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农村人对这种事都不讲究,他们谁也不会觉得吃了人家的斋饭有什么不好。
朱老板听说陈凤霞打电话找他,直接嘴巴一抹,就过去接电话。
陈凤霞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朱老板,你不是说缺人手吗?我给你介绍个干老了的人过去。他在工地上也做了好些年了,人绝对老师肯干。不是好人,我肯定不会介绍给你。”
朱老板痛快的很,立刻哈哈笑:“行啊,那你明天让他过来试试工。要是干不好的话,我可不留人。”
陈凤霞也笑:“可以耶,真干不下去的话,我就让人给我月仙姐打扫养鸡场去。”
她挂了电话,转过身朝张师傅点点头:“前进村就在上元县,你坐到黄石路下车,问人就能找到地方。放心吧,那边包吃包住,住的是房子,吃的是家里头柴火灶烧出的饭,肯定不差。”
胡月仙是实在人,给建筑工烧一日三餐也尽心尽力的很。
那伙食水平如何?朱老板手下人找不到话来说不讲,就连村里头几个常年推牌九懒得烧饭的村民都点名在她家包伙,省得自己动锅灶了。
张师傅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明个就去上工?”
安建军过来掐蒜叶,见状就笑:“你傻了吧?有工上,你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杜招娣也在旁边跟着点头:“就是啊,这下子你总不愁没钱还贷了吧。凤霞给你介绍的,肯定都是踏踏实实的事。”
她也替这人高兴呢。要是他真回老家去了,搞不好春华后面连药都吃不上。
农村这种事多了去。女人生病怎么办?主要靠扛。
小病扛扛过去了就好,扛不住就等死吧。但凡家里头肯定给抓两把草药吃,就算是不错了。
然而张师傅脸上的喜悦没能持续几秒钟,他就又露出了痛苦纠结的表情。
他嘴唇嗫嚅了好几下,最后还是摇头:“凤霞,对不住,这个房子我还是要不起。我一个人做工,春华要吃药,娃娃要上学,我扛不住啊。”他面上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我就想问问你,这房子,你跟国强能要不?”
这话他挣扎了好久才开的口。因为他晓得自己不要脸。他存的叫人家掏钱的心思。
小别墅如果被银行收回头了,那他先钱交的首付款就打水漂了。他当然不愿意承担这样的损失。他家实在太缺钱了。
他找不到其他人可以指望,就只好将足以打到当初给他做担保的郑国强身上。
人家好歹是端公家饭碗的人,当了警察,应该有钱买房子吧。
安建军拉下了脸,感觉自己白认识张师傅了。
这人怎么能这样不要脸?国强家里头还欠着债呢,他在灯市口的几套房子都没还清贷款。
现在,老张自己还不起债,就想让国强家接手,算什么道理?
陈凤霞也惊讶,如果她惊讶的方向跟安建军完全相反。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说实在的,如果现在灯市口的别墅还没卖完。她软磨硬泡撒泼打滚,都得让郑国强同意她再入手一套。
这房子实在太便宜太好了呀。
可是眼下,人家把房子捧到了她面前,她也只能摇头,拒绝接手。
陈凤霞认真道:“你这房子要我拿着,我不是不能转手卖给别人;可你这回没了房子以后,你打算什么时候再买?你还能找到这么好的机会吗?”
上辈子,因为春华生病的时候,张师傅辗转各处打了不少零工。
后来春华病好了,身体也垮了,两口子就感觉不能继续在工地上扛活。
他们夫妻看了一圈之后,决定也做点生意。
刚好当时因为非典影响,不少店铺生意寥落,要转手。两口子就用几年来的积蓄盘了个话吧,准备安安生生地挣点钱。
结果非典是过去了,运营商却推出了各种话费套餐,通话费用大幅度降低,加上国产手机山寨手机的火爆,话吧也成了明月黄花,被时代的浪潮拍死在沙滩上。
张师傅两口子不仅没挣到钱,就连投进话吧的本钱也亏得一干二净,可以说是相当的凄惨。
唉,他们这一波农民工,除了少部分人胆子大有能耐,后来自己成了包工头;大部分人都过的不如意。
陈凤霞认真地强调:“要是换成别人,我立刻就接了这房子。可你跟我们家国强有交情,咱们都认识,我就得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房子你绝对不能卖。要是真卖了,我敢打包票,过不了几年,你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张师傅愁眉苦脸:“可我真的顾不了啊。春华生病了,我总不能不管吧。娃娃也不能不上学,我……是我没本事。”
陈凤霞也不安慰他,就帮忙出主意:“要不这样吧,你暂时先把房子租出去,用房租来还贷款。”
老张摇头,这办法他不是没想过。可他一个工地上搬砖头的打工者,上哪儿找人租他的房子去?他都不认识几个江海人。
陈凤霞头痛,感觉这些工友真是活在工地的小世界里。
她不得不再度出手:“这样吧,我来找人租你的房子。”
她又拨通了电话,这回打的是寻呼机。
她才挂断电话没多久呢,铃声就响了起来。
那头说话的人即便隔着电话线,嗓门照样跟炸雷似的,陈凤霞都不得不把听筒拿远点,省得自己耳朵被震聋了。
王月荣母亲哈哈大笑:“陈老板,你又有什么发财的高招啊?赶紧跟我说说。”
自从她家搬去灯市口以后,她就在夜市摊子上支摊做生意,主打红糖饼跟红豆糕。天热起来之后,她又加了凉糕,生意很不错。
这等客人上门的时间,她也没浪费,张罗着在摊贩人群里头推销房子呢。
她家买的别墅就是现成的例子啊。看看,多气派。买房这种事情就得早下手,瞅准了就不含糊。
连着拿了几套房的提成后,王家妈妈感觉这外快实在挣得美好,她一点儿也不介意,再忙点多挣些钱。
陈凤霞开门见山:“这回不是挣钱,是我要请你帮忙。上回你说你旁边卖螺蛳的要找房子住,找到位置了吗?我这边有现成的房子可以租。”
挂断了电话,陈凤霞直接招呼张师傅:“你今天有没有事?没事的话就带我去趟灯市口你家,一会儿有人过去看房。”
张师傅彻底傻眼了,声音都打哆嗦:“他……他们要租我的房?”
陈凤霞言辞谨慎:“人家要先看过才能做决定。你那边有床吧?”
“有!”张师傅立刻强调,“桌椅板凳都有,床跟柜子都是现成的。我年前沾的国强的光。”
陈凤霞点头:“那就好!不然你还得跑趟旧货市场,否则人家没睡觉的地方啊。”
她跟杜招娣打招呼,“三嫂,我出去一趟啊,晚上回来可能会迟。辛苦你跟三哥了。”
他们得动作快点赶到灯市口。不然天一黑,人家得做夜市生意,哪里还有空看什么房子。
杜招娣立刻点头:“你去吧,没事的,忙得赢。”
郑明明跟着保证:“妈妈,我和小英姐姐都会帮忙的,没关系,你给张叔叔保住房子吧。”
小赵也从厨房伸出头,认真道:“是啊,凤霞姐,我们都在,你去忙吧。”
刚才张师傅诉苦的时候,她一句话都没说。因为她心里头不得劲啊。
同样是背着房贷的人,张师傅家的压力可比她跟妈妈大多了。
人家生病没地方报销,得自己掏钱。
人家被欠了工钱,讨债无门,就只好打掉牙和血往肚里吞。
人家干一天拿一天的钱,工作说没就没了,想找份活比什么都难。
跟他们一比起来,自己简直幸福的没边了。
现在,小赵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帮到对方,就只能积极做好后勤辅助工作,让凤霞姐帮人家把月供挣出来。
陈凤霞笑着点头:“那好,这里就拜托大家了,我先走一步。”
两人匆匆忙忙赶到灯市口别墅区。
王月荣母亲曹腊梅已经领着人在门口等着。
看到陈凤霞过来,她朝旁边短头发的女人笑:“行啦!你不是要住在楼上吗?现在有现成的二楼给你住了。告诉你哦,人家自己就是干这行的,房子收拾的绝对没话讲。”
她家的房子也出租。
上下两层楼呢,一家三口哪里住得过来。房间空着就是浪费,当然得租出去。
不过她家养的是姑娘,曹腊梅两口子的想法就跟其他人不一样,她租出去的是楼下房间。她又在楼梯口搬了柜子安了门。这样外人轻易就上不了楼,安全。ωωω.χΙυΜЬ.Cǒm
陈凤霞赶紧领着张师傅上前,笑着接话:“那就先看房子吧,别耽误你们做生意。”
短发女人满脸严肃:“那我可要把丑话说在前面哦,我对房子有讲究的,不然也不会挑花了眼,还没找到合适的。这房子要不好我是不会租的。再卖面子都不行。”
陈凤霞笑盈盈:“那当然,房子是自己住的地方,衣食住行,哪个不得讲究。你看了就知道,爱萍绝对是实在人,不是好房子绝对不会介绍给你。”
说话的功夫,一行四人已经走进了别墅区。
饶是陈凤霞已经来回灯市口好几趟,可是别墅5月的美景,还是忍不住让她发出声赞叹。
经过了冬天与春天,此时花草树木正享受着最美妙的时光,桃花已经开败,可绿叶还是茵茵。
更别说大片的碧草,看着真像明明语文书上写的一样,就是块铺展开的大毛毯。
毛毯的周围还点缀着花纹,那是盛开的鸢尾花,大片的蓝紫色,在太阳底下就像自己会发光一样。
曹腊梅得意洋洋:“哎哟,郑明明妈妈,你是没住进来,亏的喽。你要是晚上看更好看,这个路灯的光一打上去,我的天哪,就跟电影画报一样,怎么就能这么好看?”
说个不怕人笑话的话。她一大晚做完生意,累得爬楼梯腿都发抖。
可只要坐在自家阳台上,瞧瞧自己住的是什么地方,呼吸着这别墅区的空气,第二天早上她就有力气起床。
曹腊梅兴致勃勃:“陈老板我跟你讲,你就该早点搬过来。你家现在那个院子是不错,跟这边一比起来又差咯,这可是小洋楼。”
搁在村里头,住楼房跟住瓦房,可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阶层。
陈凤霞笑眯眯的:“我这刷了油漆,还得再散散味道。”
她跟丈夫商量好了,等过完暑假再搬。到时候就直接转到灯市口小学,将来好升初中。
下个学期,灯市口小学就正式招生了。郑国强找人打了招呼,明明成绩好,转学进去没问题。
现在灯市口小学在江海还排不上号,都没招生的学校谁晓得啊。可办这学校政府是下了大功夫的,从全区抽调了各个小学的精兵强将。数学质量真是杠杠的没话说。
后来这一片的房价能够飞涨,但是可小学可是担着不可磨灭的功勋。
两个家长正讨论的热火朝天,那短发女人突然间开口,认真地强调:“这儿没人种菜吧?别到时候泼大粪,臭死人啊。这农村人的坏习惯可不能带进城。”
曹腊梅不高兴了,脸上都带出了颜色:“这漂亮的地方,谁舍得?你当银行是死人啊,会由着人乱糟蹋这儿。我告诉你这可是国家银行的内部房,一般人别说买了,就是想租,我们都要掂量着呢。”
陈凤霞也笑,直接转移话题:“我们进去看看房子格局跟家具摆设吧。本来是自己家里头住的,下的都是好料子,用的都是好东西。”
这话她没说虚。
郑国强不是小气人。他从上元县的厂里头拖处理家具时,周围正在装修房子的邻居都跟着沾了光。
这人实在没什么挣钱的意识,这一进一出,刨除给司机的工钱以及油费之外,他也就挣了给儿女的压岁钱,外加几包香烟。
便宜那是实打实的都落在了各家头上。
饶是如此,短发女人还是要挑剔一番。什么家具太笨重,样式不时髦,土里土气。什么家里头没彩电冰箱,就一个二手的小破电视机,看着就寒碜。
“还有这地上,又没地板又没地毯的,全是水泥地,怎么住得下去哦?”
陈凤霞一直笑盈盈没吭声,曹腊梅先吃不消了:“你在这边租房子不是为了卖吃的?还铺地板。地板一上去,叫水泡了,你赔不赔钱?”
她一开话匣子,就噼里啪啦,“知道你想压价,可也不要鸡蛋里头挑骨头。你搞搞清楚你租房的目的是什么?不是你说你妯娌眼热你做买卖挣钱,天天在公婆面前挑拨是非吗?搬出来住多自在呀。省得上个厕所洗个澡都打架。囔,楼上有单独的卫生间,你看这儿还能洗澡呢。”
她嗓门大,气势足,短发女人被她劈头盖脸一顿说,压得不吱声了。
楼下响起动静,王家妈妈招呼陈凤霞跟自己一块下楼,又回头说短发女人:“你自个儿先看着,看不中就拉倒,又不强买强卖的。我们这边还有其他人看房呢。”
转过脸,她就冲楼下喊,“哎哟,吴哥,吴嫂,你们来啦。正好,房东都在,这可是自家住的好房子。要不是换了上班的地方,过来不方便,人家可舍不得租呢。不是我吹牛,过了这个村可没那个店了。”
新来的房客倒是大方,上上下下看了一通之后,直接点头:“那行吧,就它。老板要是我们楼上楼下都租下来的话,房租能不能算便宜点?二百五十块你看成吗?”
张师傅脱口而出:“好!”
这钱已经够他还房贷了。
陈凤霞真是无语,就张师傅的性子,上辈子没能在江海安下家,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好在她还没吭声,短发女人急了,直接喊出声:“唉,说好的啊,楼上租给我,150一个月,怎么就被你包圆了?”
陈凤霞趁机开口:“是啊,说好的事情,人家还是先来的呢。都是150一层楼,谁也别想独占。”
吴嫂有些悻悻,从楼上往下来,嘴里头嘀咕了一句:“哎哟,我也不稀罕,这楼上环境不好,臭烘烘的。”
陈凤霞立刻强调:“唉,话可不能这样说。这房子都还没住人呢,实打实的新房,哪里臭?”
曹腊梅抽抽鼻子,满腹狐疑:“谁家做臭豆腐呢?还真挺臭。”
陈凤霞闻到了味儿,跟着上去找臭味的来源。她怎么感觉不是外头跑进来,就是这屋子里头的味道。
两个人顺着味道找过去,陈凤霞一推卫生间的门,顿时无语。
这谁上厕所不冲马桶啊。
吴哥吴嫂立刻否认:“我们可没用厕所。”
房里头就这几个人,大家基本上是集体行动的。就这点功夫,也不至于有小偷□□入户,专门在这儿拉一坨。
谁用的厕所?答案呼之欲出。
陈凤霞也不当侦探,就直接按下冲水键,笑着往回打圆场:“刚好大家也看看,这边下水管道没堵啊。”
既然已经看过房,大家意见基本达成一致。那就坐下来,把合同签了呗。
王月荣家房子已经租出去好两个月,曹腊梅那边就有现成的合同模板。直接拿过来手抄两份,压着复写纸,大家一人一份,月租还是150。
房客都是做买卖的人,拿了钥匙,大家就各自去忙碌。
陈凤霞也带着张师傅过去坐公交车。
都往前走了好几十步了,张师傅才冒出一句:“凤霞你真能耐,你跟国强都是能耐人。”
这人跟人间是隔着天与地的距离。困扰他们家的大难题,让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大困难,到了人家面前,就跟朝掌心吐了口唾沫一样简单。
陈凤霞笑道:“哪里简单了?都是有贵人帮忙。你的工作是我月仙姐姐帮着解决的,你的房子得亏靠这位曹老板。”
曹腊梅连连摆手:“不值当什么的,我这人就爱跟人扯闲话。哈哈哈哈,整个夜市口,我号称包打听。”
“你这叫交际能力强。”陈凤霞一本正经,“你不晓得有多少人羡慕你噢,社恐星人看到你都要流口水。”
曹腊梅头回听这说法,新鲜的不得了:“难怪小孩都喜欢你,你讲话跟他们一样,社恐星又是个什么星啊?”
张师傅今天还得回去收拾东西,跟陈凤霞坐的不是同一班公交车。他临上车前,陈凤霞叮嘱道:“小心扒手,自己看牢了钱。”
张师傅赶紧点头:“我晓得了。”
他的兜里揣着1170块钱,房子月租三百块钱,按照规矩是付1押3。30块钱是佣金,月租300,抽10%。
亲兄弟明算账,人家曹老板帮忙张罗的租客,总不能让人白给你跑前跑后。
作者有话要说:嗯,12月快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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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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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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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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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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