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徽冷着张脸,胸脯上下起伏,说道。显然此时的夏侯徽十分生气,她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登后计划,如此便被扼杀了。
当初她只身入洛阳,不仅为了给刘琥拉来兄长夏侯玄作为其外戚帮手,还要想着趁如此大功之下,受封皇后。毕竟按照之前的妃嫔制度,三夫人之一的贵人上去,便是皇后,而当下三夫人上去还有昭仪位。Χiυmъ.cοΜ
夏侯徽语气冰冷,说道:“封我为昭仪,重建十五等妃制,此计端是险恶,你等可知此乃谁之策也?”
侍女低头思索,说道:“近日以来,唯有廖立、关兴、费祎等侍从大臣拜见陛下,至于谁献此策,奴婢实属不知。”
“廖立、关兴!”夏侯徽若有所思地念叨几句。
思考间,夏侯徽缓缓踱步,分析说道:“太子与廖立、关兴等人往来密切,若我所料不差,应是廖立或是关兴所出之策,以劝阻陛下重置昭仪。”
生了会闷气,夏侯徽也接受了现实,问道:“兄长受封何等官职?”
“启禀夫人,夫人兄长拜授少府。”侍女答道。
闻言,夏侯徽的脸上露出无奈之情,少府虽属九卿之中,大汉往昔也有人担任过,但却是有名无实的官职。
夏侯徽有些悲观地想到,不授自己为皇后,压制夏侯氏掌握实权,莫非都是出于陛下的真实之意吗?
相比于夏侯徽的悲观,夏侯玄则是坦然许多。
他虽入大汉不久,但他却一眼看出了大汉目前的格局乃是‘权归台阁’。受诸葛亮执政的影响,蜀汉的尚书台的权利比曹魏的尚书台权利还要大,除了不管军事外,监察由御史台分管之外,大汉几乎所有的官吏以及事务皆要过尚书台之手。
如朝廷财政度支,官吏选拔,粮草官吏,兵甲维修,水利整治、孝廉考课等一系列所有的政治事务,全部要操于录尚书事的蒋琬之手,其权势骇人。其虽无丞相之名,但权实为丞相。若是他想安插亲属,为非作歹,几乎无人可阻挡。
特别大汉又受东汉政治制度影响,在刘秀一统天下后,为了实现事必躬亲,把少府的权限限制在仅掌宫廷杂物上。
在此如此的背景下,夏侯玄当然知道他的少府不过是有名无实的罢了。
不出他所料,来到少府的府衙时,仅有主医师的太医令,掌宫廷膳食的太官令,掌官婢缝制衣服的御府令,负责土木工作的材官校尉等执掌宫廷杂物的官吏。甚至连上林苑令都没有,寒酸至极,全然没有西汉少府的气魄
来到少府内的夏侯玄简单见过四令长官后,便让手下范晋带着自己的符节去尚书台要求调阅蜀郡蜀锦的产量,以及南中铜矿的产出等相关数据。刚表明来意的范晋被尚书台内的人哄走,表示少府无权过问这些资料。
得知如此结果的夏侯玄也未生气,而是让人备上车马,入宫求见刘禅。
露台上,夏侯玄得见正在处理政务的刘禅。
“臣夏侯玄拜见陛下。”
刘禅放下奏疏,指了指次席的位子,说道:“泰初无需多礼,且先入座。不知今日入宫乃为何事而来?”
夏侯玄行礼跪坐在榻上,说道:“启禀陛下,臣执掌少府其内凋敝,府内仅有御府、太医、材官、太官等令。御府之令所属的掌纺室、蚕室、服官等府吏,今日皆归尚书台所用,此非合建制也!”
“臣窃以为蜀中之纺室及南中售卖之蜀锦应皆当归属少府治下,若陛下信臣,臣当兴蜀锦之利,多织其锦,广利天下。至于冶炼钱币,今天下初步安宁,当复属少府,不可仍归由尚书台所掌。”
夏侯玄此来的目的很简单,便是向刘禅要权,要生产蜀锦以及铸币的权利。
刘禅羊装不知内在因果,问道:“令先,今下纺室令、水衡都尉皆在尚书台下否?”
纺室令乃是负责地方上官营纺织蜀锦的官吏,水衡都尉乃是负责大汉国内的铸币以及部分的水利问题。
郄正一脸正经地回答道:“启禀陛下,自陛下登基时,纺室、水衡先归由内府所掌,后内府废,归由尚书台所掌。少府属官实如夏侯少府所言,仅管宫廷杂物也!”
刘禅微微颔首,认真地对夏侯玄说道:“泰初之言颇是有理,卿持朕所下诏书,前往尚书台,与尚书台行切分纺室、水衡之事。”
“诺!”
郄正持笔写疏,递到刘禅的手上让其盖章,再授予夏侯玄。
捧着诏书的夏侯玄,躬身答道:“臣领命,当不负陛下之众望。”
望着远去夏侯玄的背影,刘禅嘴角上扬,甚合朕心也!
刘禅何曾不知道少府当下的地位尴尬,除了负责宫廷的日常生活外,几乎没有其他的权利。正是之所以知道,刘禅才让夏侯玄出任少府。
自刘秀集权以来,汉代就在不断弱化三公九卿,以及不断扩张尚书台的权利。历史上的六部尚书便是从尚书台内部孕育而出,如曹魏尚书台有吏部、左民、客曹、五兵、度支五部尚书,其五部之下又有二十五郎。
其中度支、左民便是日后的户部,吏部仍是吏部,客曹乃是礼部尚书,五兵尚书即兵部尚书。
在大汉之中其行政集权更甚,诸葛亮执政以来,行政权集中于内府之中,后内府废弃,为了不使朝政混乱,大部分仍是集权在尚书台上。今下刘禅让夏侯玄出任少府便是要分尚书台的权,毕竟尚书台这种集权是不合理的,也是不健康的。
至于是否担心少府又会膨胀,只能说今日少府已非往日少府了。往昔的少府其治下可不只为皇室管理财务,以及管理地方上官营的手工业问题。实际上现在位高权重的尚书令,执掌机密的中书令,盐铁官营的各部长官往昔皆是少府属官。
现在的话,这些部门全部独立出去,已非少府能管辖的了。分纺室、水衡之权给少府,不如说是重新调整部门架构。
有了刘禅的诏令,夏侯玄即领人前往尚书台,拜见司徒蒋琬。
“夏侯少府不居少府,怎有空到我尚书台,莫非有事邪?”蒋琬羊装不知此前他派人索求典籍之事,问道。
夏侯玄笑容温和,说道:“蒋公安好!此次前来,乃是玄欲与公切分纺室、水衡二部司,令其重归少府治下。”
蒋琬微微皱眉,但脸色未变。对于尚书台来说,负责蜀锦的纺室,以及冶治钱币的水衡可非普通衙署,今夏侯玄突如其来,要求切割管辖,让其心中难免不快。
蒋琬轻咳一声,问道:“切分管辖之事,事关重大,不知夏侯少府有可陛下诏令!”
夏侯玄从奉上诏书,说道:“蒋公请阅览诏书,玄不敢说谎。”
蒋琬仔细核对后,见无偏差,只得让人领着夏侯玄与纺室、水衡二部司的长官对接,进行切分之事。
待夏侯玄走后,尚书郎庞宏面露不悦,说道:“司徒,纺室、水衡久为我尚书台执掌,岂能简单便与少府。我等当上疏陛下,将纺室、水衡二部司留在尚书台之中。”
蒋琬安抚说道:“皆是为国效力,又何分彼此乎?”
蒋琬虽也是不满,但他却能明白陛下选择自己继任诸葛公之位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是为了保证权利的正常交接而已。
(晚上还要一章,可能会晚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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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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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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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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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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