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与徐庶二人相伴而行,两岸纵横阡陌,汉军士卒忙碌田间。
徐庶看着这一切,感慨说道:“孔明上马治军,下马安民,乃是天纵之才。庶虽与孔明相识多年,自以为深知孔明之才。但今时再见,却更知孔明昔日于隆中自号管仲、乐毅二人,所非虚言。”
诸葛亮轻摇羽扇,目光炯炯地看着徐庶,说道:“元直兄过誉了,非亮一人之功,属下功绩也是甚大,常有谏言。只是可惜元直不在亮左右,劝谏政令之失,深感为憾,若有元直兄在,亮治政或更为轻松。”
徐庶轻笑一声,摇头说道:“自昨晚之后,孔明言里言外皆是让在下留下为大汉效力。可惜庶今时已志不在此,无需多言。”
顿了顿,徐庶继续说道:“况且孔明左右良才众多,何须我一老者效力。潘承明,杨威公,关安国皆是俊杰,辅助孔明足也!”
诸葛亮叹了口气,说道:“元直有所不知,论承明治政、军略而言,确实是天下少有俊杰,但治政、军略皆以应和亮之见,无法规劝亮之失;威公善于治军务,行军规划、粮草筹集常有助于亮,但其为人狭隘,性情急躁,与人不和。”
“安国身有大才,熟于军事,但为人年纪尚轻,沉默寡言,少有谏言。此三人皆不如元直中正,敢进谏忠言。”
徐庶哈哈一笑,看向诸葛亮,颇有深意地说道:“孔明此言差也,世间之上,即便是白玉也有瑕疵,更何况人乎?”
“高祖曾言: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三者皆人杰,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
“高祖用人不拘于德,即便陈平盗嫂之徒也能重用,不知孔明能否?”
诸葛亮沉默不语,对于他这种性格高洁之人,实在难以重用道德败坏之辈。
徐庶拄着拐杖,踏步笑道:“君为人高雅,百家之学,无所不知,无所不通,既能上马治军,也能下马治民。但君于用人之上却有不足,孔明能用人,却不能制人,此乃孔明之失也!”Χiυmъ.cοΜ
“庶已经老迈,不知能活几年,届时魂游九泉之下,孔明又该如何是好?”徐庶感慨说道。
诸葛亮也是听出徐庶的言外之意,就是让诸葛亮多放权,相信手下处事理政,行监督、奖罚之权。
闻言,诸葛亮有所触动,缓缓说道:“元直今日之言,亮铭记于心。”
徐庶抚须微笑,说道:“我于滨海东陲归隐,以待孔明还于旧都之闻传来。”
诸葛亮迟疑半响,说道:“元直,你我重逢不过数日,今时便走,为何不再停留几日,再行东归。况且往日天子也常向亮问起元直,莫非元直也不愿入汉中,拜见天子,再行归隐之事。”
徐庶仰天大笑,指着诸葛亮,笑道:“世人皆言孔明为人坦诚,今日却欲用狡诈之策,留庶于汉中,恐非孔明之所为也!”
诸葛亮见自己用意被徐庶拆穿,也不尴尬,而是抚须笑道:“非常之事,行非常之策,岂可偏持一端,犹如腐儒。治政者,因时而变,随事而制,行应变之术,理政制策方可无虞。”
徐庶拄着拐杖,回忆说道:“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事而制。若庶没有记错,因是出自《盐铁论》所言,桓宽虽是儒生,但所记如实,可为后世治国之策。昔日你与我、州平等五人常于隆中辩论此文,其余三人不以为然,唯你我二人私下切磋交流此文。”
诸葛亮点了点头,感慨说道:“不知隆中茅庐是否善存,亮曾想助先帝平定天下后,便效仿留侯(张良)归隐山林,不问世事,恐怕此愿难也!”
徐庶抿了抿嘴唇,说道:“今时孔明在我眼中已不类管仲、乐毅二人!”
“哦!不知今日,亮于元直心中所类何人也?”诸葛亮笑道。
徐庶深邃的双眸看着诸葛亮,诚挚地说道:“昔有飞熊,今有卧龙。今在庶眼中,公可为姜子牙!”
此言一出,诸葛亮一愣,没想到徐庶居然将自己与姜子牙相提并论。
姜子牙这一称呼,对于出生在齐地的诸葛亮而言,无疑是一个伟大而又沉重的名字。
姜子牙辅佐周室四朝,历经文、武、成、康四位君子,受封齐地。其治军、治政思想,可谓是兵家鼻祖、齐法家创始人,令无数后人景仰。
诸葛亮回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玩笑地说道:“亮辅佐先帝与陛下兴复汉室,已是精疲力竭,唯恐托付不效。若再领命辅佐后继二主,恐力所不及,亮还是归隐南阳,耕种于山野之间为好。”
徐庶拄着拐杖,仰天大笑,说道:“孔明二十余载未曾有变,与昔日隆中自比管仲、乐毅之时,恍如昨日。若孔明归隐隆中,元直自从东海之陲而来,与孔明一同于隆中耕种,弹琴作乐。”
诸葛亮举起手掌,笑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徐庶迎掌拍上。
两人双手握紧,相视一笑,言语自在笑语中,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徐庶松开手掌,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庶还有一事,告知于孔明,关乎伐凉之事。”
诸葛亮探头侧耳,好奇问道:“何事?”
“曹魏大司马曹真染病,如今带病理政,处理军务,再过数日准备提兵至萧关。”徐庶小声说道。
诸葛亮双眼微眯,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元直相告此事,如此厚恩,大汉莫忘。”
徐庶苦笑一声,说道:“大汉还是相忘最好,庶还要归隐东海之畔。”
“放心,元直赴汉无人知晓,此事乃是斥候通报。”诸葛亮沉声说道。
徐庶沉吟半响,问道:“孔明可有对策?”
诸葛亮思索许久,说道:“今大汉已占高平,曹真又染病在身,亮欲与其对峙,坚守不出,以待凉州平定,或曹真回师养病。”
徐庶微微颔首,放心说道:“孔明之策虽是保守,但却是上策。今凉州局势,在汉而不在魏,守之即可,以待其曹魏退兵。”
徐庶朝着诸葛亮拱了拱手,说道:“如此便好,请孔明留步,无需再送,日后你我还有再见之日。”
“元直慢走!”
“孔明留步!”
徐庶拱手后撤几步,登上马车,摇摇晃晃东归。
诸葛亮轻摇羽扇,看着古人远离,不由叹息一声,愿再有相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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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纪·兴汉公世家》:兴汉公,诸葛亮也,字孔明,琅邪阳都人也。……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身长八尺,每自比于管仲、乐毅,时人莫之许也。惟博陵崔州平、颍川徐庶元直与亮友善,谓为信然。
……
亮率众定高平,时徐庶归隐来见。亮与其昼夜相谈,论及汉魏治政得失,亮尽言魏政利弊。庶惊曰:“公非管仲、乐毅,乃太公姜尚尔。”时人皆以为然。
嗟乎!伊尹正商汤,姜尚辅武王,孔明佐中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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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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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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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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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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