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火蔓延至甲板,吴军水师士卒惊慌得纷纷从船上往河里跳,扑通之声络绎不绝。
着火楼船上的水师士卒弃船而走,无人控制的大船顺风顺水直下,直面撞上逆行而上救援的小舟,“砰”一声,小船倾覆汉水之中,船毁而人亡。
大船被烧,后部与中前二部的联系断绝了,先锋诸葛恪仍在向南行驶,而中军的陆逊则是急命驾驶小舟的水师向河道两侧逆行救援,大船继续前行,防止后方的大火波及到中军大船。
陆逊的做法是明智的,在狭窄的河道内大船停留越久越危险,让小船上去支援也不失一个好的办法,但他却漏估了后方舰船的想法。
因前方楼船着火,后方舰队小型船只又绕过正中水道也往两侧河道南下,与逆着北上的小舟撞了个正着。一时间,汉水河道舰船又是混乱不堪。现在不仅是河道中央堵塞,连两侧的河道也堵塞在一起。琇書網
魏延乘胜追击,命令剩下的四艘渔船燃起烽火,撞上这些阻塞在河道上的小型船只。船身相连,火势大起,又在西北风的加持下,小船也被点燃而起,燃起滚滚浓烟。
远远望去,汉水河道上大量的吴军船只失去了秩序,如高速路上发生车祸的碰碰车般,在狭窄的河道上互相碰撞。已经着火的舰船,又把火传递给另外一艘船只,易燃的木板加上干燥的天气,一触即燃。
刹那间,火趁风威,风助火势,河面上烟焰涨天,黑烟直冲云霄。
已经前行数里之外的孙权站在楼船上,看着后方滚滚的黑烟,不由倒吸了口凉气,喃喃说道:“狭窄水道,以火船冲之,逃无可逃也。所幸蜀人水师不强,其若伏击中军,朕恐是危矣!”
不仅是孙权被吓到了,连魏延也被吓到了。他不就是想阻塞河道夺取船只吗?如今却有火烧连船的趋势。
不过久经沙场的魏延,自当不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拔剑喊道:“出击!”
芦苇荡中,大量竹筏从中而出,竹筏上的士卒手持弓弩,身披轻甲,气势汹汹地朝着河道上进军。
竹筏速度不够,也没撞击不了,不过其这些的缺点在阻塞的汉水河道间被完美地规避。魏延立足竹筏之前,手持弓箭,弯弓拉满,一箭射死吴军士卒。
与此同时,汉军士卒也是弓箭齐发,小船手上的吴军士卒纷纷中箭落水,竹筏两侧汉军士卒手持长矛往河里游泳的士卒戳去。顿时间,汉水河面鲜血四溢,惨叫声此起彼伏。
魏延扎住马步,又向前射出一箭,毙命吴军将校,笑道:“早知道火船有如此之威,某定命人撞击孙权大船了,自取孙权狗命,岂能让其逃走。”
说完,魏延扫视周围的场景,握持弓箭,哈哈大笑,颇是威风。
不过未待其开心多久,一支利箭直冲魏延而来。
此时西北风大气,火光冲天,黑烟滚滚,魏延又如何能看得见。正中肩窝,魏延大叫一声,摔倒在竹筏上。
……
黄昏时分,天色微澹,河水里漂浮着无数尸体,鲜红的血水与河水融为一体,举目环视可见大量被烧毁的船只。
魏延坐在河畔的岩石上,赤裸着上身,不畏严寒,蒙头喝着酒。在他身侧医师为他治疗肩窝处的箭伤,从肩膀处挖出殷红的箭镞,往伤口倒了点金疮药,撕下干净布匹,缓缓地包扎下。
待治疗完毕,魏延扭曲的面容才微微舒缓下来,伸展臂膀,举起,放下,虽然有些疼痛,但却不影响行动。
魏延握着伤口,不禁想起了汉寿亭侯关羽的传闻,其刮骨疗毒时,请诸将对饮,彼时臂血流漓,盈于盘器,而关羽却能言笑自若。
魏延取过亲卫递上的大氅,对比自己与他的表现后,感叹道:“关君侯实乃神人也,延弗如远甚矣!”
处理完伤口后,魏延环顾四周,只见将士们或于撑着竹筏打扫战场,或原地休息进补食物。
战斗从午间打到下午,魏延伏击吴军回国舰队,以火船破之,大获胜利。不过本想缴获船只的想法却是泡汤,此战汉军只缴获了五十余艘船,而被大烧掉的船只高达百余艘之众。
整场战斗下来,东吴军队的抵抗并不强,由于魏延放过了陆逊、孙权、诸葛恪等大舰队,火烧后部。在后部的舰船起火时,是不会停止的,而是会顺风顺水的加持下,往下游撞去。
这让想要救援的陆逊、孙权根本不敢救援,生怕燃烧的大船会波及中军其他的舰船。因此在派出小型船只救援失败,堵塞整个江面后,陆逊、孙权也只能放弃了救援的想法,顺势而走。
魏延也没多说话,而是继续坐在岩石上,拿过水和胡饼吃了起来,受伤的他颇是饥饿,需要补充大量的能量。
魏良跨刀而来,拱手说道:“父亲,某已经问清楚。被父亲所斩的吴将,乃东吴镇北将军、幽州牧孙韶,其是东吴宗室,颇是骁勇。”
孙韶,字公礼,其伯父孙河。其镇守广陵太守期间,逢曹丕南征,孙韶派遣五百敢死士兵,从小路夜袭魏文帝曹丕的军队,从而夺得其车盖而回。他在担任边将十余年期间,先察而后动,少有败绩。
今随孙权北征襄阳,担任后军统率,逢魏延火烧,乘小船而出,以箭射伤魏延。却不了激起了魏延的凶性,直接命人上前,自己用刀亲斩首孙韶。
其血淋淋的人头正悬挂在魏延使用的长槊上,长长的碎发迎风而动。
魏延点了点头,问道:“斩首如何?可有俘虏?”
魏良看了眼远处,说道:“父亲,此战我军斩首八百级,俘虏二千五百人,缴获战船五十七艘,楼船一艘。”
魏延捋着胡须,说道:“若加上先前战俘千余级,当近约五千余人之数。”
顿了顿,魏延站起身子,来回踱步,说道:“战果还不足啊~”
魏延虽性格骄纵,但作为诸葛亮的心腹大将,在中军也有亲近之人。数日前来信,陛下欲升王平为卫将军,邓艾为右将军,而自己的升迁却无消息。
这让魏延有些着急了,王平虽比自己小,但他的战功却是实打实的。无论是陇右退张郃,还是凉州奔袭张郃,平定凉州的战绩,自己可都是心服口服。
但邓艾又是何人,自己任镇远将军,汉中太守时,其还不过是小卒,只不过其被先帝夸赞几句,被陛下、上丞相宠幸得以居高位。
此战后自己如果还与邓艾同伍,共为四方将军,自己真就是没人见人,会被杨仪嘲讽死的。
踱步少许,魏延停下脚步,沉声说道:“今日休整一夜,全军向西,攻略柤中,以为功绩,向陛下邀功。”
“诺!”魏良应声便走。
望着魏良远去的背影,魏延也叹了口气。他年岁已高,自己若不再爬高点,为子孙挣点家业,只怕自己一走,魏氏无人。
此战后,还是让自己的儿子安心在家生孩子,多生几个孙子,看能不能出一个靠谱的人,重新支撑起魏氏。
(结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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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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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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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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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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