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澄对上江厌的目光,江厌的眼底漆黑一片,如沉潭般深不见底,看不透他的想法。
这样的情景,便是季澄这样神经大条的人也觉得有点奇怪:“你...捏我的脚干嘛?”
江厌将季澄的腿往里轻轻一推,季澄刚刚微张的腿便紧紧合在了一起,他不紧不慢的放掉了季澄的脚踝,松手的时候,他的食指轻轻在季澄脚踝上滑了几厘米。
江厌的手冰凉,带着一点湿润的气息,动作轻柔和缓,季澄条件反射的抖了下。
季澄有些疑惑的看向江厌。
江厌面色如常,伸手从床上将那条宽松的短裤捡起来,丢到季澄旁边:“穿上吧。”
“干嘛?走光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急什么?”季澄嘀嘀咕咕:“真是的。”
听江厌这么说,季澄倒是不奇怪了,江厌这人正经的紧,看到季澄干的那些“放浪形骸”的事,一向是一本正经的纠正他。
季澄看了一眼江厌,突然好想想起了谁吗,他也没穿鞋,光着脚就在木地板上吧嗒吧嗒跑到一个矮柜前面。
江厌在床边坐着,看着季澄的背影。
季澄腿挺细,但不是那种干瘦的,他的腿匀称而修长,季澄上身只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在大腿根下一点,这会跑起来,两条腿在T恤下摆晃动。
季澄走到柜子前,拉开了最上面几个柜子,翻找了一下,没找到想找的东西,他咦了一声,又弯下腰,低头找起了最下面的柜子。
季澄弯下腰,低头在最下面的柜子里翻找起来,他弯腰的时候,T恤往上拥了起来。
江厌觉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但眼神却不由自主的往那边望去。
看得出季澄是从小锻炼的。
季澄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四角内裤,挺翘的屁股因为蹲下去而微撅了起来,因此而显得屁股更加挺翘,饱满的像桃子一样。
简直是呼之欲出。
季澄很快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是个吹风机。
他正要转过来,江厌清了清嗓子,趁季澄转身之前,往厕所的方向快速走去,他声音比起平时来,略有一点沙哑:“我去下厕所。”
季澄转过身,只看到江厌往厕所的背影,季澄的表情有点疑惑。
江厌的背影显得有些许狼狈。
季澄很快把这个念头甩在脑后,他坐在床上吹起了头发,过了大概十来分钟,他才听到厕所的冲水声。
季澄盘腿坐在床边,冲江厌招了招手:“来来来,过来。”
江厌目光侧了一下,躲过了季澄双腿交叉的地方,往床边走去,季澄拍了拍自己床边的位置:“来坐。”xǐυmь.℃òm
江厌在床上坐下,季澄伸出手,手指插进江厌的发丝里,指尖搓了搓江厌的发丝:“还有点湿,来来,我给你吹下。”
季澄打开吹风机,在自己手上试了几下,才将吹风机举到江厌脑袋上,季澄的手指如同鱼一样,在江厌的发丝里穿梭着。
江厌比他略高一点,季澄举着吹风机感觉有点累,但又懒得坐下去,他往后坐了下,拍了拍自己腿:“你躺下。”
江厌看了眼季澄的大腿,脑海里不受控制浮现起一些旖旎的画面,季澄白色内裤包裹着的挺翘浑圆的屁股又浮现到眼前。
江厌坐着没动。
“干嘛呀。”季澄不解道:“你躺下啊,我举着累。”
“我自己吹吧。”江厌喉咙有些干涩,一出声声音有些沙哑。
他伸手从季澄手里去拿吹风机,季澄却没撒,江厌的手包着季澄握着吹风机的手,看向季澄。
“你跟我客气什么。”季澄道:“咱两谁跟谁?让你享受一把爷的高级沙龙服务,跟你说,这辈子,你还是头一个,快快快。”
“真不用,我自己吹。”江厌又拿了一下吹风机,季澄却还不松手。
季澄这会正来了兴致,他这辈子还没给谁吹过头发,江厌是头一个,江厌越不让弄,他越来劲。
“江厌,你扭捏什么,快点,快点,再扭捏我急了。”
江厌深知季澄的脾气,如果不让季澄干自己想干的事,季澄是不会罢休的,江厌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慢慢往床上半躺去。
江厌动作缓慢,他谨慎的背对着季澄,往外蹭了蹭,保持着跟季澄没有任何接触。
“你打算直接滚到床下去吗?”季澄觉得有点好笑,他又往前坐了坐,伸出手把江厌的脑袋往自己这边扳了扳。
季澄将腿伸直,坐在床边,把江厌的脑袋搬到了自己腿上,才打开吹风机吹了起来。
季澄开的是温热的风,吹到头上并不热,季澄的手轻柔的穿过发丝,有些舒服。
江厌深深吸了口气,索性闭上了眼睛,把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了脑海。
季澄吹着吹着,却咦了一声,他低下头,拨开江厌额前的刘海,江厌猛地睁开眼睛,季澄的脸就在眼前,大概只有一两厘米。
“季澄,你...”江厌有点慌。
季澄的手覆上江厌前额,指尖轻轻在他右额,靠近发根的地方轻轻抚摸了一下:“你这里...怎么有块疤啊。”
江厌右额处,有一块粉褐色的疤,不是很明显,而且离发际线比较近,平时又总有头发遮着,所以如果不仔细看,是不怎么看得清楚的。
江厌手在自己额头那块疤抚了一下,掩下眼底的神色:“小时候摔的。”
季澄又摸了下那块疤:“多不小心啊,哎呀,还好没破相,多好看一张脸。”
季澄俯下身子,用嘴在江厌额上的那块疤上轻轻吹了吹。
“笨蛋,早都不疼了。”
之前江厌被陈昊杨打了一拳,季澄当时就是这么在江厌脸上吹的。
“是哦。”季澄道:“当时挺疼的吧。”
“太小了,不记得疼不疼了。”
“多小啊,能连疼不疼都不记得了。”季澄又看了看那块疤:“感觉当时摔得挺严重呢。”
“大概...”江厌道:“几个月吧,我也不记得了。”
“几个月?”季澄蹙眉:“几个月应该没法把自己摔成这样吧,那时候还不会走路呢吧。”
“不是我摔的。”江厌神色淡淡:“意外罢了。”
“是嘛...”季澄看着江厌,总觉得江厌似乎隐瞒了什么,思及江厌复杂的家庭背景,季澄觉得这件事可能没有江厌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但总没有揭人伤疤的道理。
“没事没事,又看不清,还是个帅小伙!”季澄语气轻松,在江厌下巴上摸了一把道:“这张脸放出去,迷倒多少大闺女。”
男生的头发比较短,江厌刚刚又在厕所待了十几分钟,头发上只带了一点湿气,很快头发就干了。
这会也十二点多了,季澄一直是夜猫子,以前是晚上跟着韩宇吃喝玩乐逛夜店,后来是跟着江厌学习到深夜,放了寒假以后,江厌也没在他身边,虽然高中生为了高考,一天只睡四五小时都是常态,但江厌建议他寒假早点休息。
季澄这个寒假基本都是十一点睡,生物钟已经倒了过来,到了现在也早困了。
床是双人床,小姨又给江厌抱了一床被子,季澄跟江厌一人一个被子。
季澄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江厌晚上没有季澄睡得那么早,他在床上闭上眼睛躺了一会,眼前却总浮现出季澄穿着宽大的T恤,弯腰在抽屉里翻检,漏出被白色内裤包裹着的,挺翘浑圆的臀。
再往下,是季澄修长匀称,带着一点漂亮的肌肉的长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厌渐渐察觉出自己对季澄不同寻常的一种悸动,少年人的感情往往来的莫名又纯粹,第一次的心动,大概是在季澄第一次叫哥哥时,又大概是季澄抱着他问他心跳为什么那么大时,又或者是更早更早以前。
江厌很聪明,但他从不把精力和记忆浪费在与学习以外的事上,不要说是记与人交往相处时那些零零散散的事情,他甚至懒得把精力分去记班上谁叫什么。
但和季澄的每一件小事,他却都在不知不觉里刻到了脑海里。
江厌在此之前从未对谁动过心,他也不曾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但他是个远比同龄人富有逻辑而成熟的人,在察觉到自己对季澄似乎有一些不一样的感情和冲动滋生以后,他略过了许多人都会经历的迷茫与抵触,江厌第一时间去借阅了关于同性恋的书籍,他将自己对季澄的感情如同做题一般梳理出来,再与书中去对照。
江厌确定自己对季澄有超越友情、同窗情谊之外的感情。
但至于他到底是同性恋,抑或者是双性恋,在现在这个阶段,江厌自己也不能确认。
毕竟第一次动情,就是季澄。
也是唯一的一次。
江厌是个不容易动情的人,他不确定自己以后还会不会对别人产生这种情感,也不知道对同性的悸动,是否只会在季澄身上出现。
但至少目前为止,这种悸动和感情,无关男女,只在季澄身上出现过。
一向的克己和理智告诉江厌,应该在现在就与季澄拉开关系,保持距离,毕竟季澄的表现,并不像一个会喜欢同性的人。
但破天荒的,生平头一次,感性战胜了理性。
不动心则以,察觉到动心的那刻已无法抽身。
江厌习惯了掌控自己人生,明知道这样下去会陷入泥潭,甚至发生一些自己掌控以外的事,但江厌还是无法选择退出季澄的生活,甚至有些甘之如饴。
就像是抽烟,明知道抽烟有千般坏处,甚至连烟盒上都印着抽烟有害健康,但就贪恋抽烟那一刻的快感,就这一点好处,压过了千般坏处。
江厌向来清晰的头脑里,罕见的有些混乱。
就在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季澄一脚蹬开了被子,季澄的睡姿实在是有些差劲,从睡着的那一刻起,已经在床上扭了几次了。
江厌正想跟季澄盖上被子。
季澄在床上翻了个身,如同树袋熊一样抱上了睡在他身边的江厌,连大腿也不安分的架到了江厌的腿上。
江厌浑身一僵。
季澄却似乎找到了什么大玩偶一样,嘴角都露出安心的笑容,下巴还在江厌的被子上蹭了蹭。
季澄呜呜嘤嘤的说了什么梦话。
江厌侧耳倾听。
“江...江厌...”,,网址m..net,...: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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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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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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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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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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