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位沙钢跟他亲爹还有些关系。
当初他爸邹德宝不是借了人家沙钢7万块钱嚒。后来也正是因为法院打官司将这笔巨债安在了梁艳红头上,才导致对方激愤难当之下孤注一掷想要偷渡,结果失败差点儿在香港被抓了。这才有了陈凤霞建议她来深圳帮忙看档口的事。
话说到这里,后爸跟这事有什么关系?关系可大了,沙钢就是债主,那位被邹德宝忽悠了的,有点傻的发小。
陈凤霞目瞪口呆,跟女儿同款震惊脸。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感慨深圳速度果然是深圳速度,梁艳红在江海心如死灰,到了深圳就马不停蹄地开启了人生第二春;还是该惊讶梁艳红怎么跟这人谈了起来。
这家伙不是说脑袋瓜子不太清白嚒,他爹妈怎么敢放他跑来深圳?
“来的时候,他爸妈不知道。”梁艳红嗤笑,“他自己买了票从老家跑过来了。先坐火车到广州,然后又是大巴车跑到了深圳。也不晓得他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身上边防证什么都没有,居然也让他进了关。”
结果进关之后就出问题了,沙钢找地方吃饭的时候,他那呆头呆脑的外地人模样一眼就引起了派出所警察的警觉。然后掏不出证件的他连解释都没来得及解释,就叫丢进了银湖看守所。
也是这家伙傻人有傻福。负责看守的人居然是他们老乡。看守知道沙钢的籍贯之后,就多问了两句,提醒他赶紧找人过来赎。
这家伙就打了电话给梁艳红。
沙钢怎么会有梁艳红的电话号码?因为梁艳红每个月都在还债呀。
她当初怄着一口气,死活不想还那债。可她人能来深圳,儿子却还在江海上学。她要是不还债的话,债主家里能放过她儿子吗?
所以打掉牙和血往肚里吞,这债她还是得还,分期偿还。
电话打到梁艳红的大哥大上时,后者本来没打算理这人的。她又不是观音菩萨,她对这个倒霉的家伙毫无同情心可言。
要不是这人犯蠢连累了她,她至于要背井离乡跑到深圳来吗?她连儿子都被迫一个人丢在了江海。
这个蠢货被抓到看守所最好。在收容站里被打死的人又不是没有。真打死了他,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xiumb.com
对,他无辜。可关她什么事,她不是更无辜嚒。谁同情她了?她可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以德报怨。
偏偏那个看守老乡不知道是有业绩指标还是的确动了恻隐之心,在梁艳红言辞拒绝去保释对方后,又接二连三电话打个不停。
又偏偏那天梁艳红正在等笔大单,对方说好了会电话联系。所以没办法屏蔽对方电话号码的人就只能硬着头皮去了银湖看守所。
说到这儿时,梁艳红又忍不住骂了句:“妈的,天下乌鸦一般黑,就他妈会欺负老实人。”
陈凤霞追问:“那后来呢?你怎么跟他?”
她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蹊跷啊。这男的跑到深圳来就古怪。他上哪儿玩不好?非要跑到深圳来?
梁艳红嘴里发出一声嗤,伸手掏口袋,摸出封信给陈凤霞。
陈老板开了信封,里头只装了一张纸,纸上写着:今收到梁艳红归还欠款柒万元整。落款是沙钢,1997年12月12号。
那个柒字歪歪斜斜的,看上去生疏极了,大概是平常不用这字,所以写的艰难。
陈凤霞抬起头,疑惑地看梁艳红:“这是怎么回事?”
梁艳红发出了一声近乎于笑的轻响:“他见了我就给了我这个,他是为这个到深圳来的。”
这个脑壳不好的男人知道她为了还债到深圳打工之后,居然追到了深圳来,就为了勾销这笔债务。
当初打官司要她还债的是他,现在不用她还的也是他。梁艳红当时没劈死他,估计是因为害怕被警察再找上门。
她这辈子都不想跟警察再打上任何交道。
要说这个男的傻吧,她也有自己的小聪明。他跟梁红眼信誓旦旦地保证,他爹妈绝对不可能找她算账。
只要他一口咬定收到钱了,他爹妈就没办法。
钱去哪儿了?赌钱赌输了,被小偷偷走了,叫人拦路抢劫了,都是理由。
他在看守所听说了,深圳抢劫犯不少,好多人都被抢了。跟他一块儿被抓的人就赌咒发誓,说自己是有边防证的,只不过叫强盗抢走了。
沙钢还得意洋洋:“没关系,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他们最多骂我两句,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我妈现在也生不出来第二个了。”
听到这儿,陈凤霞直接翻白眼:“他妈不能生,他怎么不怕他爸再给他找个小妈啊?”
坑爹的见过,这么坑的还真是头回见。
梁艳红笑了起来:“他说他妈特别厉害,他家都是他妈做主。我也看出来了,那个老太太可不是好相与的。”
陈凤霞忍不住念了她一声:“你知道不好相与,你还往他家凑?你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这才几个月,能有多深的感情啊?感动跟感情是两回事。就这男的,连独立生活的能力都没有,根本不可能做他妈的主。跟了他,以后问题一大堆。
梁艳红就摇头,自言自语一般:“我这辈子吃过了聪明男人的苦。嘴巴能花的,会糊弄人的,我又不是没见过。我这人脑袋瓜子不聪明,跟聪明人打不了交道,我宁可找个傻子,省得天天被人算计。”
陈凤霞苦口婆心地劝:“你何必这么看轻自己?总不能吃过一回亏,就非得把自己放的这么低吧。”
梁艳红只是摇头:“你说的那些跟我没关系,什么后爸?小孩子不懂事,乱讲而已。我又不会跟他领证结婚。”
“啊?”陈凤霞傻眼了,“你俩都这一步了,还不扯证?”
梁艳红奇怪:“我为什么要扯证?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的。再说他也结不了婚。”
“为什么?他有什么病吗?”
“他已经结过婚了。”
说起来,这位大兄弟也是命苦。作为连发小都能盯上的傻子,要忽悠欺骗他的人当然不止一位。
这些人当中,也包括他的妻子。
作为从小就出了名的傻子,沙钢的终身大事一直是爹妈忧心忡忡的问题。就在沙家老两口都已经考虑买卖人口的时候,突然间有位出身优渥家境良好的女士主动找上门,说要嫁给他,相中的就是他的老实。
沙家老两口是做买卖出身的,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他们一番调查之后,发现女方的条件的确很好。
大型国企的正式员工,家里有房有铺子,父母也是体面人。她本人还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相貌不俗,谈吐优雅。
除了年近三旬还没结婚这一点在婚恋市场上不受欢迎之外,连媒婆都挑不出任何缺点。
有这样的好儿媳妇找上门来,沙家老夫妻当然欢迎。双方在见了几面看了两场电影确定关系后,就热热闹闹办起了婚礼。
当时,在他们县,这事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都说沙钢是傻人有傻福,居然找了条件这么好的老婆。
也有人酸溜溜,各种暗示沙钢喜当爹。说不定对方是带球跑,就想找老实人接盘。
但是按照沙家老两口的观察,儿媳妇在私生活上也没有任何可以为人所诟病的地方。
要非得说有什么不满意的,那就是儿媳妇学历高能力强,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表示要先干出点成绩来,再生孩子。
新时代女性对生活的要求不同,公公婆婆自然也不好,多置喙。结婚没两个月之后,儿媳妇提出要出国进修几个月,表示机会难得,她在厂里争取了好久。
公公婆婆虽然遗憾,但想着天长日久。儿媳妇进修回来升了职位,工资提一档,对他们小家庭也是好事。
于是,新婚燕尔的妻子办好了出国手续,就飞到大西洋彼岸去进修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沙钢的娇妻一去不复返,先开始还打过两次越洋电话,到后面就一点消息也没有。
沙家人一开始还担心是儿媳妇出了事,托人帮忙打听,又不停的找亲家问消息。
结果亲家发火了,让他们不许再骚扰她家。
双方话赶话吵了起来,亲家才不小心说漏了嘴。要不是因为他女儿单身赴美,签证官怀疑她想移民,所以一再拒签。他们家怎么可能把如珠似玉的女儿嫁给这么个傻子。
沙家人这才恍然大悟,搞了半天,他们儿子是被骗婚了。人家图谋的不是家产,而是一个可以拿下签证的结婚证。
事情到了这一步,当然应该离婚拉倒啊。不然一天天的耗下去,他不是成了活鳏夫吗?
然而他老婆好不容易才办下的赴美手续,又怎么肯轻易回国?这万一回了国,离了婚,她又成了单身身份,签证官不肯再让她去美国怎么办?
于是事情的发展就魔幻了,对方死活不露面。她不回国,离婚手续就办不下来。沙钢就只能持续已婚男人的身份。
陈凤霞感觉自己听了出荒唐剧。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事
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找他们家算账啊
“算个屁账。他岳父母也搬家了,他家根本就找不到人。”
他家气不过,跑去公安局报案,这女的分明是骗婚。结果公安局一句话堵回头,人家骗了他多少钱啊?
沙家就傻眼了,女方的目的不是钱。
警察就摊手,那他们爱莫能助。这个,达不到骗的标准,只能说是他们家庭内部纠纷。
梁艳红叹了口气,语气中全是嘲讽:“是啊,警察能管的都是良民。真正要管的,他们哪有能耐管。”
陈凤霞没有陪她一块儿骂,只皱着眉毛:“那你更加不能跟他扯在一块啊。搞成这样,你图个什么呢?”
“图他器大活好。”
可怜的陈凤霞直接被口水呛到了,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梁艳红。
后者却满脸坦然:“怎么了,我才32岁。三十似狼,四十如虎。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守一辈子寡吧?我也会想要的。”
梁艳红拨了下头发,朝陈凤霞露出了个妩媚的笑容,“这话我不好跟儿子说,跟你讲应该没关系吧。你应该懂啊。”
被寄予厚望的陈老板只能眨巴两下眼睛,却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题。
上下两辈子,她没跟任何人讨论过这事。
女人的欲望,在大环境中,本身就是难以启齿的话题。
要是有哪个女人把生理需求挂在嘴上,那肯定要被人嘲笑不正经的。
重生回来,她交了朋友,跟冯丹妮以及胡月仙几乎无话不谈。但因为这两个人离婚的离婚,丧夫的丧夫,而且夫妻感情都糟糕至极。她根本不可能跟她们谈论床笫之事啊。
梁艳红咯咯笑出了声,到有些当初陈凤霞第一次见她时,那飞扬跋扈的味道了。
“我就喜欢这事,我就相中他了。我们都不图彼此的钱,只图彼此的身子。跟他做这事,我舒服的很。你放心,他妈奈何不了我的。老太婆敢找事,我就把她儿子告上法庭,说他强.奸我。”
陈凤霞一阵无语:“你不能这样啊,哪有这个道理?”
梁艳红却理直气壮:“活的舒坦,就是我的道理。我就是要这样过日子。鹏鹏能接受也好,不能接受也罢,我是他妈,我不看他的眼色过日子。小兔崽子,老娘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还想做老娘的主不成咯?天底下都没这个规矩。”
陈凤霞感觉自己太阳穴都在噗噗直跳。哎哟,她怎么挑了这么个日子跑到深圳来,又碰上这种事啊?
要她怎么跟小孩讲?
屋子外头,大街上,邹鹏还满怀期待地看着郑明明:“你知道有什么挣大钱的方法吗?我把那钱还给他。这个臭流氓,就是拿着钱逼我妈的。”
郑明明皱起了眉毛,怀疑自己的同学有点傻。
“你妈不是为了钱。”
邹鹏急了:“就是”
他声音猛然拔高,吓得蹲在地上玩的郑骁都浑身一抖。
当姐姐的人立刻柳眉倒竖,一巴掌拍在男同学的肩膀上:“你作死啊,喊什么喊?你用脑袋瓜子好好想想,档口生意如何?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邹鹏老老实实:“生意很好,每天都有几百一千的进账,碰上周末节假日,能达到两千。”
“那不结了。”郑明明一摊手,“这个档口的收入刨除开给工人的钱之外,我妈跟你妈对半开。你想想看,你妈手上又不是一分钱也没有,七万块钱的债,能需要多长时间啊。为了钱?那你也把你妈想的太廉价了。”
邹鹏面色涨得通红,简直羞辱难当:“不为钱能为什么呀?那就是个傻子”
他一想到有这么个傻子当自己的爸爸,他就感觉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郑明明对着男同学一点儿形象都不讲,直接翻了个白眼:“哦,你爸好聪明哦,你爸骗人一骗一个准,天底下就没比他更精明的。你妈跟着你爸,过了好多好日子哦。”
邹鹏哑火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郑明明重重地叹了口气,拿出自己看了这么多言情小说的功底,认真地帮男同学分析:“我觉得吧,你妈就是想找个伴,不愿意再这么孤单下去。你这个后爸脑袋瓜子虽然不好使,但也不是没好处啊。最起码的,他没那么多心眼,不一天到晚算计你妈的钱。他也不晓得妒忌,不会不让你妈做生意。灯市口的婷婷姐你知道吗?就是家里专门卖海鲜粥的那个。她生意做得好,她男朋友就不高兴,一天到晚找事。所以两人吹了。你后爸这样,对你妈来讲说不定反而是好事。”
邹鹏情绪又激动起来,矢口否认:“他不是我后爸,我不认她。”
郑明明奇怪:“他跟你妈过日子,又不同你过。有你什么事啊?”
邹鹏被问愣住了,下意识地强调:“我,我是我妈的儿子。”
郑明明嗤之以鼻:“你没看过小二黑结婚吗?父母不能包办子女的婚姻,子女就可以左右父母的姻缘吗?想想看,也不可能啊。你多大的人了,难不成还打算撒泼打滚啊?”
邹鹏脸上的红潮就没退下去过。他委屈得要死:“你怎么也帮他说话?要不是他,我妈能这么惨吗?”
郑明明一本正经:“要不是你爸,还没这么多事呢。你怎么不把你爸的坟给刨了?讲点道理。我不站在他那边,我就站在你妈那一边。这是你妈的事,旁人都不能做她的主。”
邹鹏还想再说话,一抬头,瞧见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拎着两兜菜回来,就立刻扭过头。
那男人显然是个没眼力劲的,居然还笑着打招呼:“鹏鹏,你同学来啦?今天我煲个猪肚鸡,你多吃点啊。”
邹鹏气得要死,坚决不食嗟来之食:“我才不要吃”
那男人露出了茫然的神色:“这个是做给你同学吃的呀,我给你做煲仔饭。”
郑明明没憋住,直接噗嗤笑出声。
她妈说的没错,男生啊,就是戏多。
有他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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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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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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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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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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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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