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只手电筒,照耀着大家前进的的方向。
风一阵紧似一阵,雨也一阵紧似一阵,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像一道银帘挂在空中,耳边只有“哗哗···”声。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将黑夜照的宛如白昼。
霎时间,雨大的像是天上的银河泛滥了一般,从天边狂泻而下。
风雨无情的席卷着大地,豆大的雨滴又急又狂,打在人们的头上,脸上,身上,刺痛着皮肤。
伴随着轰轰作响的雷声,暴雨更大了,雷声,雨声连成一片,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了瀑布,倾斜而下。
面对如此恶劣的天气,大家都知道如果庄家被淹了,后果不堪设想,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偷奸耍滑。
“都走快点,再快点······”
生产队长,带头跑在最前面,还不断的回头呼喊着。
风在吼,雷在咆孝。
突兀间,一道闪电落在了远处,山脚下的一棵参天古树上,好在是暴雨天,不会引起火灾。
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蒙蒙雨雾之中,水花落地开出一个小水泡,霎时间,水花消失,雨水汇聚在一起,形成了小溪,坑坑洼洼出形成了沟渠。
风雨共同汇出了一副自然画面,如果不是因为要抢救庄家,定要好好欣赏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来到庄家旁的排水沟,浑浊的雨水已经溢出,想着庄稼地里涌去。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偷懒,耍滑,连村里的懒汉,都拼了命的抢工。
李海军更是不做他想,跳进排水沟里,一下子脚就陷入了淤泥里。
铁锹在水里挖淤泥,难度更大,更累。
可是,李海军没有一句怨言。
所有人都在用尽力气,跟大自然博弈,做斗争。
唯一的信念,就是保住粮食,万幸的是只是下雨,如果下了冰雹大家伙就是有心无力了。
这年月,粮食大过天。
生产队长一边干活,一边喊着:“快快快,都动作快一点。”
只是他一张嘴,暴雨就灌入他的口鼻之中。
李海军觉得自己的手掌好疼,可是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思观察了。
不用想,一定是手掌磨出来水泡了。
如注暴雨一点都没停歇的势头,大家伙都凭着一股劲,胸口憋了一口气,一直闷头干。
谁也不敢先泄劲。
所有壮劳力都在水里挖淤泥,老人,妇女,小孩,组成了运输队,挖出来的淤泥也都成了地域雨水的护栏。
在庄稼地前形成了一道土墙。
“队长,这边已经控制住了。”
生产队长:“那就继续前进,把整段排水沟都给疏通开,让水往别处流。”
同一时间,在这片倾盆暴雨的笼罩下,不知多少人都在上演保护庄稼的大作战。
有的人跌倒,浑身淤泥,可是他们顾不得,继续埋头苦干。
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暴雨冲刷过泥泞不堪的路面上,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这种精神,这种华夏农民不妥协,不认输,坚韧不拔的农民精神,面貌,才是最可贵的。
电光闪闪,划破长空,雷声轰鸣,惊天动地。
雷电大作,狂风夹着暴雨,一道道似电光像银蛇一样在黑云中乱窜着。
雨势没有停歇的势头。
李父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暴雨不该下这么久啊!”
李海军:“天亮前总会停雨的。”
闷头继续干,但是体力终归有限。
李海军从兜里拿出一块糖来,拨开糖衣塞入嘴里,然后又给李父一块。
糖类可以给予机体不少能量,这时体内热能失去过多,人体虚弱,吃些甜食,其中糖可比一般食物更快地被血液吸收,迅速补充体能。
李父:“海军,还有糖吗?”
李海军明白了李父的意思:“有,不过在家里呢,我得回去取。”
李父:“那就回去取,有多少都哪来,给大家分一分。”
李海军点点头,扔下手中的铁锹。
找到生产队长:“队长,我家里有点糖块,我回去取来给大家分一分,给大家补充一下体力。”
生产队长:“这···不好吧!”
这年月,统购统销,糖可是金贵玩意。
李海军:“没什么不好的,我们家曾也是咱们队上的一份子。”
生产队长:“那我替大家会谢谢你们了。”
李海军摆摆手:“我先回了。”
李海军的速度不快,因为每一脚下去鞋子都会被泥泞的路面给吸进去。
回到家里,李海军发现大家都没睡,就连孩子们也都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
“海军,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爸,还在田地那边忙活着。”
糖,都在李海军的空间里,他回来还有另一个目的。
“既然都没睡,就煮一锅姜汤。”
对,就是姜汤,这被冷风冷雨浇一晚上,怕是第二天大家都得感冒发烧。
煮姜汤给大家去去寒。
六丫头:“你进屋换身衣裳吧。”
李海军摇头:“不换了,一会儿出去还会被浇湿,何必多此一举。”
丁母看着孩子,丁秋楠帮着六丫头煮姜汤。
李海军看了看唯一熟睡的小胜楠:“丁姨,打雷没吓着孩子吧。”
丁母:“没,我用纸把孩子的耳朵给堵上了,他听不见。”
李海军在屋里踅摸几圈,发现没有漏雨,送了口气。
只是其他人家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运了。
都是土胚房,漏雨是经常的事儿,没有几家房顶用得起瓦片。
靠在热乎乎的炕头,李海军舒服极了,一股倦意涌来,不知不觉中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小胜利:“爸爸·····”
丁母:“嘘,胜利你爸爸睡着了,别把他喊醒了。”
小胜利:“外婆,我也想跟爸爸出去玩。”
丁母:“你爸爸不是出去玩,是去干活去了。”
丁母给小胜利解释着。
一道雷声突兀响起,狗子吓得夹着尾巴,跑到了墙根处,瑟瑟发抖。
没多久,六丫头就把李海军喊醒了。
“海军,醒醒。”
“唔······”
李海军伸了个懒腰:“煮好了?”
六丫头心疼的看着自家的男人:“要不你就别去了、”
“不行。”李海军毫不犹豫的拒绝。
“我也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怎么能袖手旁观,大家一年到头,就指望着这点收成过活呢。”
李海军拿起墙根处的扁担,挑着两桶姜汤,每个水桶里还放着葫芦瓢水舀子。
“我走了,你们睡觉吧。”
家里人都远远的望着他,倔强的身影。
李海军迈着坚定不移的步伐,不敢走快,怕摔倒,浪费了姜汤。
离家远了,李海军从空间里拿出来十几斤的水果糖,满满一三角兜子。
水果糖被他挂在了脖子上,继续上路。
雨水滴在了姜汤里,不过他不在意,至于雨水会不会喝了闹肚子,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了,总好过感冒发烧。
这一路,走的很小心。
突然,风小了,雨也没之前那么急了。
李海军觉得,这风雨似乎要停歇了。
来到田地旁,李海军把姜汤放在地上。
双手做喇叭状:“我煮了姜汤,大家伙可以来喝点驱寒。”
听到李海军的喊声,生产队长:“大家伙分批来!”
李海军拿出水果糖,来喝姜汤的每个人他都给分了两块水果糖。
“海军,还是你想到的周到啊。”
“谢谢你了海军·····”
看到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李海军觉得很开心。
看到有人把糖放在兜里舍不得吃,就知道是要拿回去给孩子吃。
李海军喊打:“我这十多斤糖呢,大家伙别舍不得吃,含在嘴里,糖分能补充体能,每个孩子也都能分到水果糖。”
“剩下的我也不拿回去,到时候给大家分。”
“海军大气·······”
轮到李老三跟李老二一家来了。
可是看到生产队长在一旁,他们原本打算多占便宜的小心思,也就熄了。
不过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滴咕着:“这海军真傻,拿出这么多的糖给没亲没故的人分。”
“不行,不能全都便宜了外人,等最后得让他把糖多给自己家,过年的时候就不用买糖了。”
喝了热乎乎的姜汤,每个人的身上都暖暖的。
吃了糖,体力也补充了一部分。
就这样,后半夜,风停了,雨歇了。
排水沟里的水位下降,大家伙累的跟滩烂泥一般,一个个席地而坐。
庄家暂时保住了。
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胜利了,我们赢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第一嗓子,接着上百人齐声呼喊。
声音震天响。
村里的老人则是流出了开心的泪水。
似乎有传染功能,女人是最感性的,也跟着哭成一团。
生产队长也没阻止,因为他们流出来的是幸福的泪水。
虽然雨停了,但是没人敢离开,也没人愿意离开。
李海军也是累到瘫痪。
不过,他要实践自己的诺言。
把剩下大半兜子的水果糖拿出来。
“孩子们,来,叔叔给你们分糖。”
本来孩子们累的都不想动弹了,但听到分糖,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朝他围了过去。
“排队,排好队。”
李海军先是每个孩子五颗糖,这样分,免得出现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情况。
李老二跟李老三这个时候也带着家人来了。
李海军瞧着他们两家。
“你们这是干什么?”
“海军啊,你这糖给大家伙分我们没意见!~”
李海军纳闷,我自己的糖我想怎么分,就怎么分,用得着你们有意见?
“可是海军,你总不能顾着外姓人,不顾自家人吧!”
“海军,你二叔说的对,你这糖给三叔家也分一些,我们过年就有糖吃了。”
李海军:“这是奖励孩子们的,你们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跟孩子争抢呢?”
李父这个时候也走过来了,他怕俩兄弟胡搅蛮缠,给李家丢人。
“你们俩要点脸面,先回去,想要糖等过后在说。”
“大哥,这······”
李父瞪着眼睛:“老二,老三,大家伙可都全看着你们两家呢。”
“你要是敢给海军丢人,我大巴掌抽你们。”
李父平时很少动怒,但要是发脾气,俩弟弟也是怕的要死,因为李父的一旦发脾气,他们俩肯定遭殃。
小时候每次打他们,可都是好多天都下不了炕。
没了李老二跟李老三捣乱,每个孩子的衣兜,裤兜,都装满了水果糖。m.xiumb.com
这个行为,也让大家觉得李家父子进了城,并没有狗眼看人低。
能够跟大家一起参与抢救庄稼,还给大家伙分糖,李家父子在村里的声望再次拔高。
田间地头,大家都歇了好一会儿。
生产队长喊道:“都回去休息吧,这边留下两个人守着,要是不下雨咱们就胜利了。”
生产队长的话,让大家都吐出一口气。
李父:“海军,你回去吧。”
“咱们在家没事做,可是他们明天还要下地干活。”
李海军:“爸,你回去,我留下吧。”
父子俩争来争去。
生产队长走过来:“别争了,你们都回去,我跟队上会计留下。”
李海军:“队长,你们明天都有很重的农活,我跟我爸也不赚工分,白天没什么事儿。”
“还是让我们俩留下吧。”
这········
见生产队长犹豫不决。
李海军:“我年轻,腿脚快,有事儿,我去喊您。”
生产队长:“好吧。”
“我就不跟你们矫情了,这里就交给你们爷俩了。”
村里人都回去了,就剩下他们爷俩。
俩人把水桶倒扣,坐在上面。
李父想抽烟,但兜里的烟已经被浇湿了。
李海军拿出一盒烟来。
铁盒包装的大中华。
“爸,抽这个,不咳嗦。”
李父:“这烟太贵了,我可舍不得。”
李海军:“再贵他也是烟,也是给人抽的。”
爷俩静静抽着烟,李父的身子都句偻了,显然也是疲惫至极。
父子俩背靠背,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觉到天亮。
刚下过雨的早晨,一股泥土的气息扑鼻而来。
往里长空,一碧如洗,天空架起了一道彩虹桥。
清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伴随着风而来的还有野花的芳香。
草丛里的青蛙,也不怕人,甚至还跑到了路上。
如果是在后世未来,是看不到这副宛如油画一般的画面。
李父:“我们该回去了。”
李海军:“是啊,回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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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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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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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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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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