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妙卿是村记,村民有了纷争,她自然首当其冲,义不容辞。
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现在林智怀疑段志高勾搭温彩凤,非要找他出来说个子丑寅卯,石妙卿没有办法,让人给段志高打了一个电话。
段志高正在段小涯家里坐立不安,陡然听见口袋的诺基亚蓝屏手机响了起来,哆哆嗦嗦地拿了出来,道:“是林川打过来的。”
李美翠道:“啥事,先接一下。”
段志高为难地道:“我手机就剩一块钱了,要接了就停机了。”m.χIùmЬ.CǒM
段蕙芳无奈地说:“五叔,接电话不用钱。”
段志高这才接了电话,不想说话的竟是石妙卿,石妙卿问道:“段五叔,你人在哪儿?”
段志高一惊:“石记,怎么是你?”
段小涯一听是石妙卿,急忙拿过段志高的电话,道:“妙卿,你现在是不是在五叔的家里?”
“小涯,段五叔是不是在你家,你叫他快点过来,他家都快被砸烂了。”
“你先等着,我马上过去。”
段小涯挂了电话,对段志高说:“五叔,咱们先去一趟。”
李美翠急道:“小涯,你可别乱来哈!”
段小涯生怕石妙卿面对一群刁民,应付不了,道:“妈,你放心,这些乌合之众怕他个鸟?”拉着段志高就走。
段志高道:“小涯,咱们是不是多叫几个人?”
段小涯道:“不用,我一个人足够了。”
“要不要抄点家伙,赤手空拳,我们要吃亏的。”
“吃不了亏。”
片刻,到了段志高家里,林智等人正在一通乱砸,锅碗瓢盆碎了一地,石妙卿拦也拦不住,急的满头大汗,但好在众人当她是村记,没有对她动手。
“住手!”段小涯大喝一声,大步走了进去。
石妙卿看到段小涯一来,倒也暗暗松了口气,处理村民纷争的事情,段小涯可比她要擅长的多。
毕竟段小涯比她了解村民,她空有一套高端的理论,可是磨破嘴皮,村民不接受也无济于事。
“段志高,你个王八蛋!”林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举起锄头就往段志高头上砸去。
段小涯大吃一惊,急忙一把推开段志高,继而欺身而进,一把抓住锄头柄,一脚踹向林智小腹。
林智跌了出去,林家众人大怒:“段小涯,你怎么动手打人?”
段小涯冷笑:“就许你们动手打人,不许我动手打人吗?”
林川笑道:“小涯,这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别掺和了。”
段小涯冷笑:“段志高姓段,他是事就是我的事!棘山村还轮不到你们姓林的嚣张!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们现在是不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石妙卿暗暗皱起黛眉,这家伙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做打狗还要看主人?这岂不是说,段志高是他家养的狗吗?
段小涯说话,要用什么成语和俗语,经常就是张嘴就来,也不管它合不合适,只要能够表达他的情绪和意思就可以了。
林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段小涯,段志高这龟孙子勾搭我媳妇,你让段志达出来,我要他给个说法。否则我闹到段太公那儿去,看老爷子为不为我做主!”
这点小事,段小涯倒也不想麻烦段太公,毕竟老爷子年事已高,没必要拿这些琐事给打扰他。
何况,段太公对段家子弟一向要求严格,段志高就算是被冤枉的,少不得也要受段太公一阵训斥。
段小涯权衡利弊,也真怕林家人闹到段太公那儿去,掏出香烟,散给众人,自己点燃一根,道:“智叔,你说我五叔勾搭彩凤婶子,你可要有凭据,否则空口白话,就叫这么多人到家里来,未免说不过去?”
石妙卿道:“是呀,智叔,这话可不能乱说,这对彩凤婶子的名声也不好不是?”
林智暗想此话倒有一些道理,只是他一直都藏着一块心病,他知道林素不是自己的女儿,所以一直对她不好。
但林素的生父是谁,温彩凤一直缄口不言,仍有林智怎么逼问都无济于事。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林智依旧耿耿于怀,这也是一个正常男人的反应,没听说过哪个男人喜当爹还兴高采烈的。
但林智心里确实是稀罕温彩凤的,要知当年温彩凤可是乡村一朵花,多少年轻后生每天跟着她屁股后面跑,林智抱得美人归之后,也不知道引来多少羡慕嫉妒恨。
可是林素出生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林智算了日子,那段时间他去开采矾山,伤到了腰,一直没和温彩凤行房,温彩凤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怀孕?
他和温彩凤闹的不可开交,温彩凤伤心之下,收拾行囊要回娘家,林智又舍不得她,只有委曲求全。但此事却也不能声张,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对一个男人的脸面也不好。他就一直隐忍下来,只是对林素一向不待见,但众人也只当他重男轻女,村里都是这种观念,从来也没有人怀疑。
但对林智,心里却始终扎了一根刺,温彩凤不说奸夫是谁,他却暗中留意多年,看到稍微和温彩凤亲近的男人,就会暗暗调查。
不过,也没让他抓到什么证据。
这一次,温彩凤的内衣丢失,温彩凤去找段志高算账,此事已然传扬出去,有些嘴碎的人,添油加醋说了些话,直接就把林智给惹恼了。
他当了一辈子的乌龟,乌龟老是缩头,也只有伸出来的时候,于是带着本族的几个兄弟,风风火火地就来找段志高算账。
段志高一辈子光棍,平日似乎也对林素颇为照顾,说不定就是林素的生父也未可知。
段志高却是一肚子的苦水,叫道:“林智,你他妈要有证据,我段志高站在这里被你打死,我也不吭一声!”
林智冷然望他:“段志高,你个死不晓得倒下去的人,你从我家后院经过,为什么我媳妇的内衣会不见了?不是你拿的又是谁拿的?塞你母,你是不是早就和我媳妇勾搭成奸了?”
段志高虽然人穷,但到底是个大老爷儿们,怎么能没一点心性,顿时就火了:“没错,他妈的,老子就搞你媳妇了,你的孩子都是老子和她的种,你怎么着你?”林智不是要往他身上泼脏水吗?那他就接着好了,倒要看看,到时是谁比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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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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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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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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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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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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