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可点点头,眼里闪烁着泪光“嗯,爸爸我答应你,我会乖乖听话,你一定要回来接我们。”她不要爸爸不理她。
蓓仲天轻点着头“爸爸的小贝壳是好样的,在爸爸回来之前替爸爸好好照顾好妈妈和爷爷,能做到吗?”
蓓可红着眼睛,却始终不肯让眼泪滑落,她点点头“嗯”。
她不能哭,她的爸爸是大英雄,她怎能懦弱?怎能给爸爸丢脸?
蓓仲天起身走到阮亦澜面前,他盯着她通红的双眼“亦澜,进去!别闹了!”
“我不要!”她双眼通红,双肩止不住的轻颤“仲天,别推开我,我们一起面对!”
“你想让蓓蓓变成孤儿吗?!”蓓仲天微怒,他上前拽住她的手往葡萄架这边扯。
“不是!”阮亦澜倏的扬声“仲天,你知道的我们已经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我既然选择了嫁给你,我就已经做好了面对这天的准备,不要再推开我,只要蓓蓓安全,我什么都不怕!”
蓓仲天微微松开了她的手,后退了两步,是呀,他还在侥幸什么?多一个人留下来,蓓蓓才会多一分安全,如果他们只抓到他,他们铁定不会甘心,掘地三尺也会把蓓可找出来,到时他们不可能放过蓓可。
夫妻多年,他自是深知阮亦澜的性子,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哪怕再争执个十天半月也未必能有个结果。
蓓仲天手握成拳,时间紧迫,不容得他再犹豫,迅速走过去把夹板盖上,把沙发挪回原位。尔后快速牵着阮亦澜走向门口...
“嘭”的一声,院子的铁艺大门被大力撞开,紧接着三驾黑色轿车嚣张的驶进院子。
不远处的地洞里,蓓可被巨大的声响吓得往爷爷怀里缩了缩,蓓衍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手紧紧的捂着蓓可的耳朵。
轿车门被打开,齐刷刷的下来十二个黑衣人,他们整齐的往两边排开,让出一条过道,只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恭敬的打开最后一辆轿车的后座车门,先是一根苍鹰手杖从车里探出,紧接着身着一袭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他脸色阴沉,浑身都散发着狠狞的气息,他一步步向蓓仲天走来,竟好似从地狱里出来索命的厉鬼...
蓓仲天紧握着阮亦澜的手,用高大的身躯把她挡在身后,毫无惧色的迎上卓继南的目光。ωωω.χΙυΜЬ.Cǒm
卓继南在他面前站定,手抚玩着苍鹰手杖,阴沉的开口“蓓员先生,这急匆匆的是要上哪儿去呀?”他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卓先生说笑了,这是我家,我能上哪儿去呀。倒是您,这大晚上的这么大排场的闯入我的宅邸,是什么意思?可别跟我说是路过来散步的。”
“蓓先生这儿山清水秀的,我倒真想好好逛逛,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了。”
“卓先生抬举了,我这儿地处偏僻,蛇虫鼠蚁多的是,还是不要靠近的好,省的被反咬一口就不好了。卓先生还是请回吧。”
“呵呵,没想到赫赫有名的蓓先生还是个幽默的人啊。”卓继南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早有耳闻,蓓先生年轻有为,战功显赫,妻女双全,是人生一大赢家,今日一见果真气宇非凡,我可真得让我那不争气的犬子好好向您学学才是呢。”
“卓先生说笑了,蓓某可没那个福分。”
“怎么今日不见蓓先生的小千金?”说着朝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去,把蓓小姐请出来,我要好好瞧瞧这小娃子是不是个什么模样,是不是像他这有本事的爹一样有性子。”
黑衣人应了一声,就朝别墅走去,却被蓓仲天挡住,厉喝出声“我看谁敢进我的宅子!”
蓓仲天毫无畏惧的对上那双城府极深的黑眸,他知道他是在无声的威胁。
见状,卓继南笑“瞧瞧我这记性,令千金哪是这等糙老爷们能看的,失礼了失礼了。”随即瞪向黑衣人,厉声“还不快给蓓先生赔不是!”
“不用。卓先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也别假惺惺的绕弯子了。”
“我就喜欢蓓先生这种爽快性子。今日来也不为别事,只为我那不争气的犬子。也是我管教无方才让他酿成大错,多有得罪的地方还望蓓先生多多包涵。”
“如果是令公子的事,恕蓓某办不到。”蓓仲天态度很是明确。
“我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这一句话的。”见蓓仲天态度强硬,卓继南老脸愈加阴沉,忽然阴恻恻的笑了起来,他的目光越过蓓仲天落在他背后的阮亦澜身上“哟,这不是蓓先生的夫人吗?”话落,他抬起苍鹰手杖用力击向地面。
“嘭”的一声,敲击地板的声音刚落,倏的两个黑衣人上前,就想把阮亦澜抓到卓继南面前。
“混蛋,放开我!”
蓓仲天黑眸犀利的扫向他们,黑衣人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只见蓓仲天一跃而起,长腿一扫,黑衣人应声倒地,痛的在地上打滚。
“我看谁敢碰她!”蓓仲天的声音冷冷响起,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蓓仲天能当得上海员最高职位——掌舵员,身手自然不差。
“废物”卓继南面色铁青,“全都给我上!”
黑衣人一涌而上,将蓓仲天牢牢围住。
蓓仲天黑眸微眯,一个帅气的旋身后,握住两个黑衣人的肩就是一个过肩摔,“嘭”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黑衣人手臂的直接被扯脱臼了!蓓仲天一个跃起,长腿一扫,黑衣人到了一大片。
“住手。”卓继南的声音淡淡传来。
蓓仲天,一回眸就看见阮亦澜被两个黑衣人扣到了卓继南面前。
“仲天,你走,别管我!”阮亦澜挣扎着。
“放了她,有什么事情冲我来!”蓓仲天看向卓继南。
黑衣人倏的上前押住他,妻子在他手上,蓓仲天不可能再挣扎反抗。
“别急呀”卓继南漫不经心道“蓓司令,我们来玩个游戏怎样?”话落,阴厉的眼眸扫向黑衣人。
手捧木盒的黑衣人蹴的上前。
“蓓先生,不是禁蛊高手吗?正好我这有新产品,先让夫人试试如何?”
话落黑衣人迅速打开木盒,将里面装有深红色液体的试管取出,又取出注射器,将试管内的液体悉数吸入注射器中。
蓓仲天倏的睁大眼睛,他当然知道里面是什么,是毒蛊!一旦沾上,后果将不堪设想!蓓仲天用力挣扎着,他双眼通红,怒吼出声“不要!有什么冲我来!”
黑衣人将阮亦澜按到卓继南面前,卓继南不紧不慢的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针管,后猛地扬手,将针管刺入阮亦澜的手臂,将里面的液体悉数推入!
“啊!”蓓仲天用力挣扎着,咆哮出声“卓继南,我要杀了你!”
卓继南丢开针管,手下将阮亦澜推到蓓仲天面前。
“我给你三天时间,拿我儿子来换解药。否则我要你全家给我儿子陪葬!”卓继培撂下狠话,转身上了车。
黑衣人松开蓓仲天,悉数离去...
没有了束缚,蓓仲天踉跄的跑过去,将阮亦澜揽入怀中,他双眼通红,一个劲儿的摇着头,一遍遍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声音颤抖得不像话。
阮亦澜的秀发已被汗湿,浑身都在轻颤,双手紧拽成拳,似乎在极力的隐忍着痛苦...
毒蛊与毒物不同,毒物虽然没有解药,但是可以戒,而毒蛊一旦沾上,痛苦便会伴随终生,要想活命除了解药没有第二条路。
不远处的秘密防空洞里,蓓可虽然没亲眼目睹,但外面传来的声音告诉她,爸爸妈妈现在很痛苦,爸爸哭了吗?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爸爸,蓓可黑眸上染上晶莹的泪珠,却倔强的不让它们掉落。
......
接下来的三天无疑是蓓可人生当中最黑暗的一天。
阮亦澜现在的模样无疑是走不了的,且卓继南肯定有派人在附近盯着他们。若只有蓓衍和蓓可这一老一小离开,无疑风险很大。思及再三,蓓仲天还是决定联系科波菲尔来接他们。
蓓可亲眼目睹了妈妈毒发的全过程,她看见妈妈会哭,会撞墙,会用刀子割自己,甚至她还看见过妈妈哭着求爸爸...杀了她。
“妈妈,妈妈...”蓓可哭着叫她,她视乎听不见,也看不见。
蓓衍忍泪将蓓可抱回房间。
蓓可小脸满是泪痕,扬起小脸看向爷爷“爷爷,妈妈怎么了?”
蓓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蹲下身将她抱进怀里“蓓蓓乖,妈妈只是生病了,不要怕。”
这三天于蓓仲天而言更是难熬,平日烟酒不沾的他,却抽空了一盒又一盒的烟。厕所里烟雾弥漫,呛鼻的香烟涌入胸口,很是难受,却始终不愿丢开,蓓仲天痛苦的俯下身,手握成拳在嘴上咬着,他哭的双肩颤抖,似乎在极力的隐忍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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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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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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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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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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