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中,气氛有些凝重。
太医院国手张广正,表情凝重的给马皇后把着脉。
朱标低声轻问,老爷子站在一旁,面色深沉。吕氏带着朱允炆,站在他们身后,关切之色溢于言表。
朱雄英半蹲在榻上的马皇后身边,脸上也满是惶恐。
原本时空,马皇后去年就病故了。如今活到现在,却突然急病晕倒。而且晕过去之后,始终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
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其实他对朱标那个父亲,尊敬有之亲近却少了许多。而对马皇后这个祖母,真是当成了自己的亲祖母。
“太子问你话呢!”老爷子终于忍不住,低吼道。
他和马皇后一辈子风风雨雨,相互依偎走到现在。若是她有个什么闪失,对老爷子而言,就是晴天霹雳,无法承受之痛。
张广正起身,上身微垂,“会皇上,太子爷的话。皇后娘娘是肝火攻心,以至昏厥!”说着,顿了顿,继续道,“想来,是最近娘娘心气郁结所致。”
说着,又想想,再开口,“臣说句不当的话,皇后娘娘这个岁数的人,要少上火,少生气。”
“那两个逆子!”一听这话,老爷子知道马皇后的病从哪来。
还不是秦王晋王那两个混账给气的,自从御史弹劾他们开始,马皇后在后宫一想到两个儿子的所作所为就是以泪洗面,终日没有笑模样。
“来人,去把那两个逆子追回来,咱非......”
“皇上!”床榻上,传来马皇后微弱的呼唤。
“皇祖母,您醒了!”朱雄英惊喜的抓着她的手。
“妹子,咱在这呢!”老爷子直接坐在床边,把马皇后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咱在这呢,你要说啥!”
“重八!”马皇后声音有些虚弱,“算了,当娘的就是给儿子操心的命!他们知道错了,好好改过,你就别生气了!”
闻言,老爷子眉毛胡子动动,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哎,你就迁就他们吧!慈母多败儿!”
马皇后轻拍老爷子的手背,苦笑道,“俺也败不了几年了!”
“说啥胡话!”老爷子怒道,“咱不许你说这些,以后好日子多着呢!”说着,一指朱雄英,“你不是平常总和咱说,要看咱大孙子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吗?”
朱雄英也开口道,“皇祖母,您要保重身体,孙儿还等着将来您给孙儿带孩子呢!”说着,笑道,“您想想,将来等孙儿有了儿子,整日围在您身边,一口一声老祖,多美呀!”
“呵!”马皇后虚弱的笑笑,“俺这辈子劳碌命,操心完你爹和你,还要操心重孙子,呵呵!”
“别多想!”老爷子宽慰道,“太医都说了,就是上火气的,好好养养!”说着,看向张广正,“好好医治皇后,咱有赏。若是不好好治,哼,摸摸你脑袋结实不.......”
“重八!”马皇后又开口道,“你看你,动不动就下狠,人家是给俺看病的!”
给皇家看病,本就是容易掉脑袋的事。
朱标拉着张广正走到一边,开口道,“你跟孤说实话,母后的身子?”
张广正小声道,“太子爷,皇后的身子说好治也好治,就是调养!说不好治........皇后的身子,年轻的时候亏的太厉害,血气不足,血脉不畅,以后千万不能动肝火,不然恐怕遭不住!”ωωω.χΙυΜЬ.Cǒm
说着,顿了顿,“臣给开几方养神的方子,平日娘娘的饮食也要清单!”
“嗯!”朱标点头,看看对方,“你是靠得住的人,就依你之言!”
片刻之后,方子写好,那边存档之后,自然有人去药房取药煎制。
床榻上,马皇后已经起身,在春秀的搀扶下,靠着枕头斜坐着,看着面前一堆神色担忧的人,微微一笑。
“俺没事,都回吧,别这么多人陪着!”
“孙儿留下陪皇祖母!”朱雄英开口道。
“嗯,大孙留下!”马皇后笑笑,然后看看朱标,又看到了吕氏,“回吧!”
“媳妇入宫以来,还没侍奉过母后!”吕氏犹豫下,开口道,“如今母后身子不爽利,不若媳妇留下,亲奉汤药。那些奴婢,总归不如媳妇合心!”
“不用了!”马皇后摆手,“俺身边有春秀,有那些嬷嬷,还有贾贵,用不着你们,该干啥干啥去!”说着,喘口气,“俺累了,你们让俺歇歇!”
朱标见马皇后面带疲倦,开口道,“是,儿子先不饶母后歇息!”说着,看看吕氏,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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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道中,朱标在前,吕氏落后半步。
“爷!”吕氏忽然开口,低声道,“臣妾是真心想伺候母后!”说着,声音有些幽怨,“臣妾之后,自己不入母后的眼。可臣妾毕竟是她老人家的儿媳妇,如今母后身子有恙,自然要臣妾在身边伺候!”
朱标微叹,他如何看不出吕氏,不受老太太待见。
当日,常氏故去之后,身为太子的他,出于某种考虑,不可能再从淮西勋贵军功公侯之家,选一个太子妃出来。
淮西武人集团,已经够庞大了。
选吕氏,一来是吕氏本就是他的侧妃,二来是吕氏身后的文官背景。
他和老爷子都心里明镜似的,文官家的媳妇,好过武人家的媳妇。往后的大明,治国要靠文人,武人的势力必须遏制。
可老太太不这么看呀!
在她老人家心中,儿媳妇只有一个。文官家出身,娇滴滴走路小脚的女子,她更是看不上。
“母后身边有人伺候,你有这份孝心就行了!”朱标低声道,“心诚则灵,没必要非要在身边伺候。人多了,反而不好!”
“孝心也要母后知道才好!臣妾知道自己愚笨,不讨母后的欢喜,臣妾就想着,一片真心,总能让母后明白.........”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朱标忽然有些心烦,走到前边夹道分岔路,开口道,“孤还有国事处理!”
说完,径直走了。
吕氏拉着朱允炆,看着朱标的背影,脸上挂满了萧索。
许久之后,吕氏长叹一声。
拉着朱允炆前行,缓缓问道,“儿子,方才太医给开的方子,你可记得吗?”
张广正开方子的时候,特意当着老爷子和朱标的面,念了一遍,还解释下各种药材的作用和禁忌。
朱允炆想想,“儿子记住了,张太医开的方子是,茯苓、山药、苡仁、建莲........”
“嗯,我儿好记性!”吕氏笑道,“回头,你给母亲写下来!”
“儿子知道了!”朱允炆回道。
随后,吕氏摸摸朱允炆的头,脸上的笑容骤然阴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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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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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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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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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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