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贵人来了,失迎失迎。”赶紧将木板挪至旁出,请叶卓华进来。
对于叶卓华他的印象却是很深的,前些日子打的那个步摇,便是连他都觉得好看。
样式独特,最主要是银钱丰厚。
昨日还与家中娘子念叨,只盼得这贵人多来几次,才好。
没想到今日夜里便来了,莫不是家中有神明,听见了他的心声了
叶卓华嗯了一声,便进去转了转,他这里有自己打造的,也有准备好的成品,叶卓华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一个刚出雏形的杆上。
所谓的雏形,也只是杆的雏形。
而后,让周生拿银钱,买下来。
“贵人您常来。”倒是让掌柜的乐了,一屋子东西,只挑了一个不值银钱的,大晚上也不知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有钱人家的贵人,可不是他们这种平头老百姓能想明白了的。
叶卓华将杆握在手里,而后继续往前走。
周生不知晓叶卓华这是在寻的什么,只能在后头跟着,过了好一会儿总是克制不住好奇的心思,“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
手里握着凶器,莫不是在寻一块可以下葬的地方?
自然这话,周生也知道不好真的说出来的。
叶卓华哼了一声,“我便这般好打发?”
今日顾夭夭的塌,他已然是上定了。
终于,在路过一家酒坊的时候,叶卓华的眼睛一亮,都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不就是机会。
让周生去里头买了一壶酒,而后全都撒在自己身上,酒壶猛的一扔,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与夫人禀报,就说我吃酒买醉,却偶遇敌人,一心求死!”
而所谓的敌人,正是同样在吃酒的如韵郡主。
周生有些不放心拽了一下叶卓华,“主子,这万一夫人已经睡了,您的戏台不就白搭了?”
毕竟,如韵郡主是未来太子妃,出个好歹也不好看。
叶卓华抿嘴轻笑,“她不会睡的。”
倒也不是为自己留门,是因为夏柳没回来,她定然是会等夏柳的。
看叶卓华主意已定,周心中暗暗说了句,保重,招呼着暗处的人,将叶卓华保护好了,便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回府。
另一边,顾夭夭回去后,当做无事的准备歇息,只是看到案前摆着叶卓华的东西的时候,微微有些愣神。
随即轻轻摇头,只暗暗说,想这些做什么?
“姑娘。”夏柳将人送到后,便匆匆回来,从门外试探的唤了一声,不知顾夭夭可歇下了
“进来。”顾夭夭将手里的随手拿起摆弄的册子放下,抬头看着夏柳。
夏柳进来见礼,因为盘下许多客栈的后,做了生意打听事便也快了,是以才能准确的寻到,顾子皿的下落。
“主子,已经安顿妥当,这是顾子皿要奴婢还给主子的。”说着,从袖里取出了,那根叶卓华送给顾夭夭的步摇。
顾夭夭轻轻点头,让她将步摇放置在一旁。
这举动倒是在意料之中,顾子皿如今到底还是书生意气,自己都表明身份了,他若再拿着这物件,倒显得他小气了。
所以这步摇,迟早得还回来。
夏柳瞧着顾夭夭的脸色,其实她若是想寻顾子皿,平日里有的是法子,偏偏非要选择今日,还非要折腾那么些花样,说白了就是故意气叶卓华。
“姑娘若是不讨厌姑爷,听奴婢一句劝,莫要做了什么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夏柳到底忍不住,逾规的说了句。
不讨厌?
顾夭夭轻笑了一声,“那你说,华夫人讨厌文候吗?”
这话,不知从何说起,不过京城里还有当时的传言,一双璧人走到如今局面,总是让人唏嘘,“大约,从前是不讨厌的。”
也只能如此,说一句。
顾夭夭笑着点头,是呀,从前不讨厌。
而后,抬头看向那步摇,“让人多留点心,莫要让顾子皿觉得,自己这只是个工具。”
书生,便该有书生的骄傲。
便才会,为了心中所想,便是撞的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姑娘,莫要怪奴婢多嘴,这个顾子皿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若是真需要一个书生,学堂里多的是。
至于身份,一个外室之子,难登大雅之堂。
“我这人着实懒的很,能一劳永逸的事绝不想多费心思。”顾夭夭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轻轻的叹息。
上辈子操劳而亡,今生所求不多,剩下的便是惜命。
夏柳点头,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两个人正说着话,听着外头传来了周生的声音。
顾夭夭微微的拧眉,也不知晓叶卓华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不过,到底是让周生进来回话。
不过外男到底不方便,顾夭夭让夏柳伺候自己穿好外衣,在外厅等周生回话。
“夫人,救命。”周生瞧见顾夭夭后,扑通一声跪在顾夭夭的跟前,一脸的悲戚。
“这是出了什么事?”夏柳紧张的问了句。
可是头一次,见周生这般失态。
“起来回话。”顾夭夭也难得的,一脸严肃。
周生装模作样的抽泣了两声,不过怕顾夭夭瞧出端倪来,还是用袖子将整个脸都给挡住了。
“夫人,求您出手救救主子,主子今日在外头买醉,却不想遇见了如韵郡主,您也知道她与主子有过节,此刻正要逼主子去死,主子今日难受,跟前没带几个人,他们自不敢对如韵郡主如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受辱。”周生说着,还不忘每一句后头,跟着抽泣一声。
当初文候曾提过,要叶卓华迎娶如韵郡主,想来两人便是在那时候结下了梁子。
夏柳有些焦急的望着顾夭夭,如韵郡主被惯坏了,下手没个轻重,若是真出意外该怎么办?ωωω.χΙυΜЬ.Cǒm
顾夭夭却一脸的淡然,“你们刑部,还有怕的人?”
不说只是一个如韵郡主了,就是华夫人亲临又如何,诰命再高不过是个内宅妇人,还能将朝廷大员如何?
周生被顾夭夭堵了险些说不出话来,只能假装哭泣,心中暗骂自己来的匆忙,这么大漏洞都没有发现。
心里也怪叶卓华,平日里那般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睁着眼说这般瞎话。
“夫人误会了,今日跟着主子的,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哪里敢与贵人僵持?”周生勉强,想了这么一个借口。
顾夭夭听的冷笑一声,“那你呢,你跑回来做什么?”
周生的话在一定程度上,自代表了叶卓华,他连叶母都敢顶撞,还怕如韵郡主?
周生被逼问的无话可说了,想了片刻最后一咬牙重新跪在顾夭夭的跟前,“夫人明鉴,小的有些话总不好明说,主子吃醉了酒,如韵郡主也吃醉了,此刻正抱着主子唤临礼,小的跟前都是粗人,也不敢贸然拉开,万一碰着不该碰着的地方,那必然是杀头的大罪,若是夫人没空亲自处理,只求夫人许几个丫头给小的,小的让人围着酒馆,怕也拦不了多长时间。”
这般一说,虽然荒唐可却也说得通。
这临礼是当今太子名讳,吃醉酒的人认错了人,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无论什么原因,未来太子妃抱上了一府尚书,若是传出去了,自是一厢丑闻。
这般棘手,着实也不是周生能妥善处置的。
顾夭夭的眼神闪了闪,到底还是站了起来,“去瞧瞧吧。”
若真是这般,今夜怕是会见血的。
“你的人手,够不够?”顾夭夭转头,突然问了周生一句。
周生好不容易说动了顾夭夭,真擦着额头上的汗,被顾夭夭这般一问,吓的脸色都变了,将身子站的直直的,“回夫人的话,应该,应该是够的。”
迟疑了片刻,想着该如何回答。
顾夭夭听后也没再多问,便只带了夏柳一人,免得知晓的人多,牵连的人便更多。
一行人,一路匆匆。
到了酒馆外头,果然瞧见刑部的人,正在门口守着。
周生也不知晓,里头到底出了什么事,只能硬着头皮,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夭夭皱着眉进去,只是眼前的这一幕,她不知该如何处置。
所谓的行凶之人,此刻被绑在柱子上,用一双要吃人的眼睛,瞪着自己。
而她跟前的婢女,一个个脖子上都架着一把刀,被刑部的人压的死死的。
叶卓华此刻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那个金杆上下端量。
只是,顾夭夭一眼便瞧见了,叶卓华的右手有伤。
坐到叶卓华这个位置,能伤他的人已然不多。
顾夭夭往前走了一步,老远便闻到了,叶卓华身上的酒味,瞧着那衣服都是湿的,知道是喝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泡在了酒里了。
听着声音,叶卓华猛的抬头,瞧见是顾夭夭过来,不由的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忽又想起什么,赶紧将那杆藏在身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听着叶卓华的声音还算清明,该不是那种能被如韵郡主抱上的样子。
顾夭夭没理会叶卓华,而是抬手让下头的人先放开如韵郡主。
“叶卓华,你敢伤我,我定不饶你!”如韵郡主揉着胳膊,原本心中烦闷出来解解气,谁知晓竟会遇见叶卓华这个晦气的,更没想到,叶卓华竟然胆子大到这般地步,竟敢伤了自己。
这口气,她绝是咽不下去。
只瞧着这夫妻俩碍眼的很!
顾夭夭斜了如韵郡主一眼,点头朝旁边刑部的人,问了一句,“说,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告诉你,这口气,本郡主绝不咽下!”看顾夭夭一来,便是一副高高在上要审问的样子。
如韵郡主自是不愿意,论品级,自己是郡主她不过是县主,凭何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顾夭夭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盯着她点名的人。
那人低着头,只能如实回答。
说着叶卓华一进来,便听着如韵郡主在这说顾夭夭的坏话,一个生气便将如韵郡主的桌子的掀了。
自然如韵郡主也不是好惹的,当下亮了武器,伤了叶卓华的手,叶卓华便让人将如韵郡主给压了。
顾夭夭听的头疼,这都多大的人了,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闹的这般难堪?
回头瞪了一眼周生,还说什么认错人,简直是胡编乱造的。
“带回去歇着。”顾夭夭挥手,让下头的人过来扶叶卓华。
“顾夭夭,本郡主说话,你当听不到是吧,伤了本郡主还想走,你做梦!”如韵郡主当下便要将人拦着。
顾夭夭冷冷的看着如韵郡主,一步步的靠近,“你若是还想被绑着,只管在这里与我废话!”
如韵郡主被顾夭夭瞪的连连退后两步,可还是抬起了头,“放肆!”
“放肆?”顾夭夭微微挑眉,突然从旁边经过的侍卫伸手拔了刀架在如韵郡主的脖子,“我放肆,也不是这么一两次了!”
那明晃晃的刀,一点点的用力,如韵郡主紧紧的拧眉,已经感觉到,一阵阵的刺痛。
可还是将下巴抬的高高的,“有本事,你杀了我!”
她倒是不信顾夭夭真有这个胆量,可就算有又如何,她真将自己杀了,华夫人绝不会放过她!
包括自己的父亲,也一定会向她,讨回公道。
“莫要脏了手。”顾夭夭的眼微微的眯了起来,正要用力,手却被叶卓华拦住了,正放在她握着的刀柄上,一点点挪开,“不值得。”
顾夭夭紧紧的抿着唇,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不是说买醉?这么大的酒气怎么还这般,清明?”
“若不是这般,你能来吗?”声音里,清楚的传来一股子,无奈的感觉。
顾夭夭将刀扔给叶卓华,“我便知晓你,没句实话。”
至于旁边,瞪着眼的如韵郡主,被彻底的无视了。
仿佛不过是,人家夫妻俩跟前的摆设罢了。
只是刚想说话,被反应过来的周生,找人给挡住了。
叶卓华跟在顾夭夭后头便走了出去,“你不觉得,应该与我解释解释?”
听了这话,顾夭夭微微的拧眉,“我凭何要同你解释?”
莫不是以为自己是他什么人?
看顾夭夭一脸的不悦,若是从前叶卓华自然是见好就收,可今日,想想顾夭夭去青楼寻小倌,还将自己赠给她的东西,随手便给了旁人。
无论她有什么理由,叶卓华心里也还是始终不痛快的很。
“莫不是,你要看婚书?”无论如何,自己总是她的夫君。
听着他还敢提婚事?顾夭夭斜了叶卓华一眼,“婚书这东西,当着觉得有用?”
且,自己又不是头一次,拥有这东西。
后头的话,没出声音,可看嘴形,他该是明白的。
听闻顾夭夭还敢提从前的事,叶卓华都被气笑了,“夭夭啊,你莫不是忘了,我是什么样的人?”
上辈子,踩着那么多人头上去,想来名声定没有多好。
这辈子,纵然他小心谨慎,可做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也算不得什么道义!
顾夭夭站直了身子,她自然记得叶卓华的名声,可那又如何,“那你觉得,我是好人?”
她烧死妾氏,害死夫君,手段亦能称一声狠辣。
叶卓华听后没有立马接话,而是抬手鞠起顾夭夭的头发。
顾夭夭自是下意识的便要躲开,可这次叶卓华许是动了气,却没有如顾夭夭的心愿,几番挣扎终是顾夭夭败下阵来。
人被囚与马车之间,只冷眼看着,叶卓华对自己的发丝,爱不释手!
呸!
顾夭夭想到自己用的这个四个字,不免在心中唾弃了一句,就叶卓华这小人样子,如何能配的上,这般高雅的话。
叶卓华看着顾夭夭一脸的平静,忍不住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鼻尖的碰触,清晰可见。
差一点点,就可以碰到那日思夜想的柔软,可是,在看到顾夭夭眼底的清明的时候,他承认有些怂了。
“今日,没带父亲给你的人?”若是从前,他在大街上行这般举动,不定就有人会上来阻止。
“你觉得我需要?”顾夭夭突然抬手,照着叶卓华的脖子劈了上去。
顾夭夭到底是出生武将,出手迅速,离着这么近便是叶卓华也不得不避开,只是手划过马车,已经凝固的血迹,又被挣开。
一点点血迹,掉在地上,透出淡淡的腥味。
夏柳在旁边瞧的紧张,虽说叶卓华从未伤害过顾夭夭,可今日有了误会,叶卓华不定吃醋,且又见了血,万一失去理智?
叶卓华的视线扫过自己滴下的血迹,唇间的笑意到底变的冷些,“与我动手?当真觉得,我拿你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吗?”
突然拽向顾夭夭的胳膊,将整个人拉在肩上扛着。
“都不许跟着!”抬脚往前,丢下这么一句话。
今日,顾父的人不在,自是方便了他。
“姑娘!”夏柳惊的便要追上去,却被周生给拦住了。
“你让开!”夏柳冷冷的瞪着周生。
周生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小姑娘,你是不是不知晓什么是夫妻?人家两口子说话你老是参合什么?”
“可是!”夏柳下意识的便要反驳。
什么夫妻,顾夭夭与叶卓华还是清白的。
“没什么可是,人家是领了婚书的正儿八经的夫妻,出什么事也都是情趣,你懂得什么?”周生急切的打断了夏柳的话。
夏柳冷着眼看周生,“周大人,我与你并不相熟,咱们各为其主,若是今日我在这出事,我想你一定好过不了,所以,赶紧给我滚开!”
夏柳也动了怒,今日到底与寻常不同。
就算是她现在过去,寻不到顾夭夭,可以能赶回叶家,吩咐下头的人,去将顾夭夭寻来。
总之,绝不让叶卓华欺负了顾夭夭。
周生轻轻的揉着眉头,“你这丫头怎么倔的很,知道什么要夫妻吗?要不然,哥哥教教你?”
夏柳看着周生的眼神一变,嘴里挂着一丝别有深意的笑容,心里咯噔了一下。
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哪里经过这般场面,“你,你要做什么?”
如今叶卓华不在,下头的人都哄笑起来,“周哥,厉害啊。”
周生抿着嘴,在夏柳避不可避的时候,学着叶卓华的样子,突然将人拽在自己跟前,手腕上用力,将人扛了起来。
“赶紧收工歇息。”冲着下头的人交代了句。
折腾了大半夜,也该回去睡个好觉了。
另一边,顾夭夭被扛着都觉得有些脑充血了,正想着,要不要寻个东西,照着叶卓华的后背刺一下,让这人长些记性。
可还未付诸实施,叶卓华突然停了下来,顾夭夭只觉得身子猛的一晃,头倒是朝了上。
人换成了,被叶卓华背着了。
“我有话要说。”顾夭夭还没开口训斥的时候,叶卓华突然严肃的说了句。
骂人的话在嘴边,生生给咽了回去。
“夭夭啊,你有没有想过,若我当初没有离开顾家,不顾旁人的目光与你成婚,在顾家被推到断头台,或者像我家一般被流放的时候,待回头,你可会后悔?”原本,他不想将话说的这般煽情。
以为将人拐到家,成了自己的妻子,左右跑不了,慢慢的入她的心便是,可今日的一幕,让他憋的发狂。
叶卓华的话,顾夭夭自是懂得的。
那时,他们没有自保的能力,没有提前知晓的本事,若真成了亲皇帝必然盛怒。
见顾夭夭不说话,叶卓华继续问了句,“待我大成归来,你以嫁为人妇,若我以权压人强行让你回到我的身边,京城的流言你可能受得住?”
顾夭夭依旧咬着嘴唇,良久没有说话。
叶卓华等了一会儿,瞧人不吱声,才在路边将人放下,定定的看着顾夭夭,“所以,你一直气我做什么?”
难得重来,重来到没有悲剧的时候,何苦念着从前不忘。
顾夭夭避开叶卓华的视线,“那么你走的时候,就不能解释一句?”
害她一直以为是顾家的人撵走叶卓华,是顾家的人故意拆散他们,所以行事愈发的偏激。
听了顾夭夭的指责,叶卓华轻哼了一声,“我若告诉你,你会安心的嫁给旁人吗?”
这话,顾夭夭倒没想过,会吗,也许会可也许不会。
到底是因为形势迫使,叶卓华不得已才与自己分开的,自己也许会担心,会惦记。
看顾夭夭又不说话了,叶卓华才抬手帮她顺了顺头上被风吹乱的发丝,“我那时候是去卖命的,我怎么舍得让你,一直等着我。”
他觉得,人生漫长,也许忘记一个人很容易。
更何况,顾夭夭比他小,也许在那件事上还没有开窍,总有一日,她会遇见让她欢喜的人,然后忘了自己。
即便心痛,可叶卓华还是这般选择。
自以为,在那时候是对顾夭夭,最好的安排。
后来回来后,顾皓辰已经是侯爷了,他们锦瑟和鸣,是京城的一段佳话。
自然,顾皓辰背地里也不干净,可是顾夭夭喜欢啊,叶卓华那时候便想着,只要顾夭夭喜欢,即便是个畜生,他要会教对方学会,两条腿走路。
后来,顾皓辰是被顾夭夭亲自检举的。
那一瞬间,仿佛一切都明了,原这一生便是个错误。
想到得到顾夭夭去世的消息,他被痛心和悔恨所淹没。
以为已经过去的事,在这个时候想起,依旧让人难受的很。
叶卓华的手一直在摆弄顾夭夭的发丝,顾夭夭觉得头发有些痒,便想要抬手打掉叶卓华的手背,可却没想到,一抬手有什么东西,冰凉的掉在自己的手背上。
猛地抬头,却瞧着叶卓华无声的落泪。
顾夭夭紧紧的抿着嘴,一时间不知晓该说什么。
“对不起。”这话,不是叶卓华头一次说,可却是头一次这般郑重。
顾夭夭终是将视线挪开,“我还是那句话,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会被原谅,不是所有的错过,都可以重来。”
终是,千疮百孔的心,哪里还有再爱人的本事?
叶卓华抹了一下眼角泪,“所以,无论你原不原谅,这都将是我最后一次说。”
而后,身子突然靠的顾夭夭更近了,“叶夫人,这辈子我绝不放手,早一日或者晚一日接受我,我反而不急了。”
唇间噙着一丝笑意,他手段耍尽,就是为了迎娶顾夭夭过门。
只要嫁给自己了,天皇老子也别想分开。
这个傻姑娘,还相信自己说的什么合作,从一开始,他就奔着天荒地老去的。
刚才还有片闪神,或者有那么一丝犹豫,此刻却冷下脸来,“你又耍我?”
她就说,怎么就那么碰巧遇见如韵郡主,怎么手上还拿着一个没成品的步摇,感情又是在演苦肉计。
而且,她还信了周生那乱七八糟的屁话,竟跟前连个自个的人都没带。
看顾夭夭生气,叶卓华忍不住轻轻捏她的鼻尖,“我倒不擅长骗人,骗人的是周生。”
他便是知道周生这个人,满嘴不着调,不过,用来骗顾夭夭,刚刚好。
顾夭夭冷冷的看着叶卓华,“叶大人,好算计。”
又一次,落了圈套。
“既然知晓了,不若就从了我,也省的你这一次次的被我哄骗。”手再次试探的靠近,这一次,可不是头发,而是冲着顾夭夭的脖子去的。
想着,将顾夭夭的脖子揽过来,而后靠近自己。
再然后让她无法挪动,自己便可以为所欲为?
只是想法太过于美好。
啪!
这一声,将他唤醒。
叶卓华眯着眼睛,没想到顾夭夭真的会对自己动手,揉了揉脸还挺疼。
顾夭夭不过是下意识的动手罢了,看叶卓华似乎有些生气了,紧紧的抿着嘴也不说话。
“打我?”叶卓华微微的挑眉,心里突然想起,听下头人说瞧的什么本子,上头便说,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
看着顾夭夭,一脸你耐我何的样子,眼睛忍不住弯了下来。
而后,手开始解自己领口的扣子。
顾夭夭一看叶卓华的动作,脑子嗡的一声,“叶卓华你做什么?”
叶卓华当没听见,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但瞧着顾夭夭想走的时候,抬手将人给拦住了。
一只手,禁锢着顾夭夭不让她乱动,另一只快速的解下盘扣。
“叶卓华,逼我?”顾夭夭冷哼一声,她不过是因为日子还能过的下去,便勉强的在叶家待着便是。
可若叶卓华放肆到这般地步,她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再留下来。更不认为,现在的自己,还应该将委屈无声的吃下去。
话音落的时候,叶卓华的外衣正好解开,在顾夭夭的注视下,将外衣落在顾夭夭的身上。
“这么冷的天,莫要冻着了。”叶卓华带着气出来的,自然是没想那么周到,连个袍子都没披。
至于顾夭夭,都听说出丑闻了,自然更没有那个心思。
将外衣披在顾夭夭的身上,叶卓华只剩下的白色的中衣,而后背过身子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放心,给我俩胆我也不敢动你,上来,背你回家。”
这话,叶卓华说的自然不假,今日耍了心思让顾夭夭自己出来,能靠近一些已经不错了,若是真犯了糊涂,将人气了顾家。
就顾父的性格,不得将叶家的房顶都掀了?
还有顾老太太,护短的很。
顾明辰与他虽说是同僚,可顾夭夭只送个信,让他参自己一本,那可是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的,妹婿同僚这个东西,在顾明辰眼里就是屁!
至于冯泽,那更不用说了,只要顾明慧开口,莫要说自己了,就是冯将军都得靠边站。
想想,就有些头疼。
他费心费力的掌握局势,顾夭夭只将顾家的人捧起来,便让自己动不得。
若是怀了鱼死网破的心思也就罢了,但凡还想要与顾夭夭和好,那是半点错都不能范。
上回,带石头的凳子,那股子痛他还记忆犹新。
原本还有些生气的顾夭夭,听着叶卓华这般抱怨的很,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我自己有腿。”
叶卓华哼了一声,“你这两条小腿能走到家?明日祖母过来,你让她老人家看见你一瘸一拐出现,估摸也不用谈了,直接找族里来人商量和离。“
就老太太宠顾夭夭的架势,叶卓华说的自是毫不夸张。
顾夭夭哼了一声,不过还没有动,“那,倒是省了我的事了。”
叶卓华回头瞧着顾夭夭,嘴角冷冷的一笑,“族里来人我便会放手了?左右我不舒服,那大家都别舒服了。”
反正,死也不放手。
顾夭夭原本已经动摇了,看叶卓华这般样子,火气又上来了,“你是在威胁我?”
叶卓华也没回话,直接将人拽在自己背上,“让你上来便上来,害羞个什么劲?”
顾夭夭看着叶卓华的肩膀,若不是用仅剩的理智克制着,此刻定然狠狠的咬上去,不见血绝不罢休。
不过嘴上,却是不客气,“害羞?莫不是你有什么错觉,我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什么场面没见过?”
听了顾夭夭的话,叶卓华轻轻的叹息,“你可真知道,如何往我心口扎刀子。”
顾夭夭不屑的哼了一声,不过是上辈子成过亲而已,活到那个年岁,成个亲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话到嘴边,又给也咽了回去,活了那么大年岁,可有个人始终没有成亲。
唯一被人传出来的外室,李语诗,还将人充了军女支了。
这般一想,似乎,他说的从前情深,也不是骗人的话。
两个人突然安静下来,显得耳边的风声异常的凛冽。
黑暗中,叶卓华只穿着中衣,衣摆在风中摇摇晃晃的,可额头上全都是汗。
渐渐的,听着呼吸都急促了些。
“将我放下来吧。”顾夭夭到底没沉住气,说完便要挣扎下来。
叶卓华的手却揽的很用力,不让顾夭夭动弹,“怎么,心疼我?”
顾夭夭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莫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吧,是你将人撵走的,落的这般下场,也是活该!”
好好的马车不坐,大半夜的非要走回去,累死活该。
叶卓华停了一下,而后又继续往前走,“即便我不让他们走,他们也不敢跟着,毕竟,谁知道戴了绿帽子的男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不过,顾夭夭啊没想到你胆子大的很,连青楼那种地方你都敢去,是不是这世上就没有你不敢的事。”
“或者,哪一日我醒来塌边睡个男人,也应该淡然的应对?”
叶卓华的话,一句接着一句,仿佛顾夭夭去青楼的事,准备定在耻辱柱上,一遍遍的念着,一遍遍的让顾夭夭自醒。
“闭嘴!”聒噪的让顾夭夭都心烦了。
“你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你嫁人了?是不是我不碰你,你就没这个自觉。也就是现在我脾气好,若是换成从前,我定不饶你。”所谓的脾气好,不过是因为,后悔磨出来的。
上辈子位置站的越高,心里便越空,那脾气便不受控制的更大。
杀人,也都在一念之间。
叶卓华的话顾夭夭是越听越听不下去,“姓叶的,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拼,你要怎么拼?”叶卓华倒是来了兴致。
大半夜的,诚如顾夭夭所言,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如何听不明白叶卓华话里的意思,而后猛地活动,便要下来。
“好了,你再这般,我不保证混乱之中手不会碰到别的地方。”终是叶卓华,又威胁了句。
“我劝你做个人!”
叶卓华冷哼一声,表示对于做人并不敢兴趣。
当然,这要看,怎么个做人法?
许是因为时间太晚,顾夭夭有些困了,又或许,因为叶卓华走了一路有些累了,总之后来,谁也没说话。
终于,看到了叶家的大门,“夭夭?”叶卓华轻声的唤了句。
“嗯。”顾夭夭含糊不清的应了声。
叶卓华看着叶家门上的牌匾,一声叹息不自觉的溢了出来,这小丫头怎么还不睡?只能任命的,再背着转了一圈。
待顾夭夭没反应的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
夏柳因着担心顾夭夭,一晚上也没睡,周生因为担心夏柳喊人,坏了叶卓华的好事,也没敢去睡,只盯着夏柳瞧。
闹的夏柳,一晚上都没去如厕,生怕周生脑子发热再跟进去。
这一会儿,肚子难受的一阵阵的疼。
人都说,活人能被尿憋死?夏柳想,她应该就是第一个被尿憋死的人。
夏柳正觉着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的时候,终于瞧见也叶卓华,“姑娘。”顾不得什么利索,赶紧迎了上去。
叶卓华赶紧摇头,用眼神制止夏柳,“莫要吵醒她。”
趁着烛光,夏柳瞧着顾夭夭缩在叶卓华的外衣里,脸微微的发红睡的香甜,想来也没出事,点了一下头,轻手轻脚的给顾夭夭整理床。
待整理好,叶卓华背着顾夭夭进去,可却没有将人放下的意思,而是斜了夏柳一眼,“退下。”
夏柳自然是犹豫的,虽说瞧着顾夭夭睡着了,可准确的说,只是闭上了眼睛,而且闭上眼睛并是不代表是睡着了,有可能也是晕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过去好生的瞧瞧。
可是周生先一步发觉的夏柳的意图,再次动用蛮力将人给拽走了。
夏柳原本憋的厉害,又不敢挣扎的太过,只能随了周生的心意。
“你做什么,莫要以为我不敢将你如何,姑娘虽然嫁到了叶家,可却也是顾家的姑娘,若是知晓她受了什么委屈,顾家绝不会放过你们!”夏柳沉着脸,一板一眼的说道。
周生倒是很认真的点头,待夏柳说完,周生啧啧了两声,“小姑娘,那你觉得,你家姑娘会被他家夫君怎么欺负?”
“自然是打晕了!”夏柳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周生不停的摇头,“我们家主子脱了衣服将你家姑娘打晕?你来与我说说,他们是怎么打的?”
夏柳还想张嘴,只是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突然涌在脑子里。
脱了衣服打仗,还能有什么个打发?
脸瞬间憋的通红,“不要脸!”
这人还是官爷呢,怎么就这般没个正形?就不该吃官家的俸禄。
看着夏柳的神情,周生自是知晓她该是想明白了,“你说,你家姑娘都想开了让我家主子搬过去同睡,怎么你还没想开?”
夏柳想解释,搬在一起只是权宜之计。
可,可到底是在一起了。
看夏柳不说话,周生又继续说道,“我们主子可是堂堂刑部尚书,你说让人瞧见了他穿着中衣在外头晃,以后还怎么见人?我们主子可是要脸的很,若非你家姑娘愿意,他怎么会将脸面踩在地上,不管不顾。”
左右,周生将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练就的及其传神,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夏柳瞪了周生一眼,与自己这般的人理论,不过是给自己添堵罢了。
想想也是,叶卓华怎么敢欺负顾夭夭,她一会儿传下话去,让下头的人都机灵点,若是瞧着有什么不对,直接回去禀顾家人。
看夏柳要走,周生急忙追了上来,“你要做什么去?”
想着,都将话说在这般地步了,夏柳怎还不放弃?
夏柳回头瞪了周生一眼,“我要去如厕,怎么你还要跟着?”
刚才提着心没觉得什么,现在缓和过来,那股子劲倒是立马出来了。
周生自然退后了两步,干笑着挠了挠头,“怎么,小丫头瞧见我紧张的,都憋不住了?”
跟下头的人学的,有些话不经过脑子便冒了出来。
夏柳的脸再次变红,怒斥了一句,“登徒子!”便小跑着离开。
周生远远的望着夏柳的背影,突然想起来,今日是她安顿的那个顾子皿,这大晚上的,与个陌生男人相处,突然间火气就起来了。
而后,就想起叶卓华头顶那一片青青草原,慢慢的抬头,似乎自己头顶也带了颜色了?
另一边,将俩人撵出去后,叶卓华也有些发愁,想着该如何将顾夭夭放下。
若是坐着放,动作太大,怕会将顾夭夭摔着。
在床前端详了好一阵,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他从后面拖住了顾夭夭的身子,而后用腿使劲的撑着身子,一点点的将顾夭夭放下,他既要考虑不能将顾夭夭放的太重以免惊醒。
又要注意,莫要失了分寸,压在顾夭夭的身上,将人压疼了。
几番周折,终于将顾夭夭放下了,这个动作到底还是难的,只这一下整个身子都是汗。
原本想松一口气的,只是顾夭夭突然翻了个身,嘴里不知道呓语了句什么。
吓的叶卓华赶紧将顾夭夭抱住,胳膊微微的用力,就当还在背着顾夭夭,让她有点约束感。
顾夭夭在睡梦中微微拧眉,不过到底没有睁开眼,过了一会儿便睡的踏实了。
“夭夭。”待了一阵,确定没有动静了,叶卓华在旁边轻轻的唤了一声。
看着顾夭夭没反应,终是敢大口的喘过来一口气。
刚才还没觉着,此刻松下口气,只觉得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就如同针扎一般刺痛。
而且,动都不敢动。
美人在怀,原本该是满室温情,此刻,只有一个受伤的可怜人,在与自己的病痛,抗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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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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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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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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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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