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离南枝>第 22 章 危墙
  “我以为,上次已与你说清了。”

  他说这句话时,沈若筠还在逮着心口处要逃脱的野雀,想他若是要与自己清算行宫的事,该怎样说。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他是来算账的,只是算的不是同一本。

  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周沉为什么总觉得她软弱可欺。

  想来是她的生活是憋屈与顺心的两端,被叫去宫里时,就当一只乖巧无害的鹌鹑;在沈府时,就是满府人与鹅都纵容的二小姐。她脾气不好,自己清楚,可不关乎家人时,又格外能忍。周沉缘何以为她会一直忍着?

  周沉还在看她,因为他进来时动静极大,沈若筠带来的人与周沉的人已成剑拔弩张之势,沈若筠摆手叫停了,与周沉道,“你将他带走吧。”

  安南、安北上来架人,沈若筠指着周季拿来的琉璃灯,“别落了东西。”

  周沉缓步走过来,将灯捡起,细细打量一番。他靠得近了些,冒出个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你用什么香?”

  沈若筠本要怼他“这是你该问的么?干你何事?”,忽想起卧雪斋下个月也会上少量的香珠,于是好声好气地详答:“是卧雪斋正月新送来香珠,听说下月店里便会有。”

  “卧雪斋的东西么?”

  “是。”

  周沉点头,又与她旧话重提:“我家三郎人不大懂事。”

  沈若筠点头,心道不懂事你管他便是,跟我说有甚意思。

  周沉提着那盏精巧的琉璃灯,面色淡淡:“我会让家里早些给他定亲。”

  沈若筠抬眸看他:“你觉得和我这样说话,合适吗?”

  “杜渐防萌,慎之在始。”周沉道,“我以为佘太君精通兵事,会教过你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道理。”

  “那依你的意思,你弟弟是堵危墙?你这是好心,在劝我知而慎行?”

  “也可以这样理解。”

  “行了,把你家危墙带走吧。”赵玉屏听不下去了,撵周沉道,“真叫人开眼了,今日明明是你弟弟缠着阿筠的,怎么到你这,讲得像是我们痴缠他。”

  “哦?”周沉斜睨她,“那是他将你们绑到此处的吗?”

  赵玉屏气结,又不好说是自己贪嘴,沈若筠对她摇头,“玉屏,无事。”

  也不知为什么,沈若筠心下明明有很多可以拿来怼他的话,此时却一句也不想说。

  周沉说“也可以这样理解”,用明明白白不需揣测的眼神在说,她是哪怕上元节也不许弟弟和她一处吃酒的人,是要知而慎行危墙,是严防死守的出格。

  她们沈家人是如何十恶不赦,要被人这样看待呢?

  楼外寒风侵肌,雅阁内却暖意酽酽。

  周季被人架到背上尤不知,还舒服地打了一声鼾。

  沈若筠心里想他真是个好命的憨憨,又见周沉仍站那里,懒得开口撵他了,转身去了露台透气。

  胸前挂着的麒麟锁的流苏被一阵寒风吹得叮当作响,沈若筠走到栏杆前仍不嫌冷。

  赵玉屏与沈若筠一个屋檐下相处多年,极少见她如此。回首瞪了一眼周沉,急忙拿了沈若筠的斗篷来露台寻她。

  “阿筠,今日实是对不起。”

  赵玉屏给她披斗篷。

  “不必放心上。”沈若筠站在露台之上,顺手将赵玉屏也拢到自己的披风下面。

  “你是不是有些不开心?”

  “倒也不是,只是有些觉得不值罢了。”

  沈若筠看着汴京的人间仙境,见赵玉屏因自己的事神情寥落,反去安慰她:“你看,楼下有这样多的人。”

  她指着楼下御街鱼贯的赏灯人群给赵玉屏看,“所以这样多的人,总会遇见几个脑子不好使的,这很正常,不要和他们生气,不值当。”

  “反正我就觉得阿筠好。”赵玉屏心里堵得慌,“我若是个男儿,定要娶你。”

  “这话可不能当着你母妃面说。”沈若筠被她逗笑了,“我怕濮王妃听了……便不让你见我了。”

  “不会的。”赵玉屏说话的声音小了些。

  “冷就进去吧。”

  “不要。”

  两个人傻兮兮地裹着一件斗篷,沈若筠吹了一会儿冷风,吹得刚刚有些发烫的脸上,有些涩涩的疼。

  冀北冬日时常下雪,今年下得更多,听说稍站片刻,便能成一个活雪人。

  想来今年也是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犹著。

  今日上元佳节,也不知道佘氏与沈听澜过得如何,可有浮元子吃。

  沈若筠很少有这样纯粹思念的情绪。在想她们时,就给自己找些事做的,比如可以想一想令她与陆蕴都操心的硼砂,研制卧雪斋的新品。现下思念之情从四面八方袭来,难免有些神伤。

  她缓了缓,就拉着被寒风吹得打哆嗦,却仍陪着自己的赵玉屏回来室内,周沉已经带着周季走了。

  姜梅子敲门进来雅阁,濮王府的婆子在一旁催赵玉屏道,已近亥时,须得回去了。

  赵玉屏哪舍得走。

  “回去吧。路上小心些,莫教王爷王妃担心。”

  赵玉屏握着她舍不得松手:“下次不拘什么宴,你也要来呀。”

  沈若筠送她到外间,她一走,雅阁便只剩沈府的人。沈若筠见林君他们已经不在屋里吃酒了,聚在一处垂头丧气的,早园来问她是不是要回去。

  “你们怎么了?”

  林君与乐康低头不语,沈若筠想来是刚刚周沉闯入时,林君他们没有拦住,现在有些郁郁。

  “无事的,他家人就是这般不讲理……只今日之事也别告诉陆蕴了。”

  沈若筠又四下看了看,菜倒算了,只樊楼位置难得,加之横竖也要自己结帐,便对林君道,“咱们今日就在此多待会,烦劳你们去将陆蕴也叫来吧。”

  林君领了差事:“那请二小姐略等会,此处离保康门不远,一会便回。”

  “外面冷,喝杯酒再去。”沈若筠道,“不急的,若他有别的什么事,不来也成。”

  林君刚走,沈若筠让跟着的人去小隔间里吃菜去,有事再叫她们。

  她有些想一个人待会。

  可未等她自斟一杯,雅阁二门却又被人推开了。只这一次,对方动作很轻,未惊动什么人。

  沈若筠还以为是林君又折了回来,却见来人仍是周沉。他未带那几个侍从,正背对着她,关着二门。

  “你有完没完了?”沈若筠放下杯盏怒喝他,“你家三郎又不见了么?”

  “我呆一会儿就走。”

  沈若筠在心里骂他有疾:“你觉得这合适么?”

  周沉不说话,自顾自在刚刚周季坐的位置坐下了。

  “这是我弟弟订的地方,有什么不合适的。”

  沈若筠疑心他吃错了什么药:“不是说君子不立于危墙,怎么,刚刚说过的话,周二郎自己不记得了?”

  周沉没说话,只从上到下将她扫视一圈,意义不明而喻:她于他而言,还算不上危墙。

  沈若筠站起身,将自己的花灯与斗篷拿到一处,打算离开此地。只离开前,又看着周沉道:“既你在此,我也有一事想要与你说明白,你们周家瞧我十分可怖,其实我看你们,也是一样的。”

  周沉神色不变,自己拿了干净的酒杯倒了琬醑,略尝了尝,语调不徐不疾,“听说,你们在收硼砂?”

  若不是看见沈若筠嘴角微动了下,他还以为她一点也不在意。

  周沉肆意打量她,以前的片段便闪进脑袋里。她在女学里摔得形容狼狈,却能反将他一军;上元夜里与赵玉屏在一处,被灯火一衬,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女孩,回去那晚,他便难以入眠,觉得自己在女学逼她太甚。

  六年未见,再见时已初初长成,容貌还在其次,周身意韵令人难以忽视。宫宴那日,她坐在太后身侧,整个人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泽,引得他都多看几眼,更遑论一直心心念念记挂沈家二娘的弟弟。

  她的厉害周沉以前就领教过,今日离得近些,才能看出她眼下有泪痕,既在如此情境,说话却还是这样的直白,可见是个要强的人。

  周沉笑了笑,和这样的人吵架,就远不如看她低头来得有意思。

  沈若筠的唇色泛白,在心里搞不明白这人是不是靠不要脸考的探花。

  周家咬着硼砂咬了一腊月都不曾松口,她并不是很信有什么商量余地。

  “那你卖么?”

  沈若筠犹豫片刻,还是问他。

  琬醑色泽清冽,醇馥幽郁,饮后满口生香,回味悠长,不愧樊楼的招牌酒酿。

  周沉又倒了一杯,面带古怪笑容对沈若筠道,“坐下聊。”

  沈若筠见他并无诚意,自开门离开。等推开门,却又是一惊,二门外正站着一个妙姿丽人,梳着朝天髻,一双略显得狭长的丹凤眼,唇间点着檀色口脂,不是赵月娘又是谁?

  “长帝姬?”

  赵月娘见她,也是诧异:“怎会是你?”

  沈若筠莫名其妙,赵月娘便无视她,进了雅阁后又去露台逛了一圈,还将沈若筠搭在那处的红色斗篷扯过来看。

  因赵月娘身份特殊,沈若筠还是将门给关上了。

  观她行迹,像是要从这个房间里再掘地三尺挖出另一个人,沈若筠带着疑惑拿眼神问周沉,周沉不予理会,只自斟自饮。

  “我不信刚刚那人是她。”wWW.ΧìǔΜЬ.CǒΜ

  赵月娘走到周沉身边:“沉表哥,我不过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为了谁,推了与香巧的婚事罢了。”

  沈若筠自刚刚赵月娘进来找人,便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大约是赵月娘今日上街观灯,路遇周沉并一女子,那女子极有可能也穿了红斗篷,遂一路跟了来。周沉发现了,就引她来了樊楼,这个死皮不要脸的货,估计是打着借自己脱身的主意呢。

  他不要脸,可沈若筠却不想枉自担上这样的虚名。

  “帝姬。”沈若筠清了清嗓子,无视周沉的眼神中飞来的刀子,“今日……”

  周沉放下酒杯,一手拉过沈若筠到身侧,语气亲昵,“帝姬这边,我来与她说。”

  沈若筠皱眉看他,不解其意,周沉俯身与她耳语,“两百车。”

  “这是何意?”

  “两百车硼砂。”周沉在她颈处嗅了嗅,沈若筠红了脸往后退,周沉握紧了她的手腕,“你帮我骗她。”

  沈若筠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一巴掌招呼到他脸上去。

  她心下恼极了,周沉与别人幽会,又不愿暴露其身份,居然将赵月娘引来这里,拿她作明处的靶子。想来是周家眼下正捏着沈家七寸,料得她必然会答应。还有就是旁的女子的名誉都重要,只有她沈若筠的,一文不值。

  沈若筠瞪他两眼,深吸了口气,话到嘴边却是:“如何信你?”

  两百车硼砂可制大量冻疮药,还能配旁的伤创膏。它与虚浮的名声,一起放到了沈若筠心上衡器两端,放着名声的那一端都无需衡量,砰地弹飞了出去。

  年前,沈若筠与陆蕴都觉得周家想拿硼砂来与赵殊献功。可眼看过了新年,却还是没有下文,陆蕴虽不说,心里也是着急的。

  周沉此番算计得不错,汴京任一贵女都会选择清誉闺名,可沈若筠会选硼砂。

  “拿着。”

  周沉将自己腰间一块玉佩解下,当着赵月娘的面递给她。

  沈若筠伸手去接男人递过来的玉佩,手有些颤得厉害。

  周沉忽起了玩心,沈若筠去接时,还故意将玉佩抵到她手心里,好一阵才松了手。

  两人本就站得近,十分亲昵的样子。

  “我不信……舅舅和舅母会同意你娶她。”

  “那是我的事。”周沉淡淡道,“今日上元佳节,帝姬还是莫要冷落了驸马。”

  赵月娘抿着唇,半晌才连连吐出两个“好”字来,神色之伤心,连沈若筠看了都觉得于心不忍。汴京有那么多的男儿,哪怕她不喜欢驸马,怎么就偏偏看上周沉这样一个朝秦暮楚之人。

  难怪话本子里都说“情之一字最伤人”。赵月娘往日一言一行都不曾有缺,却只在这事上格外出格。想来周沉,已成她的执念,故过分偏执。

  沈若筠低头端详周沉给过来的腰佩,上面还有他的名讳,想来是贴身之物。她再抬头见周沉也在打量自己,说来奇怪,她好像总是能读懂他的眼睛在说什么,他在得意,也在嘲笑自己。

  不过是两百车硼砂而已。

  沈若筠收好腰佩,懒得理自视高贵的周沉,有些事,他是不会懂的。

  赵月娘看着眉来眼去,视自己如无物的两人,脸色越发难看,对沈若筠道:“你以为,他会娶你么?”

  “我以为不会。”沈若筠诚恳地回答她。

  “哦?你知道?”赵月娘奇道,“那你……”

  “这有什么不知道。”沈若筠轻声笑道,“周家这样的人家,娶妻第一看父兄权势,第二看家族势力……故而他不可能娶我。”

  身后传来清凌凌的斟酒声,沈若筠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周沉,又对赵月娘道,“帝姬,可你要知,他总要成亲的,不是我,也会是旁人。”

  她的话说到此,赵月娘的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滚。她不得不承认,沈若筠说得对,周沉迟早要娶亲,他可以娶汴京任何一个贵女,却唯独不会是自己。

  沈若筠不忍看美人落泪,拿帕子替她擦了擦,“帝姬,为他伤心,并不值得。”

  赵月娘却以为她在炫耀,一把推开她的手,“你很得意吗?”

  “我有甚好得意的。”沈若筠收了帕子,“我只是心疼你罢了。前些日子是赵香巧,今日是我,后面一定还会有别人……你若每一个都难过,不得伤心而死?”

  “你……怎能如此说他?”赵月娘听得目瞪口呆,“……他不是这样的。”

  “他若不是这样的,你今日又缘何伤心?”沈若筠反问道,“之前又为何与郡姬争执?”

  “人是会变的,也许他小时候不如此,长大便移了性了呢?或是仗着自己是探花郎,或是好皮相,觉得高人一等,故而恣意行事。”

  周沉轻咳了声,沈若筠没理他。

  赵月娘半边身子慢慢发软,瘫坐在地上,哑口无言。

  “帝姬。”沈若筠继续劝她,“你往日在女学里,功课是顶好的。周娘娘从小请了孔先生教你,是想要你成为天下女子的典范,而不是被负心汉抛弃便寻死觅活的怨妇。”

  话说到此也差不多了,沈若筠去扶她起来,“今日上元佳节,听说李驸马博学多才,帝姬不若与他一道去多宝轩猜灯谜,说不得要赢一个大彩头呢。”

  赵月娘离开时,哭花了妆容,形容也有些狼狈,却没有再回头。她的侍女候在外间,见她出来,很是松了一口气。

  沈若筠看着她离开了,顿时便要走,她拿过斗篷就问周沉,“仁和堂的仓库在哪里?”

  “硼砂不在汴京。”

  “你不会是……”沈若筠见他有要赖账迹象,忽紧张起来,“不认账了?”

  “现在才担心,是不是晚了?”周沉阴了脸,“我可没让你败坏我名声。”

  沈若筠轻笑出声:“我发现你们周家人,很注重这个嘛。”

  “我是负心汉?”

  “你今日合该谢我的,虽难听了些,但一劳永逸。”沈若筠神色不变,“我估计她以后不会再寻你了。”

  “你就是这般想我的?”

  沈若筠没心情和他辩这个,何况事实如此明显,只提醒他:“两百车硼砂,明天送到沈府,你若是不送来,我便拿你的腰佩去仁和堂自取。”

  周沉冷笑一声。

  沈若筠不恼反笑:“横竖你们周家觉得我是个声名狼藉的女子,恬不知耻肖想你家郎君,你若赖账,那我便坐实了如何?眼下还刚好有一人证。”

  沈若筠看周沉和周季,其实没什么区别,可她忽略了周沉这个人,比周季有更强的进攻性。

  他不是那些文弱书生,沈若筠上次在水里被他圈在怀里时便领教过他这一双铁臂。周沉放了酒杯靠过来,她吓得连连后退,要去拉铃。

  周沉没给她这个机会,把人逼到墙角,看着她吓得脑袋撞到墙壁,发出闷闷的一声响声。

  沈若筠的胸口那只野雀又开始怦然窜跳,灼热的气息交织,双唇将触的瞬间,周沉才停下。

  “两百车硼砂,只与你演一出假戏,是不是有些贵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离南枝更新,第 22 章 危墙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