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吹来这一阵风,还萦着珈儿离开时那一阵清脆的铃铃声响,也捎带着桃花瓣随风而来的阵阵清香。
这阵风就这样披在二人身上,周析一把将梁靖拥入怀中时,梁靖当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瞧着珈儿跑开,本还想着回头在周析面前再絮叨那丫头几句,是断不能预料到周析还有这一茬。
而且周析这一下,是将他抱得很紧。
就像恨不得能够将梁靖偷偷藏起来,藏到自己怀中,藏到自己衣里,替他遮风,为他挡雨。
梁靖当时是骤然愣住。
直到周析在他耳边一句,“我真他娘不舍得你走”,梁靖的心口才像是被小锤子轻轻敲打了一下那般。
不痛也不痒。
就是心里,顿了顿,好像心里那头小鹿,忽然跳得有点高,有点快。
周析为人沉稳冷静,便是往日情到浓时,也甚少会像这般炽热而沉重地说出这些话,还有做出这些行为。
周析越发将梁靖抱得紧,梁靖回过神来后,心中轻叹一声,也是忍不住将手缓缓抱到周析身后。
就这样抱了一会儿,梁靖双手在周析后背上下摩挲两下后,又将侧脸在周析脖子边上蹭了蹭,还偷偷摸摸地亲了一下。
之后他才佯作嗔道:“这会儿才知道舍不得小爷,小爷还以为你盼不得小爷我赶紧走,你就可以鸠占鹊巢,等到那会儿,府上的银子就都归你胡来了,要小爷我在西北那边死了,你更是乐得要在坟头上香还愿了。”
梁靖这番话听上去是没心没肺,但周析听在耳里,也是暖在心里。
方才那点忽然无缘无由就揪了起来的难过,也像是一下子松了开来。
周析抿嘴微微笑了笑,抱着梁靖的手也才稍微松了松,梁靖便也马上从他怀中往后退了出来,周析双手还留在梁靖腰间。
“你要是当真在西北那边一去不复返,我自然就是要到你坟头上香,”周析双手缓缓牵过梁靖的手,低头看了两眼,才又抬头对梁靖温和说,
“你便是阎王,回到你那槐安府上,也是少了平日里你爱的酒水和玩意,依你的性子,就是到那儿了也不得痛快。而且你要是回去了,我在这人世间里,无论怎地也是呆不久了,走之前也得给你把你平日里爱的东西先给你送去,不然我往下走去到你面前,你见了我的时候,又得来嗔我骂我没良心了。”
周析这番话是诡异至极,可是他说出来时候,语气平淡如水。
周析说完好一阵子,梁靖都只知道一脸难色地看着他双眼,回不过神来。
等到他好不容易才揪着周析嘴角若隐若现那点笑意,他才叫作是反应过来。
梁靖没好气地睨了周析一眼,接着便往四周谨慎地环视了一圈,才又凑到他耳边,沉声说道:“跟你说个事儿。”
梁靖说完,不等周析说话,他便拉着周析的手往屋里快步走去。
周析本想说“有什么用了晚膳再说”,只是又见梁靖神色凝重,想到他今日也是在军营里整整一日,心中也是跟着悬了起来。
周析被梁靖拉着进了屋,梁靖还小心谨慎地把房门关上,之后再快步往屏风后走去。
周析紧跟在他身后,刚走到他面前,便沉声问:“怎么...”
谁知“了”字都还没说出声音来,自己双唇便被这小兔崽子一下子堵住。
梁靖本是背对着周析面对着窗边,只是周析刚到他背后问他话时,他骤然转过身背靠在墙边,一手用力搂在周析腰后将他带到自己面前,一手摁着他后脑,强迫着他不能离开。
周析这时才叫反应过来,只是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无处可逃,面前这小兔崽子那只爪甚至已经开始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对自己上下其手。
周析目光所到之处,只能看到梁靖紧紧闭起的双眼,他自己心里笑了笑后,也是缓缓合上了双眼,双手开始揽到这小崽子腰后,跟随着他痴缠。
梁靖放在周析身后的手一直紧贴着他后背在疯狂地上下抚着,周析越发将梁靖往墙上逼去。
梁靖是疯狂似火,周析却是细水长流。
直到二人身上越发的滚烫,隔着衣物也逐渐感受到对方的起伏。
周析忽然一手便将一旁窗边那案台上平日里用来摆放阎王的刀架拿开,紧接着一下便将梁靖抱起,让他坐在这案台上。
案台不高,梁靖坐上去之后也是刚好和周析平视着。
只是梁靖坐上去之后,周析却往后退了一步,若有深意地偏头似笑非笑地凝视着梁靖,一手支撑在案台边上,一手拇指轻轻在梁靖嘴角擦拭着。
梁靖嘴角起了些得逞且恃宠而骄的笑意,他一手便将周析在自己脸上那手的手腕握住拿开,正要扯着周析想要继续狂妄地亲上前,周析却忽然将脸稍微往后退开。
周析笑道:“原来这就是小侯爷要跟我说的事儿啊...”
“小爷我还没说完,你别那么多废话...”梁靖不耐烦地打断,又扯着周析衣襟让他上前。
周析抿着笑意往旁瞧了一眼,深呼吸又笑叹一口气之后,又悠悠闲闲地分开梁靖双腿,从中走到他身前。
然后又一手搂着他腰后,一手摁在他一边腿上,气定神闲地凝着梁靖双眼,又带着些挑衅地笑道:“小崽子,你要还有什么想说的,还是这会儿先三口六面说清楚,不然再这样折腾下去,到半夜你也不能把正事儿说完...”
“小爷我这就是在跟你说正事儿!”梁靖愤然打断了周析,随即又蛮横粗暴地便将周析拽到自己身前。
周析也是无可奈何地顺着他的蛮横凑了上前与他纠缠,搂在后腰的手越将他往自己身上带去,另一只手便开始慢慢悠悠地解着他的腰带。
直到梁靖里衣松开,周析是从他唇上再往下,一步一步亲着。
再有梁靖死死抓住周析的手,周析单膝跪在地上,也在梁靖身上做了好些功夫后,直到这小兔崽子才叫作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周析才坐到地上,抬头看着这小崽子一直垂着头。
嘴角还带着一丝丝窃笑。
再到周析扶着案台边上站起,梁靖人还坐在那案台上,整个人却立刻懒懒散散地耷在周析身前。
梁靖侧着头闭着眼靠在周析肩膀,外袍里衣全是开敞着,双手松松垮垮地抱在周析身后。
周析擦去嘴边痕迹之后,喉结又动了动,皱了皱眉,手掌在梁靖脊背扫了两下后,才稍微往后翘瞥了梁靖一眼,才在他耳边莞尔道:“小兔崽子,满足了吗?”
梁靖双眼都没有睁开,将手双手却从周析后腰移到他脖子后,点了点头,忽然措不及防地又在周析脖子边上亲了一口,紧接着才又在周析身前趴好。
周析让他再歇息一小阵子,才轻轻从他怀中退出,梁靖眯着眼鬼鬼祟祟地睨了周析一眼,又赶紧把眼闭上。
周析忍俊不禁地轻轻摇了摇头,边给他将衣物重新穿戴好,边凑前在梁靖耳边低声道:“今日我们的人回来说,何荻的人已经往缅渠那边去了。”
梁靖闻声皱了皱眉,才慢慢睁开双眼,从周析手中拿了那串珠子,一边数着一边冷声道:“何荻这狗狐狸的动作也是够快的,咱这头人都还没走呢,他那边就想着筹谋着,他心里倒是还挺急的啊...”
“李叔沉说的对,”周析边给梁靖将衣领顺好,边低声道,“越到收关的时候,人越急,就越容易出错,只要他在这个时候走错一步,那他就前功尽弃了。”
等周析帮自己将衣服整理好后,梁靖忽然瞥了周析一眼,又漫不经心地说:“人家现在已经非要将你留下来,小爷我走之后定不会给你安生日子过得了,小爷我这可快要走了,你自己可得把路走老实了。”
“这些事儿我们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周析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让梁靖站稳在地上后,他边将那刀架重新放回案台上,边又冷笑着道,
“何荻若是只单纯要我性命,他在遥山,甚至在铎川的时候便已经大把机会可以对我下手了,根本不需要等到这时你离开。他便是知道,如果单纯只让杀手来要我性命,那根本就是徒劳,早前我说的那句只有我能要我自己的命,他大概也是想通想透了,所以他这会儿等到你走了,才要来对我下手,让我自行了断,”
“何荻要做的,无非就是利用你一走,我在汝平便失了势,再要用势力,来压制我。我且再问你了,如果你是何荻,你会如何做?”
周析一边说,一边和梁靖往屏风外走去。
周析说完,还回头意味深长地对着梁靖笑了笑,梁靖往桌边走去坐下,周析便开门让秋书他们准备上晚膳。
直到周析转身再往梁靖处走去,梁靖才面对着周析沉声说道:“朝廷施压。”
周析走到梁靖对面坐下,点点头,又道:“何荻要我死,是忌惮我对他个人日后要做的事情有威胁,那是因为我与他的利益而言,正好对立,所以他才急着要将我除去,”
“但是覃王不同,早前我也已经跟覃王陈情,其实覃王现在也明白,我和他的所求,根本是没有任何相碍的地方,所以对于覃王而言,无论他信我不信都好,我死与不死,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可是对于何荻来说,你一走,便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他能够做的,就是趁着你不在汝平,随便找一个理由,简简单单的一句,什么周析本来就是徐国派出的细作,再让太子在朝堂上煽动群臣的恐慌和舆论,由此来逼迫覃王对我下手,之后他再让徐国打进来,便坐享渔翁之利。”
梁靖这时也接着道:“可是你刚才也说了,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我爹根本不在意你死与不死,看大局来说,你周析对于我爹根本不足为挂。可是如果何荻这件事当真做成了,引起了朝臣对你的忌惮,那便定会对我爹施压,我爹也不能坐视不管。”
“覃王根本不在乎我生死,但是如今我在你府上帮着你,覃王多少会给我留一条后路,但是这条后路,就是要由我自己去走...”周析说道这里,却开始觉得喉咙有些干哑疼痛。
他清了清嗓,边给自己倒了点凉水润了润喉,刚放下半空的茶杯,正要接着再说,梁靖这时却莫名乖巧地又给自己杯中倒满水。
周析一时怔住。m.χIùmЬ.CǒM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特别是对于这小兔崽子,更加如此。
只是周析很快便瞧见梁靖眨着眼睛看着自己还乖巧懂事地微微笑着时,他便是骤然领悟过来。
他没好气地瞥了梁靖一眼,梁靖却仍是抿着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小兔崽子...”周析瞧他那副模样,忍不住笑着斥道,“你还当真是得了便宜,便在这卖起乖来了。”
梁靖又得意洋洋地笑了笑:“姐姐教过,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你小崽子也知道忘恩负义这词儿...”周析瞪了他一眼。
这时周析又喝了些水,才继续说道:“这件事,无论怎么走,归根结底还是会推到了我身上。覃王大概也会让我自己想办法解决。什么解决办法,无非就要想出一个能够安抚群臣的万全之策来镇压朝廷对我的压迫,但是就事论事,这等小事,有着三家便足够了...”
周析说刀这里,梁靖蓦地是陷入了一阵沉思。
而刚好秋书跟春生也端着晚膳走了进来,顺带也将珈儿也捎入屋里。
“想什么呢?”周析瞧见梁靖想入非非的模样,便随口问道。
梁靖当时是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只是两日之后,早朝散去,梁靖和几位朝廷重臣在覃王书房里商讨镇压之法之后,等众人都散去了,梁靖却还留在覃王书房里。
覃王本是看着桌上文书,这时是只瞥了梁靖一眼,便笑问:“怎么?有事要与父王说?”
梁靖也还是没有说话。
他一直站在覃王身边,神色凛然。
覃王便又笑道:“你我父子之间,私下谈话,无咎无责,你且但说无妨。”
“父王,”
“儿臣离开汝平之后,能不能请求父王,无论如何,定要相信贤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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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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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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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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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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