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面色一跳。
“你们节目组还真是煞费苦心,小斯可不好请。”
陈斯年也不想来的。
可节目组盛情难却,开出了一个让人没办法拒绝的出场费,他又不像之前那么傻了,有钱拿干嘛不赚?
静姐露出标准的笑容。
“我们刚刚提到了《从契约到爱情》这部电影,我想问问陈编剧,创作这个故事的初衷是什么?”
陈斯年从来就不是个按套路出牌的人。
他反问道,“那你们采访梁导的意义又是什么?”
“自然是让更多的人学习梁导身上的精神。”
“那我创作的初衷就是让更多的人知道恋爱的好。”
“仅此而已?”静姐反问。
“开个玩笑。”
陈斯年微微一笑,他开始真实的诉说他创作的初衷,“其实这部剧刚开始叫从恋爱到结婚,是我个人身上的一些经历,不过后来就变了。”
这和刚刚采访梁栋的似乎说的不太一样。
静姐开始往下面深挖。
“梁导说你写这部剧本是在他的指点下才完成的,这和你的个人经历有关联吗?”
梁栋尴尬一笑,这下完了。
陈斯年坐在底下也早就看不下去了,这人太装了。
“你觉得一个恋爱经历为零的人能指导我写这本恋爱剧本吗?”陈斯年反问。
静姐更加兴奋了。
“梁导没谈过恋爱?”她问道,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这个绝对是独家一手爆料,能提高收视率的那种大料。
梁栋脸色都绿了。
他好歹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这陈斯年怎么就不给他留点面子呢?
梁栋唏嘘不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洁身自好保持坚贞到成了不是了。
这病态的社会啊!
“唉……”
梁栋长叹一声,他表情痛苦的道,“当你的生命里出现过太惊艳的女人,你就会发现,围绕在你身边的女人什么都不是。”
静姐眼眸大亮,“她是你大学同学?”
“不方便透露,不过他确实是在我年轻时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人,可惜……”
“可惜什么?”
“你喜欢的人,也许并不知道你喜欢她。”
“……”
剩下的半小时,就是对陈斯年的采访,这两人在台上斗嘴,简直把人逗乐了。
“那这部电影之后,梁导有新的拍摄方向吗?”静姐问。
梁导摊了摊手。
“你应该问小斯,毕竟下一部拍什么,要看他写什么。”
陈斯年好想将他的嘴封住。
“中二病吧。”
静姐愣了愣,她见多识广,对中二病这个词汇也熟悉,可真要和人聊起这个话题,她有些懵。
“中二病是什么?”
“中二病其实是青春期时大多数人的一种思想表现,在中二的眼中,他们就是世界的中心,讨厌大人们的管束,强调自我价值。”
静姐觉得挺有意思。
“我孩子刚好也在这个年龄段,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他也是你说的这种,可以举例说说到底什么是中二的日常吗?”
梁栋也好奇的保持了沉默。
“比如和老师发生矛盾。”
陈斯年清了清嗓子,他说道,“生而为人,皆是不凡,你不过是早些觉醒了血脉才能在我面前作威作福,愚蠢的老师,有朝一日我体内的洪荒之力觉醒,定要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强大。”
静姐沉默。
梁栋愣住。
全场鸦雀无声。
不过短暂的沉默之后,整个现场全都笑了起来,原来这就是中二,实在是太可爱了。
“噗,突然想到隔壁家老何的孙子,他也经常这么说,不过他最后喊的是:盖亚!”
“哎呦,笑死我了,这中二病的人设也太搞笑了,只要这电影出了,我就立马去看。”
“有意思极了,现在的人大多无趣,难道有这么轻松的题材。”
“……”
静姐感觉她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可听现场的掌声,似乎也挺喜欢这中二日常。
她继续道,“那中二表白呢?”
“那就有意思了。”
陈斯年再次清了清嗓子,他稍稍思索,“你前世为凤凰,我前世为麒麟,生在这钢筋混凝土的至暗年代,好不容易渡过九年义务囚笼遇见你,这人间黑暗,只有你我能够救赎,而唯一的办法就是……”
梁栋傻愣愣的接了句:“啥?”
“成为道侣!”
“……”
梁栋和静姐哭笑不得。
而台下的人却觉得特别新鲜,瞧瞧这话里的中二气息,实在是太浓郁了。
“哎呦,先生大才啊!”
“我家侄子都说不出这话来。”
“现实真有这样的人,那指定是没救了。”
“……”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静姐采访结束了,梁栋和陈斯年也正式走进了一部分人的视野。
节目组后台。
“我马上要回江城了,我想问下这票房收益我能拿到多少?”陈斯年朝梁栋问道。
梁栋嬉皮笑脸的,拍了拍陈斯年的肩膀。
“我还能少给你不成?咱们的合同上都写的清清楚楚,票房的总收益有你的份。”
陈斯年关心的不是这些。
“我想知道总收益多少了?我能拿到多少钱?”
“影院那边是刚到一亿,奇异那边数据还没结算,保守估计,你这边能到手不低于五百万!”
陈斯年嚷了声。
“草,这么少?”
“这还少?”
陈斯年觉得好亏,收益至少好几亿,这么多钱,他却只能分五百多万。
“你是不是黑了我的钱?”
“咱们彼此之间的信任呢?”Χiυmъ.cοΜ
梁栋突然好受伤,他说道,“别看收益惊人,其中影院、平台要拿至少百分之三十走,接着就是制作人,你那边还要和文学网分成,所以一分下来,每个人都不多。”
陈斯年突然觉得自己成了打工人,突然好羡慕那些有资本的投资人。
“那你呢?”陈斯年问。
“小赚。”
“小赚是多少?”
“我签的是对赌协议,从影院、平台分成的钱到投资人的公司之后,扣除五千万,剩下的就全是我的了。”
陈斯年眼冒精光。
“这么来钱,我干脆自编自导得了。”
梁栋急了,“钱都是身外之外,你现在这个年龄,正式积攒经验和阅历的时候,听老哥的,跟着我干,等你三十岁,我投钱你单干。”
“爬!”
“……”
一夜之后,黎明到来。
陈斯年回江城。
虽然已经早上十点多钟,可江城的天被乌压压的黑云笼罩着,像黑夜将至一样。
暴雨将至。
陈斯年打车赶紧回到公寓。
推开门。
茶几上散乱的摆放着薯片的袋子,桌子上还有吃剩的周黑鸭的残骸已经几只手套。
陈斯年顺手将一个铁罐子拿起来,是果酒,已经空了好几个瓶子。
昨晚,屋里一定热闹。
陈斯年将垃圾收拾了一下,将卫生打扫干净之后上楼了,萧楚女房门反锁了。
移步他的房间。
正当陈斯年准备开门的时候,咔嚓一声,门开了,睡眼惺忪的萧楚女被吓了一跳。
她刚想尖叫。
却被陈斯年用手捂住了嘴巴。
“你为什么在我房里?”陈斯年问。
萧楚女支支吾吾的。
“你为什么不说话?”
萧楚女眼眸闪过冷光。
“你屋里是不是藏人了!”
“啊!”陈斯年吃疼大叫。
萧楚女一口咬在陈斯年的手上,他这才不得已将捂住萧楚女的手松开了。
“你鬼叫什么,把我嘴巴捂住我能说话吗?”
萧楚女白了陈斯年一眼,“杨芝在我房里睡觉。”
原来是杨芝。
“她怎么会到家里来?”陈斯年问。
“昨晚肚子疼,就把芝芝从寝室叫过来了,她带了点周黑鸭买了些零食,吃完我肚子就不疼了。”
萧楚女一脸开心的道,“是不是很神奇?”
明明就是为吃找借口。
“那果酒呢?”
“芝芝喝的。”
“四个空瓶子呢。”
“她酒量大。”
陈斯年怎么就不信呢。
“什么味道!”
萧楚女下意识的嘴快。
“荔枝……”
她眨了眨眼睛,瞧着陈斯年将她整个人扛了起来,她挣扎道,“果酒上面写的荔枝,我真没有喝!陈斯年,你放我下来。”
陈斯年不管萧楚女的挣扎。
来到床边。
直接将萧楚女整个人放到了床上,他也顺着朝她压了下去,这么不听话,不得不惩罚。
两人的身子紧紧贴着。
萧楚女面色一红,她的眼睛与陈斯年的眼睛只剩下一公分的距离,嘴巴都已经要挨上了。
强吻吗?
哼,臭男人也不快点。
陈斯年却没有任何接下来的动作,只是用那双严肃的眼睛盯着萧楚女的眼眸。
萧楚女身子软了。
这几天没见到陈斯年,她脑子里一直都念着他,昨天晚上怕睡不着就让杨芝来陪她。
她真的好想陈斯年。
“你敢碰我吗?”萧楚女嘴角轻轻上扬,坏坏的笑意里,有着将陈斯年拿捏的自信。
熬夜看剧又如何?
偷偷吃辣的又如何?
忍不住喝了果酒又如何?
萧楚女笃定陈斯年不敢拿自己怎样,他有什么办法呢?碰也碰不得,说也没有用。
突然好心疼他。
怎么摊上我这么调皮女孩呢。
陈斯年只是看着她的眼睛。
萧楚女倒是先动了,虽然手被陈斯年狠狠的按住没办法动弹,可是她的身躯还有嘴都是武器。
她脑袋往前一探,想要亲陈斯年,却被陈斯年躲开了。
陈斯年很郁闷,他是想教训下萧楚女让她长点记性,可发觉没有任何办法。
娇嫩的薄唇已经近在咫尺。
可陈斯年却不敢与之触碰,这要是碰到了,他还怎么有底气和萧楚女讨论家法?
“陈斯年,是男人就别动。”萧楚女笑疯了,她一直想亲陈斯年,可陈斯年却一直后躲。
太菜了。
“咱们说正事的时候你可不可以认真点?”陈斯年反驳。
“亲亲才是正事。”
“我……”陈斯年刚要张嘴说话,却已经找了坏女人的道,她那张薄唇已经紧紧的贴了上来。
一瞬间。
两天的思念开始宣泄。
萧楚女开心的感受陈斯年身上的气息,她乐坏了,还用她的舌头侵入陈斯年的牙关。
陈斯年要疯了。
“咱们~唔,说正事!”
萧楚女觉得好笑,他真是个大直男,明明可以先把老婆哄好了再教训她,可他非要一本正经的和女人讲道理。
既然陈斯年不会。
那就好好教他好了。
萧楚女撬开了陈斯年的牙关,原本被陈斯年压在身下的腿也开始往两边靠,直至从陈斯年推下挣脱,她使出了剪刀脚。
将陈斯年紧紧缠绕。
轰!
陈斯年顶不住了,这么下去他又得克制怒火,然后跑到浴室里冲冷水澡解决。
输麻了。
“我~我投降!”陈斯年用残存的意志说道。
萧楚女眼眸轻佻。
她笑了,“投降的话就把我的手松开,哪有人抓着别人的手投降的?”
“那你先把腿从我腰上拿开。”陈斯年说道。
“投降的人也配提要求?陈斯年,你要知道你是投降的一方,你要听我的。”
陈斯年知道说不过她。
他松开了萧楚女的手。
“嘿嘿,陈大傻子~”
萧楚女笑骂一声,手法极其娴熟的放到了陈斯年的后背,抱着陈斯年抚摸着他的脊梁骨。
陈斯年被撩爆了。
这感觉很舒服,感受着萧楚女的指头从后背腰间一直往上,直至来到他的后颈。
女人的手滑腻腻的,像块海绵一样源源不断的替他抚去疲惫。
“舒服吗?”萧楚女问。
“啊,萧楚女,你休想靠给我按摩让我不说你,哪有怀孕还……唔,不许亲我!”
萧楚女闭上眼睛,吻住陈斯年的嘴唇。
他的嘴真多事!
……
片刻后。
萧楚女面色娇红的住口,可他的手却依旧在陈斯年后背上游走,不时还抡起拳头捶几下子。
“舒服吗?”她再次问道。
陈斯年已经输麻了。
“捏捏后颈。”
萧楚女的双手像抱着陈斯年的脑袋一样,手却在他后颈处上下捏着。
“原谅我吗?”
“那要看你表现了。”
萧楚女亲昵的贴着陈斯年的面颊,像讨好的猫一样蹭着,陈斯年觉得她真的太会了。
“还要更多吗?”
“肩膀也酸。”
萧楚女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放到了陈斯年裤腰带的位置。
陈斯年骤然惊醒。
“你干嘛?”
“陈斯年你什么眼神,怕我把你吃了是吧?身子往上抬点,我帮你把衣服脱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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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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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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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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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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