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依一抬手,将冲过来的身子挡住了,无奈的皱眉,说道。
“上官子墨,你能不能正常点?”
上官子墨听后,却是满脸委屈的说道。
“小衣你不要酱紫啊,你不可以酱紫对我哟!你知道的,其实我的心可是相当的脆弱的,你这样对我,我可是会受不了的。”
说着,他委屈的摇着手中的扇子,可谓是我见犹怜,衣依嘴角抽搐,正色道。
“说人话!”
“我的奶奶去世了!”
他的声音有几分的嘶哑,这样一说,衣依却才注意,他的眼睛红红的,怕是哭过了。
曾经听他说过几次他的奶奶,说他的奶奶对他很好,总是告诉自己这个那个的,是全家对自己最好的人。
如今一个男子汉眼睛红红的,怕是背后偷偷流了不少的眼泪吧!
如此的想着,衣依却心中闪过一丝的不舍,昨天就听他提前离开了,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吧!
“难道是生病吗?”
衣依放下了手,靠上前,关心的问着。
衣白看了一眼上官子墨,虽然有些不爽,但是却还是识相的退了出去,只留下衣依同上官子墨两个人。
上官子墨看了看衣依,大手一伸,便一把抱住了衣依,泪如雨下。
身子轻颤,嘶哑的说道。
“为什么要把她带走,明明她什么坏事都没有做,为什么要让她离开我?为什么?”
虽然他不是很喜欢回家,总是喜欢在如意馆待着,但是那个家里,还有让他感觉到温暖的地方。
如今,没有了温暖的他,就像是没有了寄托的孩子一般。
无力、痛苦、如同没有空气一般的让人窒息。
衣依任由他抱着自己,只感觉肩膀上流淌过一阵温热,手不自觉的抚摸着他的肩膀,一下一下的,异常的温柔。
“你相信所谓的鬼魂之说吗?”
手轻轻落下,衣依感觉到上官子墨摇了摇头,衣依却是笑了一下,说道。
“其实在这个世上,也所谓的鬼魂所在的,只是你有的时候看不见罢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就像是对待一个沉睡的婴儿一般。
上官子墨听罢,却是一愣,一把握着衣依的肩膀,紧张的问道。
“真的吗?”
衣依微怔,点了点头,上官子墨便一把擦去了眼角的眼泪,说道。
“那么你能够看见吗?你见过吗?”
他紧张的样子,手异常的颤抖,衣依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上官子墨便笑着,一把抓住了衣依的手,说道。
“你跟我来!”
声落,没等衣依答应,他便拉着衣依飞奔了出去。
奈何衣白追问,他都没有时间回答,而衣依则是回头投给他一个宽心的眼神后,便任由上官子墨拉着,跨上了马。琇書網
一路上,他没有说一句话,风拂面而过,如今已经到了春天,风却是比冬天好刺骨了几分。
上官子墨将衣依紧紧的护着,虽然他是有心事,但是却还是没有忘记衣依对于自己的重要性。
衣依回头看了一眼上官子墨,心中闪过一丝的温柔,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的对着自己,只是,即便是灵魂也好,真的好想和你见一面啊!
她如此的想着,却是在这个时候,在一个偌大的大门前停了下来,上官子墨跳下马,伸出手,对衣依说道。
“跳,我接住你!”
衣依汗颜,看着另外一侧,直接跳到了地上。
回头还不忘投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并不爽的说道。
“堂堂男子汉,怎么会这般的柔弱呢?”
上官子墨生硬的扯出一抹笑,扭头看向了比衙门还要宽大的大门,上面挂着的白布,却像是一根刺一般,刺痛着他的心。
衣依却也看见了,敞开的大门里面,到处都绑着白布,一看就是白事。
却见这时,一个腰间缠了一条白布的小厮走上前,余光看了一眼衣依,却也没有在意,而是拱手作揖,招呼到。
“大公子,您回来了,老爷还要找您呢!说是让大公子您去大厅。”
上官子墨没有看他,而是哦了一声。
小厮快步上前,接过他手中的缰绳,上官子墨便拉着衣依,走进了府內。
庭院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怕是能够容纳下一千人都不成问题。
每个人都腰间系着一条白布,而不远处更是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听那声音,就好像是要昏厥了一般,让人忍不住心酸。
然而,上官子墨却是冷笑了一下,说道。
“真是虚伪,活着的时候都巴不得早点死,如今不在了,这是装给谁看呢?”
他的眼眸空洞,语言冰冷异常,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衣依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却是感觉异常的陌生。
这还是上官子墨吗?她在心里默问道,却见这个时候,一个中年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面相看起来异常的和蔼,看了一眼衣依,便拱手说道。
“大公子,这位公子眼神的很,请问您是?”
“她是小衣!”
听见这个名字后,那个中年男子却是一愣,立刻低头礼貌的招呼道。
“原来是衣公子啊,失敬失敬,我是这里的管家,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便是!”
他礼貌的说着,态度异常的和蔼可亲,衣依却是拱手礼貌回答道。
“您客气了,叫我小衣就好,不好意思,赶在这个时候,前来打扰……”
没等衣依将剩下的话说完,便听上官子墨打断道。
“父亲在哪里?”
“在祠堂!”
老夫人信佛,向来心善,所以她的尸体现在还放置在祠堂。
衣依看着管家,有些不解,刚刚的那个小厮让子墨去大厅,这个又说是在祠堂,虽然她想要问出口,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
或许是因为上官子墨一直拉着衣依的原因,又或许是他们没有系白布,总之,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对他们两个人投来了莫名其妙的目光。
更有的人都在他们的身后小声的议论着,衣依想要回头看看,却被上官子墨手上一用力,拉住了。
只听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清的声音说道,“不要在意,就当他们不存在就好了!”
衣依点了点头,任由上官子墨拉着自己,绕过了一段路后,走到了扎着一朵朵的大白花的地方。
能够闻到淡淡的檀香味,怕前面就是祠堂了吧,衣依如此的想着。
却见上官子墨走到门前,停了下来,却见祠堂里面,一个中年男子见上官子墨过来,便慢慢的起身,黑着脸走了过来。
没等衣依看清楚那个人的面容,见他手一抬,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上官子墨的脸上,并厉声说道。
“你这个孽障,怎么这个时候了,还知道在外面鬼混?”
他的声音很大,吓的衣依一颤,衣依迅速回神,紧张的看向了上官子墨,却见上官子墨没有生气,而是嘴角勾起,冷笑道。
“打啊,继续打啊!今天你最好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死我,这样我就可以不用看你这小人的嘴脸了!”
他嘶喊道,衣依最后站原地,只能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
只见那个人身穿一袭白衣,中等的身材,中规中矩的束起着。
或许是因为生气的原因,他的身子激动的起伏着,花白的胡子更是一下一下的随着呼吸扇动着。
他的眉宇间同上官子墨有几分的相似,不用问也能够清楚,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子墨的父亲吧!
只是在这葬礼上,父子相见却是一副仇人的面孔,这又是闹哪一出呢?
听见上官子墨的话后,本来就在起头上的上官宇,瞬间觉得脸上无光,怒上心头,大喊道。
“好,你个畜生,翅膀硬了是不是,如果知道你这样,真该当初直接在你出生的时候掐死你!”
说话间,他回头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般,即便是衣依对他不了解,但是却也知道,肯定不是找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对啊,就像是你曾经对母亲做过的事情那样,弄死我,这样你就可以掩盖过去你曾经做过的事情了对不对?”
上官子墨冷笑着说道,此刻的他,倒是冷静了许多。
只是,那言语中的落寞,竟是让衣依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难道,过去的自己也是这样的想法吗?也是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态度?衣依站在原地微怔,却是没有看到,上官宇回头拿起了一个五十公分高的花瓶。
他想要砸到上官子墨的身上,却是不远处的一个中年女子冲了过来,脚下一绊,撞到了他的身上,而手中的花瓶瞬间改变了方向,直接冲向了衣依。
衣依没有反应过来,只听上官子墨大喊道让开,衣依抬头,只感觉嘭的一下,头部一痛,眼前一黑,便直接晕倒在地了。
以至于后面上官子墨那惊慌失措的大喊着她的名字,还有前来探望的黄荣,听见那个自己****夜夜默念的名字后的表情,她都没有看见,便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在梦中,她梦到了过去的很多的事情,有她和梁上俊的,有洛天柒的,有叶婆娑的,还有埋在心里的那段自己经常念着五哥哥的片刻,一切如同走马观花般,一遍一遍的闪过。
而衣依,却是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明明那些都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但是如今站在观众的角度去看,倒是有着不一样的感受。
最后,画面一转,转到了现实中,衣依一个激灵,便在睡梦中惊醒。
她擦了擦汗,环视了一圈,却见四周是陌生的房间,就在她想要起身的时候,却听一个老婆婆的声音和蔼的说道。
“就这样醒了吗?不多睡一会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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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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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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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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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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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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