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学期就是中考倒计时,她最近晚上也没时间回家吃饭,对家里的情况更不了解,这几天,她都是早上天不亮出门,晚上九点多才回来,而主卧似乎许久都没有开过灯。
妈妈和弟弟的休息时间很早,以前她回来也是如此,便没有在意,可是现在......
温言意外发现,都过年了,可家里却没有年货,往年妈妈都是提前半个月便开始准备,那架势恨不得将超市都搬回来,而如今——
她推开阳台的门,爸妈弟弟的衣服挂了好几天,只有她的衣服是每天更换的,她又看了眼时间,都七点了,爸妈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过年拜亲戚去了?
种种疑惑在温言的心底生根发芽,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与往日不同,这一次妈妈接了,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一家三口的欢笑声。
“言言啊,我和你爸带着你弟弟不准备回去了,你今年就自己在家过年,要听话哈。”
温言:“······”
“妈妈妈妈,烟花,好漂亮的烟花!”
“老婆,订的饭菜到了,我们快过去吧,一会儿人多可就要等位的,好不容易出来旅游,这次我们可得······”
“你们在旅游?”温言苦笑,原来,她是被丢下了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估计也是觉得不好意思,“你不是要补课吗?我们怕耽误玩,不对,是怕耽误你学习,所以就没跟你说,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吧,反正等年后我们就会回去的。”
温言还没来得及回应,电话只剩“嘟嘟嘟”的声音,她抿着唇,眼眶泛起泪花,心里大抵是难过的,只是没有哭出来。
年三十的这天,天下起了小雪,虽说是雪,却小得看不真切,只是暮色间夹杂的细雨却分外的冷。
温言裹着去年冬天外婆给买的棉衣,在街上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家开门的商铺。
往日热闹的街道,只有她一人独自漫步,不远处的住宅区,时而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还有许多孩子的玩闹嬉笑,这些都与温言没有关系。
其实,在得知爸妈离开后,外公外婆有邀请她过去过年,只是她拒绝了。
终究,她不是许家人,前些年麻烦了这么多,过年她一个外人,过去算怎么回事?
温言搓了搓冻得发紫的手不停哈气,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买东西的地方,只好孤零零地回了家。
推开门,微弱的白炽灯不知道是不是坏了,最近总是一闪一闪,家里冰凉凉的,比外头的风还大。
还好前些天舅舅来的时候带了几袋子零食,她打开电视机,春晚已经开播了,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春晚,似乎,这样也不错。
“叮咚!”
她瞥了眼是企鹅号里程静发的消息,一条是祝她新年快乐,另一条是询问她有没有把奖学金的钱取出来。
奖学金?
温言差点忘了这件事,几个月前她还惦记着,只是上头迟迟没有打款,加上学业繁重,她也就丢在脑后了,忽然想起,她几乎狂奔回房间。Χiυmъ.cοΜ
取出银行卡,她连忙赶去最近的ATM机取钱,只是当她看到屏幕显示的余额,却是一愣。
五毛钱?
难道是学校漏发了?
温言翻开电话簿,迟迟没有将电话打出去,今天是过年,老师估计在和家人团圆,她要是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恐怕会打扰他们。
可是一想到奖学金没到,她这心里就突突地上蹿下跳。
她给程静打了个电话,询问得知,奖学金大概是在半个月前收到的,因为这笔钱只有体育队的队员得到,所以学校里知道的人并不多,而她最近忙于学习,也很少跟体育队的人联系。
打开体育队大群,浏览聊天记录,发现半个月前大家在群里讨论奖学金该怎么花的问题,她认真地数了数,除了她以外的十一人竟都在统一时间收到了钱。
这钱一般都是统一打的,单单忘了她一个,她真的。
忽然,温言想起几天前,妈妈找她,说在外地的大姨们打钱回来让她交给外公外婆过年,所以从她手里拿走了卡。
该不会,妈妈把她奖学金的钱,当做大姨给的过年钱取走了吧?
温言着急地拨通母亲的电话,电话里,他们正在庆祝,温言却迫不及待,“妈,你是不是去取钱了?”
“砰!砰!砰!”
“你说什么?我在看烟花听不见。”
“我的奖学金,你是不是把我的奖学金取出来了?”温言激动的声音都在发抖,那是她买药和下学期的生活费,怎能不担心?
“什么奖学金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学校还没发吗?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又不会少你的。”许韶华不耐烦的说道。
上次她说要取钱,温言就让帮忙看一看奖学金有没有到账,她回来只说没有,温言也就没在意。
“妈,你哪来的钱去旅游?”
“老子旅游关你屁事,死丫头,不要打搅我们,老婆,赶紧挂了,大过年的,真晦气。”
温言瞳孔一震,她有个大胆的想法,该不会妈妈悄悄拿走了她的奖学金,出去旅游吧?
妈妈是个把钱看得很重的人,向来节省,怎么可能会花一大笔钱出去旅游,还在这个时间段,除非,那钱本来就是白得的。
温言薄唇微颤,发抖的身子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那个想法越发的坚定。
她攥着手,指尖微缩再次拨打了电话,刚开始电话一直显示在通话中,后来直接提示关机,温言知道,妈妈是故意的。
她转而拨打了爸爸的电话,那头倒是很快就接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说你到底有完没完,不就是一千多块钱吗?我们当父母的还会稀罕你这点钱,你是不是钻进钱眼里的,怎么光顾着钱没有良心呢?”
“我的钱呢?”温言坚定目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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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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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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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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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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