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有个疑惑。
船长说,温柔的弄几滴眼泪?温柔?
莱尼疑惑,他忍不住问,“船长,您说温柔的……可是温柔的,那还怎么弄眼泪啊!难道要喜极而泣?”
莱尼平时仗着自己会点法术,在希望号上,几乎横着走!也就是在面对船长凯特的时候,会不自觉掉马。
也许这就是阶级压制吧。
也许这就是先天素质决定的吧。
谁让凯特皮糙肉厚,是个战士呢。
魔法师近距离面对战士,总有些不自觉的脚软。
开玩笑!
希望号的船长凯特,南洲榜上有名的战士!
战斗力那是普通人能评论的吗?!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个臭名昭著的海盗,说重来就重来,重新整个船队,说是要去捞鱼从商,就能从商了。
这是人家靠战斗力换来的潜规则!
谁敢哔哔?!
——没人!
莱尼其实很多时候都捉摸不透这位喜怒无常的船长。绞尽脑汁,才试探着问,“咱们船上,也只有乌达经常讲一些笑话了,我去让他试试?”
说着竟然真的要行动起来。
凯特空出来的一只手,立马一巴掌拍过去,“你是傻叉吗?”xǐυmь.℃òm
莱尼被一掌拍的眼泪都出来了,他一摸眼角,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泪水,忽然恍然大悟,“哦哦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明白了!”
“你这只猪脑子!”凯特做势抬手,莱尼连忙缩起脖子,架起手肘。
他以为又要挨打,结果凯特这次只是在唬人,莱尼从手臂的缝隙间看去,见船长已经放下手,于是连忙嘿嘿笑着闪人!
刚才被揍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凯特其实没用多大力,可是谁让他是个实打实的脆皮!
他一个远程法师,这么近的距离,哪里经得起一个战士的熊掌?!
莱尼摸摸脑袋。
嘶——
疼死了!
一定是肿了!
真是倒霉!
***
“喂,那个,对,就是你!叫上个人随我去船尾底舱看看!”莱尼随手招了个船员。
被召唤的那个船员赶紧大步跑过来,诚惶诚恐。“大副,找小的什么事?”
“屁话真多,叫你就跟着!我还要向你先汇报一下行程?”说着啪的一掌拍过去。
刚才被凯特揍的地方,这次结结实实的凑在了这个无辜躺枪的船员脑门上。
船员“哎呦”一声,捂着脑门,敢怒不敢言。“不用不用。小的不敢!!”
原本以为有什么好事的船员,在心底泪流满面。
我怎么这么倒霉?
***
大副莱尼,长的其貌不扬,干干瘦瘦。
但据说前身也是个叱咤北海的海盗,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没几把刀子,都不敢自爆身份!
所以,就算他在船长面前做小伏低,唯唯诺诺惯了。
但是,其余的人,没人敢不把他当回事!
开玩笑!
全船唯一的一位魔法师!
确实有嚣张的权利。
谁敢惹他?!
在这冰天冻地的鬼地方,还要靠着他定期施个法术,化个冰,点个炉火,才能让他们暖和暖和,不至于集体冻死。
所以,所有人供着他,跟供个神也差不了多少。
至于心底怎么想的,没人会说。
其实下了船,他顶多算个三流法师。
但是,谁让这里资源短缺呢?
***
这位船员跑去找人。
莱尼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干什么拉着我?这么急匆匆的?”原来是刚去尿遁完毕,准备溜达回去的光头。
船员,“大副找。”
这句话像个什么关窍一样,光头脑海中立马连想起前两天失足落海那家伙,连忙刹车。
我滴乖乖!
大副的活,不一定是好活!
“那啥!我还有点其他事,你找别人去吧!”光头连忙抽手,准备跑路!
谁知背后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像是催命一样盯上来。
“做什么呢!磨磨蹭蹭!”
原来是等的已经不耐烦的大副本人。
光头刷的一下,虚汗已经不受控的下来了。
索性身体比脑筋灵活。
啪的一声,他立马转身,站直,抬头,目视前方,一气呵成!
然后顿了下,硬着头皮大声回答,“报告大副,能为大副效劳,三生有幸!”
船员被他骚的一脸懵逼。
“……”
莱尼看了他几眼,神情缓和了一些,“行了,快走!”
船员在他背后偷偷给光头竖起大拇指。
行啊,兄弟!
***
他们一路往船尾走。
其间,船员推搡了光头几下,然后挤眉弄眼。
意思是:大副这是要带我们去船尾的,那个地方?
光头看了他一眼,抬起手,在嘴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船员,“……”
瞧你这怂样!
***
底舱内。
胥渡幽幽转醒……
嘶——
他是被一股钻心的疼痛弄醒的。
他揉着脑袋,挣扎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抬起手,放在眼前……
那疼痛是从指尖传递上来的。
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却没发现什么伤口。
这里的光线很暗,也许是天还没亮的缘故。
胥渡下意识磨蹭了下指尖,还是有点痛的,也不知是碰到了哪里。
他的意识还有点迷糊。
瞪着眼睛发了一会儿呆,其实这时候他什么也没想,就是纯放空!
然后,他缓慢的眨了下眼睛,想要撑着床坐起来。
可是手刚撑在一个平面上,入手的却是一个细小滑腻的东西?!
被他不小心一按,呲溜一下滑走了。
我去!
是个活物!!
一阵寒意,像冒着寒气的电流一样,噼里啪啦顺着脊背往脑门上爬!!——
胥渡一下子惊醒了。
他瞪着眼睛坐起。骤然发觉这竟然并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背后硬邦邦还刺挠的感觉,根本不是自己的床!
胥渡伸手一摸,是泛着毛刺的粗糙木板,那木板上还铺着一层杂草。
?!
什么鬼地方?
我在做梦?
胥渡掐了自己大腿一下。
嗷!
下手太狠!
——那是真的很疼。
过分真实的感觉,让他明白过来——自己不是在做梦!
不是做梦,那就很诡异了!
明明睡觉前,他还在自己卧室!
这是什么情况?
可是他来不及细细思考。因为——
就在他愣神间。
手边那滑腻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
……
胥渡低头一看,就着微弱的光,竟然看见自己手边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像是麻绳的东西。
那东西还在动?!
“我勒个去!”他惊叫一声。然后急忙蹿开一段距离,顺便把那玩意儿扫远了!
那是一条小蛇!!
定睛一看。
那蛇很小,跟一条蚯蚓差不多大小,可是那倒三角的脑袋,可不是普通蚯蚓会长的东西!
这明显是条蛇!
小蛇通体雪白,在黑色的背景下尤其明显,像泛着光。
可是胥渡却并没有觉得它可爱。
它刚才还在胥渡的无名指边上徘徊,胥渡感觉指尖上那钻心的痛感又回滚了过来。
?!——
难道我被这蛇给咬了?!
他不敢动!
然后和那被扫开后反而伸直身子,像一条筷子一样坐起来的东西,表面冷静的,长久对峙!
……背在身后的手,却偷偷摸起了身侧的一块小石头。
准备一有情况,就出手砸死这蛇!
蛇头三角,明显是毒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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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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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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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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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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