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如回头哀伤地望着段小涯:“你爱了那么多的女人,为什么就不能爱我一次?”
段小涯黯然无语,此时此刻,他也不知该说什么?虽说林月如杀人,但似乎也是因他而起,她是因爱而疯。
顾凌波和南宫薰也就罢了,反正不是什么好的女人,死了也就死了,留在世间只能多让她们祸害几个男人。
可是陆菲菲和曹珊珊,她们是那么美好的女孩儿,一个天真无邪,一个善良正直,也都死在了林月如的手里。
段小涯究竟不知道该恨林月如,还是应该对她心存愧疚。
“妙僧,我去你大爷!”段小涯狠狠地砸了一拳墙壁,墙壁立即凹陷进去。
倒把孩子吓了一跳,哇哇直哭,冷铁华瞪着段小涯:“你疯了?吓到孩子了。”
但她究竟知道段小涯心里难过,叹了口气:“先把床上的两个女人弄醒,嫌疑犯我先带回去了。”
段小涯抱着孩子颓然坐倒在地,他本以为为妙僧渡情劫,可以享受数之不尽的艳福,可是情劫是劫,而不是福。
林月如也是情劫的一部分,就是因为没有找到一个妥善的办法化解,最终酿成大祸,四个女人死在她的手里,而她自己,精神也失常了。
段小涯先把孩子放到床上,跑到卫生间拿了些水,先把楚翘和梦落救醒再说。
两个女人心有余悸,梦落抱着孩子哄了半天,楚翘则对段小涯说起刚才林月如闯入的事。
“小涯,那位林小姐自称是你的朋友,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楚翘不解地问。
段小涯叹了口气:“她精神有些不大正常。”
梦落拿着奶瓶给孩子喂了次奶,哄他入睡,仍旧心有余悸,道:“小涯,明天我想带孩子回去。”
段小涯知道,刚才的事吓到梦落了,毕竟还有一个孩子,段小涯这一年来搅动风云,也不知得罪了多少黑暗势力,他也怕连累家人。
所以,段小涯没有反对,还是让梦落带着孩子回东北老家安全一点。
次日,段小涯给梦落订了火车票,亲自送她和孩子到了火车站,对梦落道:“到了家里给我电话,这一张卡你收着。”段小涯递了一张银行卡过去。
梦落急道:“你不用再给我钱了,上次给的钱还没花完呢,再说,我们住在农村,花不了那么些钱。”
段小涯笑道:“花不了也得花,你可是我段小涯的女人,再说,你不花,不是还有孩子呢吗?”
梦落心里暖暖的,虽说这个男人喜欢沾花惹草,但他对他的每个女人,都是这样掏心掏肺,绝对不肯委屈了她半分。
“小涯,世道不好,你要小心一点。”虽然段小涯没说,但梦落和他这几天的相处,也知道段小涯不一样了,他经历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危险。
如果没有孩子,或许她能和他一起面对,但是有了孩子,她在世间又有了另外一份羁绊。
她知道段小涯的性格,有些事情想要劝他退下来,那是不可能的,何况,时势造英雄,很多时候他也是被逼着上的。
他拥有了那一份超乎常人的能力,也就多了一份超乎常人的责任。
女人要的只是一个男人,而男人要的是一片天下。
段小涯点了点头,目送着梦落抱着孩子过了安检,然后默默地转身,林月如的事始终就像一个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头。
曹珊珊帮他租的房子,就让楚翘住下,段小涯隔天又回棘山村。
前几次段小涯回村,都和方凝错开,但这一次方凝却在村里,正在家里忙着给工人结算工资。
“小涯,你回来了。”方凝表现的极其欣喜,眼中流波溢彩。
段小涯对她一笑:“嗯,琳琅在家吗?”
“在楼上呢。”
“好,你忙你的。”
段小涯随即走上楼去,方凝心里有些怪异,要是以往,段小涯绝对不会对她这么冷淡。
何况,他对身边的女人,一向是雨露均沾的,水琳琅在家,他就更不应该对她这么冷淡,现在只是对她打了一声招呼,就直接去找水琳琅,让她心里怎么想?
段小涯走上楼去,水琳琅正好打坐收功,抬头一笑:“怎么了?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娘子,你知道花癫这种病吗?”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水琳琅有些奇怪,毕竟这不是一种常见的病。
“月如姐患了花癫。”
水琳琅一怔:“怎么会这样?”
段小涯便将林月如杀人的命案一一地对水琳琅叙述一遍,水琳琅看惯世事,倒也不觉得什么,只是段小涯说起的时候,表情极其痛苦。
水琳琅安慰道:“好了夫君,这事不怪你,感情的事勉强不了的。何况,月如姐发病,也不都是你的原因,你只不过算是诱因。首先,她三十几岁的女人,没有谈过恋爱,内心本来就很压抑。人的正常需求长期得不到满足,很容易就会扭曲心灵,温饱不能满足的人,他们就会去偷去抢,基本淫欲得不到满足,男人就会选择风月场所,如果就连风月场所都没有,那就会有更极端的方式出现。这个就是人性,没办法的,靠道德是约束不了的。仓禀足,才能知荣辱,一个人就连温饱都不能满足,你告诉他要管住双手,偷盗和抢劫是不道德的,这些对他而言,都是无稽之谈。没有人天生想当小偷和强盗,解决的办法,就是给他就业的机会,靠劳动换得温饱。同样的道理,月如姐是性压抑太久,她需要的是一个男人,只不过你恰巧出现了,而且是唯一不嫌弃她的人,她自然而然就对你产生了幻想。”琇書蛧
听了水琳琅的话,段小涯心里的愧疚这才稍稍有些减缓,他最佩服水琳琅的一点,就是她能以历史观跟他讲问题,有理有据地安慰他。
而不像一些傻逼一样,只会毫无立场地安慰,甚至就连他的心结都找不到。
“月如姐的花癫能治吗?”段小涯望向水琳琅。
水琳琅点头:“能治,不过现在还不能治。等到法院给她精神做出评估之后,咱们再给她治。”
段小涯明白水琳琅的意思,精神患者犯罪,可以不判或者轻判,关押到精神病医院治疗,不过林月如杀人的时候,精神有没有问题,却很难说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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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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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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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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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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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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