
因为拍摄就在上海,沈初礼收工也早,加上第二天她的戏在下午,就没有住酒店,直接自己打车回家了。
“师傅,你把我放前面小区门口就行。”
“好嘞。”
沈初礼拿出手机准备付款,界面上现实有十二个未接来电,都是江斯屿打来的。
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半。
大概他又是喝多了吧。
沈初礼没有着急回电话,付完钱就下了车。
沈初礼刚下车,就看见小区门口停了一辆玛莎拉蒂。
这个车牌号她认识,这是江斯屿的车啊。
沈初礼拨通江斯屿的电话号码,没响两声,电话就接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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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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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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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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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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