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走了进去,只叫到,“荣珏,”
“荣珏对先生有很多疑问,很多想法,”
“还请公主言明。”越南宫淡淡的说道,显然并没有太过在意。
荣珏看着越南宫自如的表情,从袖中拿出那枚蝴蝶玉佩,放在桌子上,放在他的面前,“先生可拾识得此物?”
越南宫并没有细看,仍是低头把玩着衣服,“识得。”
“那先生可知我将此物赠予了何人?”语气比先前加重了一分。
“知道。”依旧不温不火的回答。
“那先生可认得此人?”又重了一分。
“认识。”
“先生可知,他现在何处?是生是死?”
“死了,他死了。”越南宫的语气终于不再那么淡淡的,“死在北境,在北境乱军之中,没有墓地,没有墓碑,甚至没有人为他收尸!”越南宫的声音依旧如此,只是多了些恨与怨,还有久久的不甘。
荣珏还是没能忍住,流下了泪。死了,果真是死了,荣珏你还抱着些什么希望,他死了,早就死了。琇書蛧
他一生戎马,鞠躬尽瘁,连她小小的心思都能明白。
她一世荣华,得天庇佑,连他最后的尊严都没能留住。
越南宫看着荣珏,拿起那枚玉佩,握紧了手里的拳头,看着荣珏这副伤心的模样很是生气,“我自是认得这块玉佩,那是公主的母后在公主十二岁时赐给公主的,也知道这玉佩本是一对,公主将此物送给了心爱之人,更知道他是个大将军,一生战功无数,他叫凌云,是云城的叛将,是公主的舅父带人斩杀了凌氏一族,是公主的父皇下旨处决了凌氏一族!”
“不要说了,他是叛臣,罪当处死!”荣珏不想在听下去了。
李甫听着也很是寒心,他家将军心心念念的人,这世上唯一的光明,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竟然不相信将军。
“叛臣?!何为叛臣?!明明是公主深爱之人,你却不相信他的忠诚!若他知晓,怕是尸骨难安。”
“若非如此,那些年,他为何了无音讯,我写给他的书信,他为何一封都不曾回于我!他心中从来不曾有我,只有他凌氏一族的荣辱!”荣珏不是没有怀疑过,可这事情未免太过,解释不通。
“你怎知他没有!你怎知他在北境过得是怎样的日子!你又怎知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你!”
越南宫说的愤然,“他是有机会出逃的,他是有机会活着的。”
“与其说他太过自信,不如说他是因为相信公主你!他宁愿放弃自己也要相信你,保全你的安康,可却是他最亲最忠之人,背叛了他!我真为他感到不值!”
以凌云的身手,定能从乱军中全身而退,怎能会落得一个全军覆没,尸首全无。
“你撒谎,你撒谎!”
“我何须骗你?!公主既然不相信他,为何要日日做那伤心状,为何日日放不下他!”越南宫让人将凌云那些年写给荣珏的书信拿了出来,放在荣珏的面前,那每一行每一字都是凌云的温暖与爱意。
“荣珏,今日是我到北境的第五日,你可怪我这般拖延,迟迟才给你写信...”
“荣珏,你莫不是真的生了我的气,竟一封书信也不曾,你送我的玉佩我一直随身携带,北境风沙很大,吹得我沧桑了许多,你可不能嫌弃了我...”
“荣珏,如果有人偷走了我的心,我只求上天保佑我,也能偷走她的心。荣珏,你可会笑我,这般患失患得,矫揉做作。”
“荣珏,今日我莫名奇妙的笑了,只正因想到了你。荣珏,你可想我,山上的桃花开的可好?等我归来,陪你一起可好?”
“荣珏,你可是当真不要我了,还是你的身边有了旁人,谁还能像我一般好脾气,受得了你的黏人与胡搅蛮缠...”
“荣珏,我想你,我想见你。”
荣珏拿过那一封封信,手不住的颤抖,为何,为何会如此?荣珏,你可真真是可笑至极,这些年,你可真真是可笑至极。
“公主在皇城中孤影哀伤,凌云却为你死在了北境,至今被谋上叛乱的罪名,这场爱,这份情,谁对不起谁,又是谁辜负了谁。”
荣珏拿着那些书信,缓缓的起身,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走去,她知道,她如今早已没了资格,将凌云的东西据为已有,只将他写于他的一封封书信,紧紧的捧在手心。站在门口的素心见荣珏这般憔悴,赶紧上前扶住了荣珏。
荣珏拉住了站在门口的李甫,拼命的摇着他的胳膊,“你告诉我,你是凌府人对不对,你一定知道,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没有误会于他!我求你,告诉我!”李甫看着几近疯狂的荣珏,看了眼屋子里的越南宫,说道,
“少将军当日全军覆灭,正是为了殿下的情意,将军对殿下的情意,李甫看在眼里,将军绝不会做出叛国之事,因为将军决不会背弃殿下!将军是个冷颜的人,对殿下却是一往情深,将军是真真将殿下放在想心底小心呵护的!殿下,实在不应该怀疑他!”李甫如是说道。
荣珏无力的垂下了手,荣珏,你究竟是怎般愚蠢!荣珏,你为何你肯相信你爱的男人,爱你如此至深。
凌云确实是个冷淡之人,从小便是荣珏追着凌云跑,他也总是对她爱答不理,就连两人在一起,也是荣珏死皮烂脸求来的,荣珏是个高傲的人,却爱得卑微,正因如此,荣珏总是迷迷糊糊,患得患失,荣珏从不知晓,他爱她至深。
荣珏,他爱你,他爱你呀。
荣珏,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爱的雪花,染白你我的头发;花开四季,揉皱你我的面颊。同你一起互依互靠,为彼此的一切操心操劳。?
荣珏走出了聚仙居,没走几步,便吐了口血,凌云,你可怪我,你定要怪我!
她不知道,聚仙居阁楼上的越南宫,也口吐鲜血,荣珏,而后我们又该如何相处。
荣珏确实迟钝,就像她知道凌云的心意如此远,自然也发现不了越南宫对她的情意,可有不同。
或许因了这样的迟钝,她才幸运,可再迟钝,该来的痛苦还是会来的。看更多好看的小说!威信公号:HHXS665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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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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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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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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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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