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恒按捺下心中怒火,点了点头:“那就将碰过这碗药的人都拉下去严刑拷问,从抓药到煎药到端药,只要碰过这药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我就不信问不出下毒之人是谁,幕后指使之人又是谁。此事,便劳烦李将军去仔细审问了。”
说话间,目光还若有若无地斜睨着一旁静坐着的昭阳。
那中年将领应了声:“是,末将这就去办。”
药是那药童端来的,李将军便将那药童一并带了下去。
昭阳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站起身来同陈子恒道:“既然大夫已经帮王爷查出了所中之毒,也知晓了解法,还劳烦陈副帅将王爷送回他的营帐之中才是。”
陈子恒冷哼了一声,让人将曲涵抬着出了昭阳的帐篷,回到了主帐之中,其它几个将领也一同随着过去了。
到了主帐,陈子恒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重重地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定然是个女人做的。”
“可是王爷不是派了人盯着她吗?怎会让她得手?”有人质疑。
陈子恒冷笑:“那女人十有八九已经联系上了苏远之安插在咱们军中的细作,让那细作在药中下了毒,然后故意以言语相激,让王爷喝了那药。要不然,她抽什么风非要怀疑那药里面有毒,还偏生要王爷尝一口?”
众人皆是颔首,似乎对陈子恒的猜测颇为赞同。wWW.ΧìǔΜЬ.CǒΜ
那李将军对碰过那碗药的人严刑拷问,终是得了有用的线索,匆忙跑到主帐之中来:“副帅,那药童受不住刑,一瞧见咱们的刑具就吓得尿了裤子招了,说药是他下的,有人给了他一些零嘴儿,让他把药加在那汤药里面。”
“有人给了他零嘴儿?那有人究竟是谁啊?”陈子恒急忙追问着。
李将军摇了摇头:“那药童也说不出究竟是谁,只说是个穿着铠甲的士兵,可是穿的铠甲与普通士兵铠甲并不相同,比普通士兵穿着的铠甲要精良一些。”
“那不是亲兵就是将领了。”有人蹙着眉头道:“若是如此,这范围倒是缩小了许多,亲兵和将领就那么两三百个,仔细搜一搜定然能够有发现。即便搜不到解药,也可以将人都带到那药童跟前,让他指认指认。”
陈子恒点了点头:“好,那就搜吧。”
只是这派谁去搜却是个难题。
“既然说是亲兵或者将领,咱们这里便每人手里抽调一个人出来,互相监督着,去仔细搜一搜便是了。”
提议一出,大家都没有意见。便迅速叫了人,挨个挨个搜去了。
营中的亲兵以及百夫长以上的将领也足有两三百人,这一搜也搜了整整一天一夜。昭阳在自己的营帐里面,听见外面的动静,嘴角微微翘了翘。
第二日清晨,终于搜出了结果,却是在副帅陈子恒的营帐之中搜出了毒药。那花溪草的药粉是在陈副帅换下来的衣服腰带之中发现的,因着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亲兵尚未来得及将那衣裳洗好,才被人发现了。
因着那日搜查的人是几位将军手下各自抽调的人,一共也有十来人瞧见,总有嘴不严的走露了消息,一时之间,营中炸开了锅。
“放屁!我怎么会对王爷下毒?”陈子恒气得跳脚:“定是有人趁我不注意将那药粉放到了我的衣裳里面的。”
其他几位将军在一旁宽慰着:“陈副帅光明磊落,定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不如这样,还是将所有的亲兵和百夫长以上的将领都集中到一处,让那药童来指认吧。”
陈子恒想要洗脱自己的嫌疑,自然是同意的。
因着人数众多,指认一事在练兵场进行,四面挤满了围观的士兵,亲兵和将领都一排一排地立在练兵场中间。
那药童被押到了练兵场,似乎是受了惊吓,脸色苍白,一脸恍惚地走到最前面开始指认。
“看仔细了,看看哪一个是那天给你零嘴儿让你把药粉放进药碗里面的人。”陈子恒厉声道。
那药童缩了缩肩膀,点了点头,开始指认。
走了一排又一排,那药童倒是看得十分仔细,在走到第六排边上左起第四人面前的时候,一抬眼瞧见那人的脸,药童便瞪大了眼,转过头大声道:“是他,就是他,那天给我东西的人就是他。”
那人神情一下子就变了,带着显而易见地慌乱:“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不是我不是我。”
已经有人认出了那人的身份:“这不是陈副帅的亲兵吗?”
陈子恒更是懵了,已经有将领走到了药童那人面前询问着:“你确定是他?”
药童连连点头:“是他,我记得很清楚的,他的耳朵上有个痦子,就是他。”
陈子恒亦是回过了神来,急忙朝着那药童走了过来:“你个小兔崽子,胡说八道些什么?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栽赃嫁祸说谎的?来人,将他拉下去先打二十军棍。”
那药童胀红着脸,眼睛中隐隐有泪光闪烁,指着那亲兵大声吼着:“就是他!就算是打死了我,我也没法子再指认其他人了,那天给我东西的人就是他。”
那亲兵连忙跪了下来,连连摆手:“我没有做过,没有做过啊!不是我,不是我。”
其他几位将领面面相觑,有人神情凝重,也有人幸灾乐祸。半晌,终是有人上前同陈子恒道:“那药粉是在副帅的衣裳里面发现的,只是末将自然相信副帅,末将觉着,兴许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这个亲兵是楚国的细作。那楚昭阳指使他放了药在那药碗之中,毒害了王爷,见我们搜营,便害怕自己被发现,因而蓄意将药粉放在副帅的衣裳里面,嫁祸给副帅。”
陈子恒拧着眉,定定地望着那亲兵,那亲兵急忙道:“副帅明鉴,不是属下啊。副帅你知道的,不是属下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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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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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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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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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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