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家里炖了猪肉,吃饱喝足李春霞就带着大栓,二栓,赶夜路回去了。
临走前,李春霞把当初陈金凤给她的钱都留了下来。
后半夜,李春霞回到家之后让大栓把马喂了,第二日好还给队里。
第二日,天未亮。
大栓跟二栓相亲对象的家人就都拎着东西上门了。
显然,他们也听说了李春霞弟弟当了官,并且他们昨日就来了,只是扑了个空。
“呵呵,我家兄弟的确当了官!”
李春霞不否认,并且很骄傲的告诉两位亲家公,亲家母:“并且,我弟弟答应过了年就把大栓,二栓,弄进城里当工人!”
李春霞很明显,在显摆他弟弟,但这个时候谁会在意这个,两位亲家一听将来女婿要进城里当工人,可不得了。
真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将来这一家子就不在是乡下人了,摇身一变成了城里人。
“亲家母,我们在这里先恭喜内弟喜当官,俩兄弟将来也能当城里人吃商品粮了!”
“可,咱们儿女之间的婚事······”
李春霞明白,对方这是怕他们家悔婚。
能理解,换做书都会担心,城里人如果不缺胳膊,不少退,有工作的谁会愿意娶乡下姑娘?
“两位亲家放心,我李春霞绝不会做背信弃义的事情,咱们孩子相亲在前,他舅舅当官在后,咱不会做那让人背后唾骂的事情!”
得到李春霞的保证,两位亲家满意了,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不过,孩子结婚我们家不打算盖新房了!”
李春霞看着两位亲家,发现他们听闻之后并没有不快。
“年后他们兄弟就得进城了,我兄弟让我也跟着进城享福,所以我打算把乡下的房子卖了!”
两位亲眼对视一眼:“亲家母这事好事,都进城了也没必要盖新房了!”
李春霞继续道,也为了给两位亲家公吃颗定心丸:“到时候他们兄弟当了工人,厂里会给分宿舍的,等转正式工了还会在城里给分房子!”
“不过这之前得委屈二位的闺女一阵子了,等他们结了婚之后,开春大栓跟二栓兄弟俩就得进城了,您二位的闺女暂时只能跟男人分隔两地,等他们厂里分完宿舍或者分了房子再把女人接进城里生活!”
两位亲家心里都乐开了花了,自家姑娘到时候进了城,关系也会调进城里,好处自然多多,只不过婚后要在乡下等待自家男人一阵子,这算什么为难的事情?
天大的好事都摊到自家闺女头上了,哪怕是他们把闺女接回娘家养上一年半载也不算个事啊。
打发走了两位亲家,李春霞开始带着大栓,二栓开始拾到家,虽然是旧房子,但娶新媳妇也要拾到一番的。
并且眼瞧着就要到年底了,也要为办婚事提前做一些准备了。
李春霞的两位亲家回到家中,就把好消息告诉了家人,跟大栓二栓相亲的两个姑娘,也一个个喜上心头,恨不能立马就嫁过去。
大栓的老丈人:“孩他娘,你说咱们闺女的嫁妆是不是该提一提啊?”
大栓丈母娘:“我还得加一点,李家如今不同往日了,全家都进城当了城里人,还进厂当工人,娘家舅还当了官,咱们之前的彩礼准备的太少,姑娘嫁过去会被李家人看轻了······”
二栓的老丈人:“放心吧,李春霞没有悔婚的心思!”
二栓丈母娘:“之前还担心咱三丫头嫁过去会遭罪,现在看来她命好,嫁过去直接享福了。”
二栓老丈人:“是这么个理,但之前给三丫头准备的嫁妆再翻一番吧!”
二栓丈母娘:“咋?翻一番?”
二栓老丈人:“头发长见识短,翻一翻还多啊?你闺女啥样你心里没数?”
“是能干活,还是能做一手可口的饭菜?”
“就这样嫁过去不得招人嫌?你想想李春霞哪婆子是个好相与的吗?”
二栓丈母娘:“哎,都怪我,三丫头从小就让我给娇惯坏了!”
“行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有时间还是在她出嫁之前教教她吧,别到了人家遭人嫌弃!”
李春霞弟弟当了官,闺女嫁到了城里,两个儿子也即将要进城当工人,这消息一下子就在乡下传了开来,人人羡慕,人人妒忌,这下子可让她长了脸。
可她也愁,面子是有了,可酒宴要如何操办,想要面子喜宴就不能含糊。
李红军似乎能感受到李春霞的困苦。
“妈,姑既然把钱都还给你了,可到时候酒席她拿什么筹备啊?”
陈金凤:“哟,这个我忽略了。”
李贵试探道:“要不大栓二栓的酒席咱家出了?”
冯小美也有点紧张,她想替家里说两句好话,但又怕惹陈金凤心理生厌。
陈金凤不言语,她觉得自家已经帮助李春霞一家很多了。
李红军劝道:“妈,如今人人知道我爸当了官,咱俩在城里日子过得好,大栓跟二栓结婚如果不办的体体面面的,也是丢我爸的人,我爸丢人就是丢咱家的人,也面上也无光不是么!”
“老话讲得好,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妈,我爸欠我姑的,咱家这一次就都还回去,免得我爸老是心里愧疚!”
李贵:“孩他妈,红军说的对,咱们最后帮衬他们一次,以全我报恩之心!”
陈金凤最终还是被还债,报恩,给劝动了。
不过她嘴上不饶人:“当个破罐事忒多,我都后悔死了!”
“这次过后,死老头子,以后你也别老拿你欠大姐一家说事了,工作也给他们安排了,媳妇也帮他们娶了,往后咱们也得过自己的日子不是?”wWW.ΧìǔΜЬ.CǒΜ
“嗯,我保证!”
李贵跟陈金凤起誓发宣,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陈金凤嘴上说着后悔,但实际上心里美着呢。
趁机,一家人算起来需要花多少钱来办酒席。
为了面子,陈金凤咬着银牙答应了做十桌酒席。
李贵:“花生油8毛1分钱一斤,怎么也要十斤油!”
陈金凤用纸笔记录着:花生油十斤,八块一。
李贵:“大米2毛一斤!白面1毛8分钱一斤!”
陈金凤:“上次不是把粮票都给大姐了么,这钱也要咱们出啊!”
李贵:“粮票是给她了,但她没钱拿什么买啊!”
陈金凤认命了,继续在纸上记录:白面二十斤三块六。
李贵:“猪肉最近掉价了,5毛9分钱一斤!”
陈金凤快人快语:“每桌一斤肉足够了,就十斤肉,还有其它菜呢!”
李贵觉得十斤肉有点少,但看着陈金凤肉疼的样子,也不敢反驳:“那就美金多花上几分钱买点大肥膘!”
陈金凤点点头,记录:十斤肉六块五。
李贵:“鸡蛋5毛3分钱一斤!”
看着陈金凤恶狠狠的眼神,李贵本打算说十斤临时改口:“五斤鸡蛋!”
这世道,鸡蛋的价格赶上猪肉贵了。
李贵继续说:“鸡十只!”
鸡鱼肉蛋,必须有的,陈金凤也不好说什么。
“鱼十条······”
冯小美听到这里说话了。
“舅舅,舅妈,鱼不用买了。”
“让我哥他们俩去河里自己捉鱼就行了,以往嘴馋了他们也自己刨冰捕鱼!”
闻言,陈金凤乐了,能剩下十条鱼钱。
剩下的豆腐,萝卜,这些都不贵,陈金凤也都没反驳李贵。
即便如此,瓜子花生,水果糖,香烟,李红军跟小酒馆匀的二锅头,杂七杂八算下来也一百大多两百块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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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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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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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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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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