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铺长,竟然还有这般办法,只是此计可行么?”听完李夔的计划,朱义一脸兴奋与犹疑交织的神色。
“当然可行。只要我等做好防备,必可给这股匪寇来个将计就计,关门打狗!”李夔沉声道。
“李铺长,万一匪寇众多,我等人力不足,却该如何?”郑世元亦是犹豫发问。
“这个么,某问过老关头,据他了解,现在凤翔府的匪寇,大股的二三十人,小股的六七人,我等组织家丁,集结青壮,足有近百人,又是提前作了准备,自当可以从容应对。”李夔一脸自信。
“但是,这些青壮皆无武艺,一时仓促应对,只恐难胜。李铺长,我等可否要去向汧阳县城求援,让官府派出更多不良人呢?”郑世元一脸担忧。
李夔皱了皱眉,微微一叹道:“能有官府派来援兵,自是难得之好事。但是,光凭这点信息,这本来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官府,又如何肯信我等所言,派出援兵呢?若是他们再推拉扯皮,互踢皮球,只会白白耽误功夫。且汧阳县城离崔家头里甚远,就算官府愿意派出援兵,等他们到了,只怕这黄花菜都凉了。”
郑世元一脸无奈,他想了想,便对李夔言道:“既如此,某愿听李铺长指挥。接下来要做何应对,但请吩咐。”
李夔笑道:“很好,既如此,那某就来分派任务,请各位多多协助。”
于是,整个下午在李夔的安排下,各项防卫事宜,俱在紧锣密鼓又井然有序地准备。
这样忙碌的准备活动,时间自是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就已是日头偏西,整个崔家头里,笼罩在浓重的暮色之中。
而到了这时,李夔等人,已然按其要求,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月亮升起的时候,李夔站在王员外府的二楼栏台处,沐浴着习习凉风,眺望着村口的方向。
此时的他,作为本次应敌的总指挥,有如一位军中主帅一般,亲自镇守的王员外府中。
这种指挥众人独当一面的感觉,很奇特,很难以言说。
与开动脑筋破案相比,这种指挥他人进行实际战斗的感觉,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体验。
就象是沉睡了许多的古老技能,在这个晚上突然苏醒过来,这种奇异的感觉,令他感觉热血澎湃,心潮涌动。
也许,从这一天开始,自己在这个晚唐时代,又要开启属于自己的另一面人生吧。
不过从入夜开始,一直等到现在,整个村子并没有什么动静。m.χIùmЬ.CǒM
但李夔极有耐心,继续安静等待。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这伙匪寇极可能今晚就要行动,并不会拖到明天。
因为他看过他们留下的标识,发现其粘力平常,如果时间拖得太久,或被风吹落,或是被人擦掉,这样的标识可就不甚完整,难以寻路了。
所以,这伙匪寇在打探清楚并定下行动目标后,为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极可能当晚要行动。
毕竟现在王员外府上,家主刚死,妇人当家,又是大肆治办丧事的良机,不尽快把握,复待何时!
薄纱般的月色下,整个崔家头里一片宁静,可以听到蛙鸣声声,连绵不休,不时夹杂着几声响亮的狗吠。
有谁会想到,在这般静谧的村庄里,竟是潜伏着浓重的杀机呢?
亥时已过,时间来到了子时初刻。
这时,忽然夜风大起。
晚风凛凛,翻卷起空中的淡淡薄云,摭罩住了当空的月亮,月色忽地暗淡下来,让整个村庄,都处于愈发模糊的状态。
月色虽暗,李夔却是看得真切。
凭高远眺的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从村口的地平线处,隐隐泛了一层薄薄的黑线,象是涌动的水波纹一般,渐渐地越来越粗,也越来越明显。
几乎仅在一瞬间,这根粗线,又如变魔术一般,变出许多的人马出来。
李夔双眼一亮,好么,这股贼寇,果然来了!
“注意,现在匪寇来了!其中骑马者有六名,剩下的二十个,俱是步行。我等皆按原计划,一齐做好准备!”李夔看得仔细,立即沉声下令。
“是!”
细切的传话声,立即低低响起,潜伏各处的人等,俱是屏息凝神,愈发紧张地等待。
而李夔自己,则更是紧紧握着手中一个插着长长布条的陶瓶。
这个陶瓶,外表普通,与厨房里装油装醋的瓶子并无不同,但它却是李夔专门为今夜迎战这股匪寇,而发明的独家利器。
这个利器,便是燃烧瓶!
说起来,制作这种瓶子,还是李夔受了春莺自焚案的影响,以及后世的莫洛托夫鸡尾酒的启发,才最终制造而成。
他当着众人的面,用这种看似普通的陶瓶,做成了可以和莫洛托夫鸡尾酒一样,用来抛掷袭击的燃烧瓶。
这种瓶子,内装黄磷粉、火油、以及少许助燃剂,又填充了尖锐的碎石子、烂铁片、瓶口则塞着浸满火油的苎麻条为引线,外观普通无奇,但其爆炸的威力,却是十分惊人。
在这个下午,李夔亲手示范,制好一个燃烧瓶,随即给众人演示使用。
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布条点燃之后,在一处空旷地带,他用力一掷,只听得卟的一声爆响,瓶子立即炸裂开来。
众人看到,以爆炸处为圆心,立刻燃起了阔达一丈的熊熊烈焰,而那装填其中的碎石与烂铁片,则是呼啸四溅,将绑在附近的一个布扎的假人,溅扎得满身都是破洞,且深嵌其中,难以取出,效果倒是端的骇人。
这样的制造成果,自是迅速折服了原本怀疑不已的围观群众。
一是,众人一齐动手,利用这王员外府上生药铺中丰富的原材料,迅速地制作了六十多个这样的燃烧瓶。
接下来,李夔便将这六十多个燃烧瓶,分成两部分。
一部分,由他与郑世元二人,一人一个,分发给了驻守在府中的二十来名家丁。另一部分,则交给老关头与里正朱义,让他们亦是一人一个,分发给了潜伏在府外的四十来名村民青壮。
在给众人讲好了使用要点以及口令配合之后,各人按李夔之命,分别于各处要点潜伏,等着这股匪寇到来。
现在,等了半个晚上,终于看到这股总共二十六人的匪寇,一路浩荡前来,各人心下,俱是紧张无比。
不过,众人虽是紧张,但有李夔的命令在前,却还是颇有秩序地继续潜伏于原处,等待着这股匪寇自投罗网。
这股匪寇入得村来,起先行进的速度,却是颇为缓慢。
他们似乎在仔细查看,要看看这村中是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他们一路行来,却只看到整个村子黑火瞎火人声全无,便自然而然地放下心来。
众匪寇俱是以为,这村子中的乡民毫无防备,遂开始大咧咧地顺着那些闪着莹光的标记,一路向郑夫人府上快速行来。
在这个杀伐混乱血腥残酷的晚唐时代,这些干着刀头舔血杀人害命勾当的家伙,早已轻车熟路地不知劫掠了多少村子了。此番来到这崔家头里,未见得有甚异常,自是人人心下贪念大起,杀心大炽,只想着要尽快拿下这王员外府,将此处尽情掳掠,饱夺金银,方称其心。
他们行得近了,李夔看到,这二十六名匪寇里,有六名骑匪,俱是身着皮甲,手中各执利刃。而跟在他们后面的一众步匪,则是俱装紧身黑衣,手中拿着刀剑枪戟等物,武器样式不一而足。
在其中,更有四名颇为健壮的步匪,手里是一柄硕大的重铁锤。那重锤上的尖刺,在朦胧月色下,闪着清冷的凛光。
见到那几个走在中间又手来重锤的步匪,李夔立即想明白了,他们接下来,到底会如何开始攻打王府。
哼,这般匪寇,之所以特意带了这般重锤前来,其目的无非是要用这般大锤,狠狠砸开王府的大门,然后便一齐蜂拥而入,肆意地杀人掠货。
这股匪寇,倒还真真他娘的好算计!
今天,就让你们好好尝尝李某人之手段!
指望长江香饵稳,怎知暗里钓鱼钩。
于是,在一片静谧的氛围中,这股匪寇不加防备,沿着标识穿过街巷,迅速地来到了王员外府前。
来到这时,,那六名骑马者稍稍退后,剩下的二十名步匪走上前头,而那四名手持重锤的健壮步匪,则是站在最前面。他们一脸狰狞地上前,各人咬牙抡锤,眼看着就要开始用力砸门。
而在这时,原本静寂无门的王府楼上,发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唿哨。
一时间,原本安一片黑暗的王府,楼上楼下的灯盏一齐点燃,倒是照得灯火通明。
而几乎与此同时,王府外面各个街巷入口处,亦是火把齐点,四十名青壮纷涌上前,将各条街巷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几乎在转瞬之间,在李夔的周密布置下,对这二十来名毫无防备的匪寇,形成了四面张网关门打狗的态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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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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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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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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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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