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他的咆哮,卓延艰难的扯动了下嘴角,笑而不语。
“咱就比现在的,看谁先撑不住,谁就是谁的手下败将!”
“好。”卓延淡淡应他声,卓子寒像是也没话接了般,不再作声,一时间,岩洞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彼此急促的喘.息声在这一刻显得尤为清晰。
随着时间的推移,药效的作用慢慢达到顶峰,体内是冰与火不断地正面交锋。它所带的那种锥心蚀骨的痛无不在摧残人的身心。那种感觉似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啃咬,又似被挂在火山上炙烤,却又在转瞬间,将他扔如冰窟!不和谐的气体在体内窜动,似要破体而出。
“啊!”
募的一道撕心裂肺的咆哮声响起。
几乎是同时,卓子寒刷的一下睁开眼睛。视线所及是寒魈池内的男子,正几近疯狂的将拳头重重砸在坚硬的岩石上!因为他的动作寒魈池内激起层层水花。那激荡不止的水花,就像此刻抓狂的他。沉闷的撞击声环绕在耳畔,卓子寒眉头紧蹙,一双波动的黑眸里神色复杂。那男子似感觉不到痛般,一拳接一拳的重重砸落!鲜红的液体顺着岩壁滑落,染红了池中水...
卓子寒眸中情绪翻涌不停,下一刻,一道隐忍到极致的咆哮声响起!
“啊!”
昏暗的岩洞内传出阵阵痛苦的咆哮声,若此刻有人再外边的走廊上,一定会以为这里面关着什么凶猛的野兽,定是避之而不及。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凄厉的咆哮声才渐渐淡去...
这时,黑暗的走廊上亮起一道光,细看才发现是那张管家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被白布料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他们肩上都各背着一个木制医药箱。紧接着移动的白光停下,张管家将门打开,引着两位医学生、化研究者装扮的人进去。
“二位少爷,时辰已到。”张管家淡淡瞥了眼靠在池边接近虚脱的两人,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起伏,一如既往地冷漠。
“先生请吧。”张管家回眸看了眼身侧的两位生、化研究者,示意他们上前。
“是。”两位白衣人快步走到池边蹲下身子,打开随身携带的工具箱,从里面取出一支针.管。没有犹豫,在消毒过后,白衣人募的扬手,尖锐的针.管瞬间刺入臂膀,紧接着鲜红的血液缓缓注满试管。
做完这一切,也就不下十分钟的功夫。白衣人麻溜的收拾好东西,在张管家的吩咐下离开。全程那两个白衣人都没说过一句话。
待白衣人离开后,张管家看向池中虚脱的人“天色不早了,两位少爷若是洗好了,就早些会房休息吧。”
两人没有说话,倒也不违背他的意思。强压下身体的不适,勉强扶着岩壁站起身,取过边上的浴袍穿上。
“那么老夫现在就送两位少爷回房休息。”张管家淡淡瞥他们眼,而后转身朝门外走去“跟我来吧。”
药劲儿的余温还未彻底退去,两人脚步虚浮,踉踉跄跄的扶着岩壁朝外面走去。两人在门口相遇,刹那抬眸,四目相对。
卓子寒轻笑一声“你输了。”
卓延却也不恼,苍白的嘴角扯动下,淡淡吐出几个字“习惯了。”随后擦着他的肩膀往外走去。
“你!”
什么叫习惯了?
他凭什么这么坦然?!
听着他平淡的语气,卓子寒莫名的不爽。
看着卓延扶墙的背影,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昏暗潮湿的走廊上,卓延单手扶着墙壁,紧随张管家身后。下一刻便见卓子寒追了上来,卓延眼里滑过一抹意外,却很快释然。
居然没扶墙?
也是,这才是他的作风,决不在对手面前展示自己软弱的一面。
卓延扯了扯嘴角,却没有要和他搭话的意思,继续往前走去。
见状,卓子寒皱眉,与他并肩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弱鸡无能,什么事情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不,你说错了。”卓延扯出抹笑“有一点上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听见他的话,卓子寒挑眉,倒也是好奇。
毕竟这是他这辈子最看重的竞争对手。
“能一直稳坐手下败将的宝座不也是我的本事吗?至少在这点上你从未超越过我。”卓延冲他痞痞一笑。
睨着他那毫不在乎的模样,卓子寒自觉地心里堵得慌,怎么着都不爽!
“那你就继续当你好你的废物!”卓子寒愤愤的瞪他一眼,肩膀狠狠撞过他的朝前走去。
卓延被撞得踉跄下,他摇头苦笑下,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谁。
没有多做停留,三人很快便离开了地下室。
待卓延回卧室后,张管家叫停了卓子寒。
“寒少爷请留步。”
听见声音,卓子寒微微回眸,入目便是张管家那张阴沉严肃的脸。
******
风啸月凄,卓家堡阴暗潮湿的戒房内正不间断的传出沉闷的抽打声。
借着洒进来的月光,可以看到阴暗的石壁房内,卓子寒正赤着膀子,直挺挺的跪在洒满钉子碎的地板上。而张管家则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黑衣人将那布满荆棘的蛇皮软鞭重重抽打在卓子寒的身上!
皮鞭每在空中舞动一遍,男子身上便多一道血痕。即便如此,地上的男子也未曾痛呼一声。
不喊痛就是不痛了吗?答案很显然是不是。很多时候,不喊痛,更多的是因为觉得自己没有资格。wWW.ΧìǔΜЬ.CǒΜ
地上的男子眉头紧锁,额头上早已渗满层层冷汗。皮鞭每接触他一次,他的剑眉便皱得更深一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惩戒的人才停下动作,将那早已被鲜血染红的皮鞭浸入水池,池中水瞬间被晕染成红色。
“张管家,本次的家戒礼已行完。”黑衣人毕恭毕敬的退到张管家边上,将他从椅子上搀扶起来。
张管家只是淡淡的瞥了眼卓子寒血肉.模糊的背,在黑衣人的搀扶下离开,随口丢下句“寒少爷,时候也不早了。礼已行完,且回去好生歇着,莫要再犯这等低级错误。”
“谢、谢张管家提醒,子寒定当谨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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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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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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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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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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