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间轻滚,一瓶酒很快见底。蓓可扔开酒瓶,不拘小节的用手背擦了嘴,发出一声畅意的感叹“好喝。”
眼神渐渐迷离,蓓可抬手揪住卓延的衣服,鼻子抵着他的“这、这么好喝的酒,你怎么能倒掉!你个混蛋!”
蓓可说着将他往边上一丢,一双白嫩嫩的小手又朝冰桶里探去。
酒,我来了!
眼神迷离的盯着近在咫尺的酒瓶,蓓可傻笑了下。在即将碰倒酒瓶的那刻,却被一只大手挡住了去路,将她拽了回来。
卓延扳着她的肩,迫使她与自己面对面。
睨着她通红的小脸,迷离的眼神,卓延一怔,刚想说点什么。
“蓓...”
啪——
募的蓓可小手一挥,正好不偏不倚的落到了卓延脸上,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瞬间浮现。
“我要喝酒。”
蓓可挣扎下,手越过他就朝前抓去。
“蓓可!”
卓延被她这无心的一掌挥得耳朵嗡嗡作响,不用看都知道上面的巴掌印有多明显。卓延抬手按住乱动的她“你给我上车!”
“不上!”
她酒量本就不好,这会儿又是空腹的状态,还将酒喝的这么急,想不醉都难。
“你上不上?!”
“不上!不上!我不上!”
“好!”卓延点点头,募的将她探进车子的半个身子推了出去。
“啊!”
走了一天的路,腿本就已酸软无力,这会儿脑袋又是晕乎乎的,被卓延这一推,蓓可整个人直接摔坐到了地上。
这一倒下,蓓可倒也不愿意起来了,似乎发现躺在地上更舒服。
“嘻嘻!”
蓓可傻笑了下,缓缓抬手挡在眼前,对着天空比出一个星星的形状。
这样看天空是最好看的!
募的一道阴影挡住了她的光,蓓可不悦的皱眉。
“你干嘛?!挡到我看星星形状的天空了!”
猩猩形状的天空?!
这女人!
卓延半俯下身伸手扯过她的手臂“起来!”
“不起!”蓓可用力掰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你放开我!”
“不放!快点起来!”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躺在大马路上看什么猩猩形状的天空?!
蓓可不悦的皱眉,开始手脚并用的挣扎,卓延微微皱眉,索性俯下身撑在她身上两侧,准备将在地上撒泼的她,直接强行抱走。ωωω.χΙυΜЬ.Cǒm
啪——
募的,一只小白鞋直接踹到了卓延的下巴!嘴里有血腥味蔓延开来,卓延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靠!他差点没把舌头咬断!
“蓓可!你找打是不是?!”
卓延怒瞪她一眼,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我不走我不走!”
蓓可不安分的蹭着腿,小手还在哪里挥来挥去,伴随着几声清脆的响声,只见卓延的脸上又多出了几个巴掌印。
卓延被她打得怔愣了下,下一瞬,眸光一沉,一张俊脸上布满乌云。
“蓓可!”
男人的咆哮声自头顶传来,蓓可不悦的皱眉,抬手捂住耳朵,一张小脸上气鼓鼓的“你好吵!烦死了!”
嫌他吵?!
到底是谁在这大马路上撒酒疯?!
靠!早知道她酒量这么差,他就不会给酒她喝了!
这女人还真是一点酒品都没有!
卓延恶狠狠的盯着她,恨不得将她丢在这里!
咕咕咕——
募的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沉默。
“卓延你个王八蛋!你放开我!我、我要回家吃饭了...”
蓓可在他怀里挣扎片刻后,迷迷糊糊的闭上眼靠在他怀里,像是闹腾累了。
卓延睨她一眼,抱着她朝车里走去。打开车门后,直接将她丢到后座,随手甩上车门。
诺大的马路上,幽蓝的旋风跑车正在急速行驶。
嘟嘟嘟——
募的,电话铃声响起,卓延抬眸瞥了眼来电显示后,摁下接听键。
“少主。”
“说。”
“我们的人已将消息带回,后天傍晚,西郊码头,IA巨轮。”
看着结束的通话记录,卓延微微眯起双眸。
西郊码头,IA巨轮?
啪——
募的一只白嫩嫩的小手自身后横道眼前,搭上他的肩,紧接着蓓可从后座攀了上来。
“好、好喝。呃。”蓓可说着打了个饱嗝,眼神迷离的看向卓延,朝他扬了扬手里的酒瓶“来呀!我们一起喝甜甜的!”
刹——
车轮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卓延一回眸就看见了拿着酒瓶再灌的蓓可。
靠!
这女人什么时候爬起来拿的酒?他怎么不知道?!
“来、来呀,我们一起喝甜甜的,嘿嘿。”蓓可边傻笑着边将手里的酒瓶推到他嘴边“喝、喝甜甜。”
“蓓可!”卓延腾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将酒瓶推开些“你给我坐好!”
“不要!我、我不要!你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我们现在要一起喝甜甜!”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什么时候说过?!
“蓓...”
啵——
卓延才张了张嘴,募的酒的瓶口被塞到了他嘴里!
卓延惊得瞪大眼,似乎没料到她会有这么大胆的举动。
“嘻嘻,我们一起喝甜甜。”蓓可握着他的下巴,将酒瓶抬高,鲜红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一寸寸滑过他麦色的肌肤,没入领口后在白色休闲服中晕染出一朵朵妖艳的花。
冰凉的液体被猛烈灌入喉中,卓延快速打着方向盘,才不至于让车撞上那苍天古树。
很快,一瓶酒被灌到底,蓓可将酒瓶丢开,乐哈哈的看着他“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甜甜的,嘿嘿。”
“咳、咳咳!”
卓延被呛得咳嗽连连,一双通红的眸子也被呛出了眼泪。
靠!
他差点没死在这女人手下!
“蓓可!你给我坐好听到没有!”
卓延腾出一手将她按住,一手打着方向盘,将车的时速开到最高。
这该死的女人!看他一会儿怎么收拾她!
“我要喝呀喝甜甜,我们一起喝甜甜...”
对于卓延的话,蓓可充耳不闻,反倒还唱起了某些五音不全的原创歌曲。
“我们都爱喝甜甜,冰冰凉凉好舒服...”
看着她一个人在那里手舞足蹈,怎么按也按不住,卓延满脸黑线,恨不得将她绑到车顶上!
诺大的马路上,一辆幽蓝的跑车如疾风般呼啸而过。
四十分钟后,那辆幽蓝的旋风跑车缓缓驶入龙霞小区,紧接着车门被暴力踹开,一个神色阴鹜却又帅气十足的男子从车上走下,卓延打开后座的车门,长臂一伸,精准的将蓓可扛到肩上。
感受到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意,小保安不禁打了个寒颤,忙接过他丢来的钥匙,将车开去泊好。
“那不是蓓院长吗?”保安亭内一个胆儿大的保安看见蓓可就要上前打招呼,却被同伴拦了下来。
“嘘,你小点声!不要命了!”
“啊!”蓓可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怎、怎么世界都倒过来了?难、难道我穿越了吗?哈哈,穿、穿越了!”蓓可在卓延的肩上手舞足蹈的傻笑“没错,我就是那赫赫有名的蓓将军,我、我代父从军!”
蓓将军?
代父从军?
卓延嘴角抽了抽,此刻他严重怀疑蓓可不是在发酒疯,而是疯了!
“代父从军?不对”蓓可自顾自的摇摇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晶莹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滚砸落“呜呜呜...不对...呜呜呜。”
肩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哭喊声,卓延微微皱眉,这女人又抽什么疯?
“蓓可!不许哭!”
“呜呜呜,你个王八蛋!你欺负人!”
听见卓延的厉喝声,蓓可反而哭的更大声,那满是泪痕的小脸让人好生怜惜。
这里是小区,来玩的人群自然不少,听见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众人寻声而来,停住脚步,将卓延团团围住,目光直勾勾的落到他脸上。
“哟!这不是蓓院长吗?”
募的,人群中响起一道声音,场面瞬间沸腾。
“还真是!蓓院长这是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呢?”
“是呀是呀,这男的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
“长得还挺帅,说不定是蓓院长的男朋友。”
“呀!要这么说话,说不定就是这男的去找小三儿了,所以蓓院长才哭得这么伤心。”
“你说得有道理呀,要不然像蓓院长平时这么端庄理性的人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下撒酒泼呢?”
“现在的帅哥都花心,不靠谱!可怜我们蓓院长白瞎了眼,这下哭得这么伤心,怪叫人心疼的。”
“可不是嘛!”
瞥见议论纷纷的路人,卓延满脸黑线,冷冷开口。
“让开。”
看着卓延阴鹜的神色,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眼里的冰霜太过渗人,大家也不敢再说什么,都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让出一条路来。
卓延薄唇紧抿,按住蓓可乱动的双腿,朝电梯走去。
“呜呜呜”
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依旧环绕在耳边,卓延警告性的在她腿上拍了下“蓓可!不许哭!”
“呜呜呜”
“你再哭我就把你扔到海里喂鲨鱼!”
“呜呜呜!”
“...”
卓延满脸黑线,扛着她走出电梯。
一会儿就收拾她!
靠!
他的脸都被这女人丢尽了!
“密码!”
“...呜呜...”
好吧!他还是别指望能从一个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嘴里要到密码了!
索性这是智能锁,可以指纹识别,卓延抓住她在空中乱挥的手,握着她按到感应处,只听见咔的一声,门开了。
卓延直接将蓓可扛到了客厅,将她丢在上面。
卓延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抬眸扫向她。
只见蓓可一张涨的通红的小脸上满是泪痕,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都舍不得责备。
卓延微微皱眉,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目光紧锁在她脸上“诶,你哭什么?”
“你走!我讨厌你!呜呜”蓓可将脸埋到沙发上,哭得双肩颤抖。
“诶,我说,蓓可你这女人真的是很没良心啊!我千辛万苦的把你弄回来,你一句谢谢都没有就打发想将本少爷打发走?!”
“你、你不是说让我走路回来的吗?!我、我讨厌你!”
蓓可哽咽着控诉他,或许是借着酒劲,蓓可才会毫无顾忌的将心中的委屈发泄出来。
听着她软糯糯的嗓音,卓延轻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什么时候明确说过不送你回去了?”
回想一下,好像确实没有明确说过。不过,这拖拖拉拉不安排司机的,不就是摆明了要刁难她吗?这有什么区别!
反正,就是他的错!
他永远都在耍她!
“你、你就是大骗子!超级大骗子!哼!”蓓可将脑袋抬起来,气愤的瞪向他。
睨着蓓可那脏兮兮的小脸,卓延眼里的笑更甚,抬手替她擦拭了下。
“我是大骗子,那你是什么?”
“你就是大骗子。”
“呵”卓延轻笑一声“你就是爱哭的小花猫。”
“你...”
“你什么?”
卓延细细的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莫名的有耐心。
对于内心泛起的异样感,他只当是,她和她的妹妹有些相像之处罢了,所以他的内心才不至于排斥她,没错,就是这样的,卓延在心里将自己的想法再一次肯定。
呕——
募的,一阵温热粘稠还带着些许腥臭味的的东西被喷到了卓延身上,将他的衣服再一次打湿。
卓延直接石化在原地,下一瞬,便是响彻天际的怒吼“蓓可!”
靠!
本来今天迟迟不派车给她,就是想整她一下。现在倒好,到底是谁在整谁?!
呕——
温热的感觉再次袭来,卓延一张俊脸上早已黑成锅底。
“蓓可!”
卓延将蓓可从沙发上拽起来,而后搂住她的腰,将她扛到肩上,朝浴室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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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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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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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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