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如山,紧张的喊了一句。
丁秋楠扭过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冷冷,没有一点表情,一丝的情绪波动。
“秋楠,爸爸错了,你原谅爸爸吧。”
丁如山开始打起了感情牌,企图让丁秋楠回心转意。
丁秋楠不为所动。
“海军,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海军温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泪痕:“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办,我支持你任何的的想法。”
丁秋楠偏着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她累了。
丁如山突如其来的‘扑通’一声。
跪在了地上。
好在这里背人,没什么人经过。
“秋楠,爸爸无所谓,可你妈妈身体不好,你总得为她想想啊。”
丁秋楠想到,是啊,不管他们如何,总归是他们赋予了自己生命,自己总不能真的不管他们,见死不救。
“以后,我的定量不会再给你,我的工资我只留下十块钱,剩下的都给你。”
“你也别再来纠缠我了。”
“往后我住厂里宿舍,那个冰冷毫无感情可言的家,我不想再回去了。”
丁如山:“秋楠,一个月十几块钱,我跟你妈得去买溢价粮,也只能买三十斤粮食啊。”
李海军:“你还想着吃细粮?”
“呸,老不要脸的。”
“别人家怎么能吃棒子面,吃粗粮,你们怎么就不行?”
“十多块钱够你们俩人每天一人一斤棒子面了,吃粥,蒸窝头,都够了。”
丁秋楠:“如果你们嫌少我也没办法了。”
“街道也给你们介绍过工作,你们可以考虑一下。”
“扫大街,糊火柴盒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至于你们怎么选择是你们的事。”
“反正,我就这个条件,你不答应我就找厂里领导做主,咱们断绝关系。”
丁父最后只能答应,如果真的断绝关系,他一分钱的好处别想得到。
失魂落魄的丁如山离开了。
他回到家就开始跟老伴发脾气,砸碎了水杯,饭碗。
“老伴,你去一趟街道吧。”
“怎么?秋楠没给你钱?”
丁如山点头:“这孩子翅膀硬了,不听咱们的话了。”
“往后咱们只能从她哪里每个月拿到十二块五毛钱。”
·······
丁如山把丁秋楠的决定告诉了丁母。
丁父:“好吧,咱们别把她逼急了。”
“我这就去街道,扫大街咱们不去,但在家里糊火柴盒,咱们每个月也能赚个十几块。”
丁如山神情疲惫的挥挥手:“去吧。”
“唉。”
一声叹气,过后。
丁如山回到了卧室。
李海军这边,丁秋楠稳了稳情绪离开了他的怀抱。
“谢谢你。”
“跟我不用说谢谢,有什么困难就找我。”
丁秋楠:“欠你的钱跟粮票,我怕是一时半会还不上了。”
李海军:“都说不用你还了。”
俩人一起回了厂里,李海军眼尖远远的就看到了六丫头在等自己。
尴尬的对着身旁的丁秋楠:“这个···那个····”
丁秋楠自然也是看到了不远处的六丫头。
“去吧,你们走了我再出现。”
李海军只能抱以歉意的微笑。
“等很久了?”
李海军跑向了六丫头。
“没有,我也刚到不久。”
俩人肩并肩的去了新房子。
丁秋楠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跟着其他姑娘一起走了。
还是有说有笑的,刚才那一刻她真的想躲在李海军,温暖的怀抱里一辈子。
李海军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偷偷的扭头,他也看到了丁秋楠努力挤出的意思笑容。
为了让李海军安心,明明想哭的丁秋楠硬是挤出一丝微笑来。
李海军跟兴致勃勃的六丫头,去了新房。
丁秋楠则是选择回家,把她的姓李搬到厂里来。
来到新房,屋子里也算是大变样了。
因为是星期天,屋子里好几个人在同时干活。
有人打鞋柜,有人打吊柜,弄灶台。
有人给窗户抹水泥,也有人给刮完大白的墙体,刷绿漆。
一米一下刷绿漆是为了避免,蹭一身白灰。
看着立在一旁的木门,李海军准备找人让厂里给包一层铁皮。
大衣柜暂时还没有弄,因为需要屋子里全部收拾利索了,才能最后弄衣柜。
六丫头:“红军走吧,已经看过了。”
“咱们去我家,今天我二姐回来,正好问问她羊毛毯的事情。”
李海军:“走吧,如果有的话咱们就买下来,没有的话就铺地板。”
木匠师傅听了这话,则是想到最好没有,他就能再赚一份地板钱了。
这么大方,有钱的雇主可不好找。
李海军骑着自行车来到宋家,宋父,宋母正在做饭。
“海军来了,你进屋坐着,正好一起吃饭。”
李海军打了招呼就进屋了。
宋父:“老婆子,咱弄两个菜。”
宋母:“二姑娘拿回来的香肠,花生米做了吧,再炒个腊肉。”
“这个时间去买猪肉也买不到了。”
宋父:“行,听你的。”
“我去进屋陪陪他们。”
宋父进了屋,听见李海军跟二姑娘正在交谈。
“二姐,地毯有大的吗?”
李海军不想要小块的,没法拼凑。
二丫头:“有倒是有,不过按照你们的想法,把整个房子的地面都铺上羊毛地毯不现实。”
“我们哪里就两块大的羊毛地毯,宽四米,长八米。”
“而且还贵得要死,成本价一米三十块钱,一块下来两百四。”
“嘶······”
听到这个价格,屋里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唯独李海军无动于衷。
六丫头:“海军,咱们不买了,太贵了。”
宋父也劝道:“对,海军啊,这地毯不当吃,不当喝的,小五百块干点什么不好呢。”
李海军想的是有了地毯,在屋里就不用穿鞋,还软和舒服,保暖。
有了孩子也能满地爬,满地跑,不担心摔倒会摔疼了。
“买,为了将来冬天不遭罪,为了孩子学走路的时候摔倒不疼,多少钱都值得。”
宋家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被李海军的豪气给镇住了。
“二姐,这是五百块。”
李海军从兜里到处五百块钱。
二丫头:“四百八就够了。”
李海军:“二姐,别争了,多出来二十块钱你就给同时买点水果糖,请他们喝瓶汽水。”
“咱们不能落人口实,免得以后有人拿这件事薅住咱们的小辫子。”www.xiumb.com
二丫头在心里夸赞李海军,局气,替自己妹妹开心。
能找到这么个男人,是妹妹的福气,跟自己男人一比,二丫头都忍不住发酸。
暗道,自己怎么就没遇到这么好的男人呢!
无论那个年代,好男人都是稀缺资源。
二丫头的男人也有工作,但架不住家里人口多啊。
她男人是也是老大,下面弟弟妹妹好几个,父母将来也要他们养老,她又生了俩孩子,这一大家子就靠四个人养家。
万幸公婆也在上班,不然啊,这日子没法过。
羊毛地毯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六丫头,这两块地毯一个放在客厅,一块放在咱们的卧室,到时候摆在中间,床啊,家具什么的占一部分面积,剩下的空余面积铺上羊毛地毯倒也够用了。”
“听你的。”
六丫头美滋滋的。
“二姐,还缺一块,以后有了说一声,到时候给孩子的房间也铺上。”
二丫头:“放心吧,不过你们也可买两块小店的。”
李海军这人有强迫着,所以他选择等。
中午吃饭,李海军这次因为没事,跟老丈人可是没少喝。
六丫头给他夹菜:“你吃点菜,别一直喝酒。”
“嗯,这香肠不错。”
“等过年的时候,等办酒席的时候咱们自己灌点。”
宋母:“不用那么费事,到时候做两个肉菜就行。”
李海军喝高兴了。
“那不成,必须四荤四素,两样主食,怎么也得讨个好彩头。”
宋父:“呵,这个好,十全十美。”
李海军又干杯了,六丫头连忙给他夹菜让他压压酒。
“六丫头嫁给我,咱怎么也要让她风风光光的,一辈子就这一次,必须办的热热闹闹的。”
喝了一斤多白酒的李海军,说这说这就倒下了。
躺在炕上发出了鼻鼾声。
嘴里还一直念叨着:“风光大办,风风光光······”
宋母埋怨宋父:“自家人喝酒也没外人,喝那么多干什么?”
宋父也有点高了。
“呵呵,今个高兴。”
吃过饭二丫头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大家子等着照顾呢。
六丫头要捡桌子,宋母没让。
“摆着吧,他们俩光喝酒了,一会儿醒了还不得饿啊。”
傍晚,李海军迷迷糊糊的醒了。
他是渴醒的。
七小子看到他醒了,就喊道:“六姐,军儿醒了。”
六丫头很贴心的把凉开水给他端来:“渴了吧。”
“咕咚咕咚。”
李海军灌了一肚子的水。
抹了抹嘴:“渴死了。”
六丫头:“还喝吗?”
“不了。”
“七小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就回来了。”
“正好你醒了,你快教我做菜。”
李海军揉了揉脑袋:“剩那么多菜呢。”
七小子尴尬的笑道:“不多了,我回来的时候吃了一些。”
李海军起身。
“行吧,就教你最简单南的土豆丝吧。”
学啥七小子无所谓。
七小子麻利的去削土豆皮去了。
李海军搓了搓脸:“有点饿了,正好炒点土豆丝。”
宋母:“馒头都凉了,我去热一热。”
六丫头也把宋父喊醒了。
宋父沏了浓茶:“海军呢,喊他来喝茶水。”
六丫头:“厨房教我弟炒土豆丝呢。”
宋父来了兴致,宋家人都跑去厨房看李海军炒土豆丝。
李海军朝着七小子努努嘴:“土豆丝你切。”
“别连刀,你还做不到连刀。”
“对,三四刀就停顿一下,对,就这样。”
“你发现没有,你这样的话刀拿的就稳,你自己看看你切得土豆丝是不是比之前好多了。”
七小子挠挠头:“果然啊,是比之前好多了。”
“练吧,且有的练呢,如果土豆丝切腻了,就切白菜丝,拌凉菜少不了白菜丝。”
切白菜比切土豆要难一些,七小子切白菜的话会进步更快。
“李海军按照饭店的做法,土豆丝用水冲洗两边,放入水里煮到看似透明,然后过凉水。”
爆锅自后,土豆丝放入锅中,快速翻炒。
让如作料,在翻炒几下出锅。
吃饭的时候,七小子狼吞虎咽,李海军就佩服他的胃口,不论什么时候都胃口这么好。
宋父:“海军,该说不说,你这土豆丝炒的绝了。”
宋母:“这土豆丝我也经常炒,这么就没有这么好吃呢。”
李海军:“您今天也看到我是怎么做的了,往后就这么炒。”
“七小子你别光吃啊,记住味道没有?”
七小子抬起头,愣住了:“我现在就记住。”
“记住味道,下次自己炒,家家都有土豆子,土豆丝也是咱们饭桌上的常备菜,你有大把的机会练习。”
“在厂里,你也可以练,到时候给工人吃。”
七小子点头:“放心,我懂。”
“这味道我记住了。”
吃过饭,李海军回去了。
还没结婚,他不能在宋家过夜。
他在宋家喝酒的时候,丁秋楠也回家了。
“秋楠,你还是在家里住吧?”
丁秋楠装一件衣服,丁母就扯出来一件。
丁秋楠气的把衣裳扔在床上:“你们这样的话,我什么都不要了。”
丁母怕丁秋楠破罐子破摔,也不敢继续拦着了。
“那你往后可要常回家看看啊。”
丁秋楠嘲讽的笑了笑:“家?”
“哪里是家?”
“往后,这里不是我的家。”
丁秋楠早就看透了自己的父母,人家吸血鬼都是吸别人的,丁父丁母确实吸自己女儿的。
跟秦淮茹这个白莲花相比,他们还不如秦淮茹呢。
秦淮茹起码不吸自家人,人家吸大冤种傻柱的。
吸老不正经一大爷,易中海的。
吸色绝户魔许大茂的。
丁秋楠背着被打成行李卷的被褥,枕头。
手里拎着自己的衣服,个人用品。
虽然很重,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推开大门。
毫不留恋的迈着坚实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越走越远。
直至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丁秋楠回到厂里,就找后勤主任申请宿舍去了。
她的宿舍也被安排到了,梁拉娣那栋小楼,跟梁拉娣,李父,牛三做了邻居。
勤快的丁秋楠在梁拉娣的帮助下收拾卫生,因为丁秋楠救了秀儿,梁拉娣很感激她。
俩人收拾完之后,没有了一丝灰尘,但空荡荡屋里什么都没有,连睡觉的床都没有。
梁拉娣:“丁大夫去我家对付一晚吧。”
丁秋楠倔强的拒绝:“谢谢梁姐,我打地铺就行。”
晚上,丁秋楠一个人住在昏暗的房间里,虽然屋里乌漆嘛黑没有灯泡,但她心是踏实的。
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她要为自己而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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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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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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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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