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拒绝嫁给权臣后>第一百九十七章 配(二合一)
  许是因为总觉得对不住顾夭夭,在顾夭夭跟前她自摆不起当婆母的架子。

  一瞧见顾夭夭同自己见礼,便是想也不想的,亲自将人扶起来。

  “我怎么瞧着你脸色不好,绦之那孩子不省心,让你受累了。”拉着顾夭夭坐在自己跟前,叶母不由的问了一句。

  这话,倒是让顾夭夭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了。

  主要,若是真的脸色很差,那确实就是叶卓华的惹的,可偏偏又因为是床榻上的事,莫要与人提起了,便是自个想,便会升起些不好意思来。

  顾夭夭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多谢娘惦记,绦之身子无碍了。”

  想着,叶母总是要惦记叶卓华的。

  也不知晓,叶卓华有没有与叶母碰面,让叶母知晓,他现在活蹦乱跳的根本一点事都没有。

  叶母倒也没注意到顾夭夭的不自然来,提起叶卓华话总是多些。

  两人聊了一阵后,叶母才提起今日过来的目的。

  如今华夫人被太子彻底的厌恶了,孟家说是乌合之众,虽有些不恰当却也是现在的局势,自然很多人便瞧出来了,现在在大佑最难惹的便是冯顾叶三家。

  叶卓华身子不舒服,昨日就有人来送礼了,他们也听闻顾夭夭按照他们带来礼物贵重一一回礼,但是叶父还是担心,人若是来的太多,终是会有什么闲言碎语,便让叶母过来给孩子们拿个主意。

  说白了,就是当恶人来了。

  叶母已经在门口发了好一顿脾气了,而后进了院中又冲着叶卓华一顿吆喝。

  叶母现在已经清楚的知道,这院子到底是顾夭夭做主,虽说他们也是好心,可总要亲自与顾夭夭解释句,免得顾夭夭多想。

  而且,虽说这两日下雪,顾夭夭那边的进度可一点没落下,叶母时不时去墙头那瞧瞧,看着俩院子终是通了,虽说现在还在修门,可好歹不说看见希望了。

  所以现在,她只想与顾夭夭好好的,这个家便才能圆满了。

  “让娘费心了。”叶父自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突然做主让叶母过来,自然笃定了顾夭夭不会生气,原本,这就是在给顾夭夭减少麻烦。

  好心坏心,顾夭夭自然懂得。

  “你这孩子,说什么两家话?”叶母连连摆手,而后又叮嘱嬷嬷,一定要让府医开了养身子的膳食,让顾夭夭好生的调调。

  “谢谢娘。”顾夭夭原本就在调着,只不过这两日特殊罢了,顾夭夭没睡好才显得整个人没精神,不过她却也不打算解释,免得拂了叶母的好意。

  说到这,叶母不由的皱眉,“我记得你跟前有一个丫头,怎不见了?”

  顾夭夭只信任夏柳,无论去做什么也都不离左右,叶母自有印象。

  “今日不巧摔了身子,过些日子便能好了。”顾夭夭解释了句。

  叶母一听,立马下令给拿些调养身子的药来,还嘱咐顾夭夭,“你跟前若是少人就同娘说,娘那边的人多能拨来些。”

  若是从前,叶母不定直接将人给了顾夭夭了。

  可现在,关于顾夭夭的事,她万没有一件敢拿主意的。

  顾夭夭笑着应了声,“娘且放心,我若是忙不过来,定然是要求的娘帮我的。”

  叶母都关心起夏柳来了,说白了还不是讨好她?顾夭夭自会放低的姿态。

  她虽然不喜旁人对自己指手画脚的,可却也不希望,婆母在自己跟前,压的跟个晚辈一般。

  “夫人。”婆媳俩正聊着,下头有人进来见礼。

  得了叶母点头,便要起身附在叶母耳边说话。

  叶母不由摇头,“有什么急事?”

  意思便是要当着顾夭夭的面,说出来。

  一家人,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婢女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顾夭夭,可叶母既然吩咐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禀报了,“表姑娘过来了,说是来给您请罪,如今正在外头跪着。”

  李语诗自不知道叶母来顾夭夭这边了,便去主院那边了。

  如今又下起了雪,她就在院门外跪着,虽说李语诗当初是被叶家厌弃了才送回去的,可是到底是叶母的侄女,下头的人也不好说不闻不问的将人撵走。

  总是要过来禀报一声,毕竟当初李语诗是吃着药走的,身子自是差的,若是冻出个好歹来,她们也吃罪不起。

  “什么?”叶母惊的声音抬高了,而后第一反应是去瞧顾夭夭,“夭夭,娘不知道她过来。”

  对于这个侄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她自不会像对待敌人一般对待她。

  可叶母,更在乎顾夭夭的想法。

  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伤了她们来之不易的情分。

  顾夭夭倒没想多,叶母是不是想与自己交好,她自然是能看的出来的,“表妹许是,遇到了难处。”

  便温和的提了一句。

  本来,早不请罪晚不请罪,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冒出来,不就看着叶家起来了,过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让叶母心软,求个好前程。

  叶母无奈的摆了摆手,“让她回去吧,我没有怪罪她,她也不必请罪。”

  那孩子本事太小,心太大,她沾不起,只能是谁家的孩子谁自己疼。

  连他父亲都不疼,她怎么姑母又能起什么作用。

  既叶母这般处理了,顾夭夭自不会说什么,不过心里觉得,李语诗难得过来,绝不会轻易离开的。

  果不其然,婢女很快便过来了,“夫人,表姑娘说想见您一面,这会儿正在磕头,说是若是见不到您绝不停下。”

  听了这话,叶母的眉头紧紧的皱成了个川字。

  而后抬头,看向顾夭夭。

  “娘,既然表妹过来了,便见上一面吧,有什么话说开了便是。”毕竟,上次李语诗走的时候,是被叶父撵走的,叶母也没出面,大约她觉得,叶母一直惦念着她。

  叶母素来心软,听着李语诗这般豁出去,不定会不想见她,自己不过做个顺水人情。

  叶母看着顾夭夭,眼光有些红,“夭夭,你是个好孩子。”

  而后,便让人直接将李语诗带到这边来。

  下头的人都惊了一下,顾夭夭恶心李语诗,这原不是秘密,说句难听的,若不是李语诗,顾夭夭也不会从叶家主院里搬来。

  夫人这又犯糊涂了?让人过来恶心顾夭夭?

  一个个都在犹豫,想着要不要给叶卓华那边送个消息,免得叶母与顾夭夭起了争执。

  思量的时候,李语诗便被带了过来。

  如今,已经瞧不出从前半点影子,从前的李语诗一门心思的想要寻一个好人家,多是走风情万种的姿态来,而今一身土布对襟小袄,头上只用一个泛黑的银簪子固定。

  乍一看,还以为哪里来的村妇。

  也不知道在李家受了多少罪,好好一个嫡姑娘,脸上全都椿了。

  额头上,真如下头人禀报的一般,确实磕头了,一片殷红。

  李语诗缩着身子,她瞧着穿的厚,可身上却冻的厉害,她如今是李家的罪人,说是李家的姑娘,可其实却是过的连下人都不如。m.xiumb.com

  便是身上的棉衣,里面装的都不是棉花,风一吹,一阵阵刺骨的冷。

  抬头,看着顾夭夭,有一阵恍惚。

  想要与顾夭夭同伺一夫的念头,仿佛就是上辈子的事,如今瞧着人家,十指葱葱,云锦衣衫流光发亮,头上的梳着的一丝不苟,莫要说与顾夭夭比了,就是连她身后的婢女都比不上。

  如今的,她哪里敢在奢望入叶家为妾。

  “姑母。”李语诗一进去,便扑在叶母怀里,哭的却也是情真意切。

  她的手握住叶母,死死的不愿意分开。

  也有那么一点私心,让叶母感受到,自己多冷。

  如今莫要说体面了,连穿暖都做不到。

  叶母由着李语诗发泄,瞧着李语诗不哭了,才让人拿了手炉塞给李语诗,温柔的如同从前一般,“这一路受凉了,来,与你表嫂见礼。”

  可态度,却是疏离的。

  若是从前,叶母瞧见李语诗受这么大的罪,哪里还惦记着,所谓的礼数来,即便是记得,也会是她出面与顾夭夭解释句,这事便就过去了。

  到底,一切都回不去了。

  李语诗低着头,慢慢的走到顾夭夭的跟前,轻声的唤了句,“表嫂。”

  “这一路受累了。”顾夭夭点头,面上不见一丝厌恶。

  瞧着她温和的目光,李语诗没有感觉一丝暖意,只觉得顾夭夭满眼的,只告诉她三个字,“你不配!”

  便是连厌恶都,不配。

  李语诗低头收敛的视线,便准备坐下。

  只是她习惯性的走到叶母身边,想要挨着叶母,可手还没碰着椅子,却被旁边的嬷嬷故意引走,“表姑娘,您坐。”

  对方都明着说出来了,李语诗只能抬脚走过去,坐在了顾夭夭对面的位置。

  抬头,看道叶母讨好的望着顾夭夭,看着所有人似乎都在看顾夭夭的脸色,她不由的怀疑,是不是,来错了。

  看顾夭夭脸色正常,叶母才问到,“这天寒地冻的,怎么有功夫过来了?”

  叶母想的很简单,她是不想让顾夭夭误会,便将人引到这边,有什么话都当着顾夭夭的面,开诚布公的说。

  若是带到自己那边,以后做了什么事让顾夭夭不舒服,再怀疑自己是为了李语诗出头,误会可不好。

  听叶母问的疏离,李语诗突然觉得,便是连坐着也不配,便赶紧起身重新跪在了叶母跟前,“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想求得姑母帮帮我。”

  “这孩子,有什么事,先说便是,若顾母能做到的,一定帮你。”言外之意,若是做不到的,那就只能回她一个,有心无力。

  “姑母只要愿意一定能帮我的,如今我在李家实在是呆不下去,求姑母救救我,只要让我顺利嫁人,我便能活过来。”李语诗说着,接着又给叶母磕头。

  叶母赶紧给左右使眼色,让人将李语诗扶起来,“你这孩子,可是有相看合适的了?你先说说,一家人莫要动不动就跪的。”

  声音依旧温柔,只是眼里却是一片冰冷。

  尤其是在李语诗提起她的亲事的时候,叶母的脸色直接变了。

  李语诗低头落着泪,“是父亲相看好的,他叫顾皓辰,手底下做一些小买卖,前些日子原配夫人去了,听闻到现在还没有续弦,父亲便想着将我配给他。”

  提起顾皓辰,叶母自然知道的,他是顾家的养子,后来不知道为何另起锅灶自己过。

  不过原又不是自家人,只不过是个养子而已,他如何了自没人关心。

  若不是今日李语诗提起来,她都忘了有这号人存在了。

  噗!

  倒是顾夭夭,听到顾皓辰的名字,没注意呛了一口。

  迎上叶母担忧的目光,顾夭夭一边擦着嘴角,一边浅笑着说自己无碍。

  顾皓辰搬离了顾家之后,他自掀不起什么风浪来,顾夭夭也一直不在乎,却没想到,杏子竟然死了?

  李语诗到底是官宦贵女,配顾皓辰,别说,倒也绰绰有余。

  “表嫂,您觉得可以吗?”李语诗怯怯的问了句。

  若是顾夭夭反对,这门亲事肯定不了。这也是为什么她要过来一趟的,毕竟顾夭夭这边越不过去。

  虽说,她也听人说了,虽说顾皓辰是顾父的养子,可让人搬走那么久也没管没问的,关系该也好不到哪去。

  可,顾皓辰现在所拥有的都是顾父给的,想来,多少也比普通人强些。

  “这是兄长的亲事,表妹若有这个心思,不若寻人去问问,若是能成,想来兄长会欢喜的。”顾夭夭这话,倒是说的诚心实意。

  在顾夭夭眼里,现在的李语诗跟那楼里的姑娘没有任何的区别,不都说了吗,女表子配狗,天长地久。

  多好的姻缘。

  得了顾夭夭的这话,李语诗便看向了叶母。

  这亲事自然是要是有人与顾皓辰提的,可是这人,李语诗还是希望,叶母能出面。

  这样,她面上总是有光的。

  叶母感觉到李语诗的视线,却没有急着开口,过了良久才叹了口气,“罢了,你寻个人家定下来也挺好的,若是真的成了,与人家好好过日子,莫要再这山望着那山高,做些个糊涂事。”

  一顿,才又说道,“等你成亲的时候,派人与姑母传个话,姑母等着给你添妆,现在就不让你带回李家了。”

  带回去,估摸东西最后也落不到李语诗的手里头。

  这也算是自己,为她多做的考虑。

  一听叶母这么说,李语诗便明白,叶母这是没打算插手她的事,不由的急切的唤了一句,“姑母,您就真的不管我了吗?”

  她都准备嫁人了,以后再也不会纠缠叶卓华了,自己的亲姑母,难道还要与自己记仇吗?

  听了这话,叶母无奈的摇头,“我会多准备些添妆的东西。”

  这便是自己给她最大的体面。

  抬手,挥了挥,让下头的人将李语诗送走便是。

  “姑母!”李语诗不敢置信的看着叶母,总不敢相信,她真的能做到这般绝,“您变了,您变了!”

  耳边听着李语诗的指责,叶母缓缓的闭上眼睛,“语诗啊,你怎么还不懂?”

  不懂,她们回不去了。

  不懂,为了李语诗叶母到底差点丢了什么?

  不懂,作为姑母,叶母对李语诗已经仁至义尽了。

  便是在刚才,她在外头磕头的时候,也都是在逼叶母出面罢了。

  过来见礼,她哪里有那么动情,不过还是想耍小性子不想在顾夭夭面前低头。

  看着李语诗如此落魄,在李家肯定受尽刁难,可能出来估计也说了不少软话。

  其实,李语诗会看人眼色,只不过,她只看惹不起人的脸色,谁对她好,反而成了她恣意妄为的资本。

  叶母一直有头疾,李语诗从来没有惦记过,每一次想起叶母来,都是为了求得什么好处。

  这一次次的,再热的心也会结成冰。

  将头扭在一边,“这么冷的天赶紧回去吧,若是回去晚了,你父亲该会担心了!”

  李语诗很想大声的说出来,她的父亲才不会担心,就算她死在外面,父亲也不会担心,不定还会高兴的拍手,终于少了一个讨债鬼。

  终于,少准备一个人的饭了。

  只是,没有人关心,她说给谁听?

  瞧着下头的人将李语诗连拉带拽的将人请了出去,叶母的视线放在了李语诗未喝一口的茶杯上。

  有那么一瞬间,叶母都想将人唤回来,让人给她准备棉衣。

  随即,叶母轻笑一声,她恍然间想起了一句话,“慈母多败儿。”

  若不是从前她对李语诗纵容太多,也不会让那孩子胆子大的什么都做,也许,就不会是现在的下场。

  此刻,头又觉得一阵阵的疼。

  看着叶母面露痛苦的神色,顾夭夭赶紧让跟前伺候的嬷嬷,给叶母捏一捏。

  毕竟,她常在叶母跟前伺候,自是熟悉这手法的。

  过了一会儿,叶母舒缓过来,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恍然想起来,顾夭夭刚成亲的时候,便注意到自己的身子不好,不只一次的提起。

  这孩子瞧着,生气的时候脸冷,可心却是热的。

  叶母拉住顾夭夭的手,“放心,母亲不会再管了。”

  性情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李语诗巴结如韵郡主的事,她次次也能看在眼里,也许,就算没有自己,生在那样家里,李语诗也不能,过的单纯。

  这,却也是及其无奈的事情,若是李语诗心里有怪的,那便只能怪她投错了胎。

  “母亲做主便是。”李语诗到底是叶母的娘家人,顾夭夭自不方便说的太多,尤其是,叶母对李语诗的态度,也算是冷淡。

  叶母想冲着顾夭夭笑一笑,可到底有些牵强,看见李语诗现在过的这般凄惨,她心里自也不舒服。

  “那你歇着,娘先回去了。”叶母与顾夭夭闲聊了两句,便站了起来。

  顾夭夭一直将叶母,送在了大门外。

  雪,又开始下的急,顾夭夭缩了一下脖子,赶紧快步走了回去。

  在顾夭夭跟前叶母自不能表现的太过,等着回到主院,脚下的步子立马慢了下来。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下头的人看叶母脸色很差,有些担忧的问了句。

  出来的是时候,雪还没落,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将地上盖满了,叶母的头上落的也都是,点点的容入发丝,就如同生起了白发一般。

  婢女已经先跑回去取油纸伞,等着对方拿过来,嬷嬷赶紧接过来打开,护在叶母的头顶。

  叶母只是微微的抬头,直到被油纸伞挡住了,头顶的那一方天地,这才回神。

  “无碍,回去吧。”叶母摇了摇头,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刚才想的,却是李语诗会不会冻坏了。

  叶母跟前的嬷嬷,是新上来的,原先是在外院伺候的,后来赵嬷嬷送了庄子后,她才被挑上来的,不管如何,到底也是府里的老人。

  叶母的心思,她也能猜个七七八八的。

  “夫人莫要担心,表姑娘回的那是自己的家,有生她养她的父亲,该是出不得大事的。”都道是,虎毒不食子,她们便不信了,那位虽然不明事理,却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冻死。

  自然,内宅子里多的是龌蹉的心思,李语诗定然是要受些罪的。

  这道理叶母自然也知晓,可就是控制不住的惦记。

  “不若,老奴去帮您敲打敲打李家,少夫人那边该也不会说什么。”嬷嬷思量片刻,最终想了这么一个法子。

  只要不将李语诗接来,不在顾夭夭跟前碍眼,想来顾夭夭也不会在意的。

  听了这话,叶母的眼睛瞬间亮了,可随即又黯淡下来,“罢了,旁人家的事便不管了。”

  如今叶家的风头正盛,不说成日里巴望着给叶家送东西的官员。

  就那养子,早就出了顾家,那算个什么东西,李家那边还巴望着嫁过去。

  说白了,顾家的狗在有些人眼里都是香的,她若再一出面,再引导的让外头的人误会,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借他们的名声,若对方是好样的也就罢了,如若不是惹下祸事算谁的?

  “去打听打听,那个顾皓辰是个什么样的人?”叶母不准备出手,可却也做不到真的不管不问。

  李语诗虽然毁了,可也算是出生官宦,说白了就是给个奴才做续弦,也算是低嫁了。

  若对方再不是个好样的,那李语诗图什么。

  如若顾皓辰现在还养在顾家,叶母自然不会担忧,问题是人已经离开了,说句难听的不定就是被撵走的。

  既如此,自要好生的打听。

  顾皓辰那边,也没人给他打掩护,周边住的都是市井之人,想打听个事也很容易。

  到了下午的时候,嬷嬷便得了消息禀报了叶母。

  “也不知道,表姑娘那边如何看的上那人的。”这是嬷嬷回来的第一句话。

  今日她也见着顾皓辰了,听说那养子该是与顾明辰相差无几的年龄,可没想到见了面,竟瞧着得有叶父那般大,而且肚子还挺着,眼角都是皱纹,穿的衣服也脏兮兮的。

  该怎么说呢,瞧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

  不,应该说比普通的庄稼汉,都还要差那么一点。

  都这般落魄了,顾家也没有管,怕是真如叶母所想的那般,估摸是犯了错被撵出去的。

  若真是顾家的罪人,聪明的也知道,不能巴着顾皓辰。

  而且,嬷嬷闪过一丝犹豫,到底还是与叶母禀告了,听下头的人说,顾皓辰的正妻是因为偷人被打死的,这事还惊动的刑部的大官。

  “绦之?”叶母不由的问了句。

  市井之人不懂得里头关系,可是叶母却明白,顾皓辰的事闹的刑部,必然会惊动叶卓华。

  叶母总觉得,叶卓华该是于这顾皓辰不相熟的,叶卓华过去看着是合情合理,可总让人觉得有那么一丝别扭。

  “可要将周大人唤过来问问?”看着低头思量,嬷嬷从旁边问了句。

  叶母微微拧眉,随即摆了摆手,“罢了,他们自己心里有数,你还是亲自跑一趟李家,告诉他们这亲事还是作罢的好。”

  不管他们这些人里头有什么事,顾皓辰已经摆明了,不是好去处。

  待下头的人离开后,叶母跟前清静了下来,不知为何总是想起,叶卓华从前说的,顾夭夭是他用手段骗来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

  这人啊,对于这种让自己感觉到疑惑的事情,越想便会越好奇,越想弄明白这里头到底出了什么事。

  开口,已经将下头的人给唤进来了,叶母随即轻笑一声,自己这又是老毛病犯了吗?

  “等少爷回来,给那边送个消息,让他自己将顾皓辰的事处理妥当。”话到嘴边,叶母生生的改了口。

  无论从前发生了什么事,总是过去了,现在俩孩子好好的才是正道。

  现在李家盯上了顾皓辰,一定不是第一个或者最后一个,让他心里有数,若是有什么不能让旁人知道的事,该做便做干净些。

  莫要给旁人留下把柄。

  另一边,晌午用了膳,顾夭夭也没有睡意,便站在窗边,看着外头的雪。

  将那琉璃瓦全都盖上,白茫茫的四方院子里,突然有一种自己很渺小,终身都逃不脱的感觉。

  一时间,有一股子悲凉的感觉。

  手,慢慢的抬起,想接住这飘扬的雪花,看着他冰冰凉凉的融化,这种感觉反而更浓了。

  此刻,突然间格外想念叶卓华。

  也不知道,叶卓华说是有事,现在去了哪?

  若是平日里,顾夭夭想起叶卓华,一定会先去打听叶卓华的踪迹,可此刻,她却是先让人备了马车出门。

  人,直接朝刑部方向走去。

  而后,再派人打听。

  因为雪大,路上的行人匆匆,耳边似也没有平日里叫卖的声音。

  顾夭夭捧着手炉,却不愿意一直在马车里闭目养神,而是一直掀了帘子往外瞧。

  “停。”顾夭夭突然朝前头喊了一声。

  婢女不知道出了何事了,赶紧朝着马夫喊了一声,马车停下,顾夭夭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人。

  她,着实没想到,竟然会瞧见顾皓辰。

  此刻他在一家,很小的包子铺跟前站着,有些焦急的看着这天。

  想想也是,这样天气,生意肯定很受影响。

  生意?顾夭夭微微挑眉,原来李语诗说的顾明辰做了一点小生意,竟是卖包子,确实挺小的。

  一阵风来,吹得顾皓辰直跺脚,而后清楚的看见鼻涕出来了,他想也没想,直接用袖子擦了一下,而后双手塞入袖子中,整个人缩着靠着墙边,看着来往的行人,即便瞧着他们行色匆匆,但是但凡有过来的,他都会喊一声,“包子。”

  顾皓辰喊了几声后,总觉得好像有人盯着自己,抬头,朝前头看去。

  便瞧见了,对面的那辆马车。

  隔着风雪他还是看清了,对面马车上从帘子里露出来的脸。

  多少次午夜梦回,都念念不忘的脸。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眼神能差一些,这样就不必瞧见顾夭夭眼底的厌恶。

  他想要上前去打声招呼,可是脚下如同灌了铅根本动弹不得,而那声夭夭妹妹,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而随机反应过来,赶紧低头缩回了铺子里头。

  希望,自己这般狼狈的样子,莫要让顾夭夭瞧见。

  即便,知道这希望,及其的渺茫,哪怕是自欺欺人,这样心里还能舒服一些。

  靠在门板上的时候,突然间有一阵恍惚,好像上辈子他也曾被人唤做少爷,怎么就,落到了这般境地?

  看着顾皓辰跑到里头藏了起来,顾夭夭便吩咐下头的人,可以继续往前走了。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知道你过的不好,我便放心了。

  不过,顾夭夭突然想起来,李语诗从前心心念念的便是要嫁给叶卓华,如今却挑了这么一个玩意。

  这是,求玉不得,屎也可以?

  唇间,噙着一丝笑意,也不知道,叶卓华知道后,会不会,觉得恶心。

  马车快走到刑部的时候,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说是已经探得了叶卓华的踪迹,此刻正在叶家旁边的客栈里。

  顾夭夭让马夫调转马头,去客栈寻叶卓华,只是,却不明白,叶卓华去客栈做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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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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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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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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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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