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们学习写字儿,诗词歌赋,母妃却不准儿子碰这些东西。”
“如果不是儿臣跟着太师学习,怕是母妃要让儿臣变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吧?”
荣妃心头更是慌了几分,忙辩解道:“鹤儿,你是不是误会母妃了?”
“木秀于林风必吹之,那个时候你若是出脱,岂不是给我们母子招来祸端?”
玄鹤不禁气笑了:“好,好啊,母妃还能这么认为也好。”
“那母妃为何要安插白侧妃在儿臣的府上,将儿臣的账目偷走一半儿?处处削弱儿臣的实力?也是韬光养晦?”
荣妃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楚北柠那个小贱人上一回在梁王府查账,居然短短时间内就查的一清二楚。
白氏又是个蠢货,竟也是给她自己贪了一部分银子,导致账面做得有漏洞,居然被楚北柠抓住了。
她脸上的羞愧之色一晃而过,猛地站了起来,瞬间脸色变得寒凉森冷,死死盯着玄鹤斥责道:“怎么?梁王爷这是要清算本宫吗?”
玄鹤没想到荣妃是这样的一个态度,他心底彻底凉透了。
原以为她是自己的娘,会护着他一些。
之前他还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讨娘欢心,其实和他根本没关系,是这个娘发自骨子里的厌恶他这个儿子,恨不得他去死。
玄鹤也缓缓站了起来,朝着荣妃走了几步。
荣妃一下子愣怔在那里,竟是有些惶恐,下意识向后退开。xǐυmь.℃òm
“逆子!你到底要怎样?”
玄鹤停住了脚步,声音中是万分的苍凉,死死盯着荣妃道:“母妃,儿臣哪里做的不好,儿臣倒是想问母妃,你到底要儿臣怎样?”
“儿臣小时候很乖,母妃让儿臣做什么儿臣就做什么。”
“母妃说读书无用,儿臣不读,母妃说不要凑到父皇面前,儿臣也不去凑,母妃要银子,儿臣给!”
“面子,里子,银子,儿臣都给母妃,可母妃却将儿臣骗得好苦!”
荣妃瞧着今儿的玄鹤不太对劲儿,毕竟是大晋朝的战神王爷,她瞧着也有些犯怵,吸了口气道:“母妃哪里骗你,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你好罢了!”
玄鹤定定看着荣妃:“那母妃隐瞒儿臣的血统,也是为儿臣好?”
“你……你说什么?”荣妃吓得连连后退,撞在了桌子上,竟是将桌子上的玉屏也撞到了地面上,碎成了粉。
玄鹤苦笑道:“儿臣之前去了地宫一趟,据说皇族的血能打开地宫的门,可儿臣的血却打不开,母妃,你给儿臣一个解释?”
荣妃整个人都吓傻了,脸上的表情惊讶万分,心头却是翻江倒海,巨大的震惊伴随着随之而来的憎恶和嫉妒,让她在这一瞬间差点儿绷不住,尖叫了出来。
原来她……原来他们……
玄鹤瞧着荣妃的表情也是微微一愣,人在情绪极度变化的情形下,有些事情是做不了假的。
原以为荣妃知道他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怎么此时瞧着荣妃的感觉,竟像是也不知道呢!
这怎么可能?
世上男子可能不晓得自己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血脉,那女人还不知道孩子是从谁的肚子里生出来的?
等等!
玄鹤死死盯着荣妃,难不成……
荣妃脸上的惊诧瞬间压制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愤怒至极的神情。
“你闭嘴!”
荣妃上前一步,抬起手狠狠打了玄鹤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有点儿重,玄鹤的脸都侧到了一边,脸上的红掌印触目惊心。
他缓缓转过脸看向了荣妃,这一次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随后退后一步却是给荣妃娘娘跪了下来。
“母妃息怒!儿臣错了!”
荣妃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也不说话,其实是不知道怎么说。
不管怎么说,二十年多年前的前尘旧事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心劲儿,她恨毒了的。
玄鹤磕了一个头道:“母妃也明白儿臣刚才说的话,若是母妃想安安稳稳在这宫里头待着,方才儿臣说的那件事情切不可说出去。”
“一旦说出去,母妃和儿臣都会被碾成粉,扬成了灰!”
荣妃身子微微一颤。
玄鹤缓缓起身,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便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玉嬷嬷忙疾步走了进来,瞧着地上摔碎了的玉屏,还有荣妃娘娘毫无血色的脸,顿时惊了一跳。
“娘娘!”
荣妃娘娘这才连连后退着,跌坐在了软榻上,一双眼却是直直看着前方,眼眸无神,却又含着万般的恶毒。
这个表情将玉嬷嬷惊了一跳,吓得都不敢说话。
许久荣妃才缓过劲儿来,扶着玉嬷嬷的手:“今晚王爷来此的事情,不得透露半分出去,不然仔细你们的脑袋。”
“是!”玉嬷嬷忙应了一声,心头却慌了起来,不晓得刚才这母子两个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这个做奴才的也不敢问。
“扶本宫去佛堂,”荣妃恢复了以往的雍容沉稳。
玉嬷嬷忙扶着荣妃沿着那条到处是诡异佛像的夹道朝后面佛堂行去,荣妃在宫里头温柔娴淑的名声早已经传了出去。
年纪轻轻就与世无争,这一座佛堂修了大约二十多年了,从荣妃生下梁王占了一宫主位后就修了这么一座佛堂。
后来荣妃主动献出儿子去乌孙后,被晋武帝抬了位份做了荣妃,即便是郑皇后也积极想要荣妃搬到更加富丽堂皇的宫殿作为谢礼。
不想都被荣妃拒绝了,说是之前修建的佛堂不能随意改动,故而她还是选择了这一处清静阴冷的小院子做她的荣庆宫。
即便是太后活着的时候都夸赞她有佛缘,是个慈悲之人。
此时荣妃走进了这一座佛堂,玉嬷嬷在二重门的时候就停住了脚步。
荣妃娘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但凡是她礼佛诵经的时候,任何人不得打扰,即便是心腹玉嬷嬷也不能进来伺候。
荣妃转身将佛堂的门死死关上,反锁了。
随后却抬眸看向了正面立着的佛像,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虔诚,竟是带着几分嘲讽。
她走到佛像前,拧开了机关,不想佛像的肚子缓缓打开,里面竟然瘫坐着一具尸骸。
尸骸已经沤烂了去,只剩下了一具森森白骨,只不过外面还罩着尚未腐烂的纱衣,瞧着便是具女尸。
荣妃捡起了尸骸旁边的鞭子,鞭子都抽烂了,能不烂吗?
每天她都要来这里鞭尸一百下!
荣妃像是发泄一样,疾步走了过去,这一次连鞭子也不要了,丢在了地上,随后狠狠一脚踩了下去,白骨瞬间被踩碎了。
荣妃一脚接着一脚的踩着,不停地发泄着内心的愤怒和嫉恨。
去她的佛祖慈悲,她从来不信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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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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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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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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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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