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涵眯着一双桃花眼朝着叶子凡望了过去:“你莫要告诉我,你是真对她用了情,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只注意到了第一句,啧。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命人送了炭火盆子和汤婆子过去了,手炉也已经备上了。”
叶子凡被曲涵这样打趣,却也没有出声反驳。
曲涵见状,忍不住蹙了蹙眉:“你疯了,她都已经嫁人生子了。”
叶子凡却只开口转开了话茬子:“这书能有什么问题?你不是命人盯着她的吗?昨夜她有没有在这书上做手脚,你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曲涵叹了口气,知晓叶子凡只是在避开他的问话,便哼了一声:“你我也算是表兄弟我才这样关心你,你不愿意说就算了。”wWW.ΧìǔΜЬ.CǒΜ
说完,翻了翻手中的书:“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着,她一夜未眠,将这三本书都看完了,这实在是有些奇怪,虽然她的解释也合情合理。虽然隐卫说她看书的时候并未对书做什么,只是不管如何,谨慎一些总是好的。我担心她是想要借由这书,向苏远之安插在营中的细作传递消息。”
曲涵说完,便仔仔细细地检查起手中的书来,一页一页,查看得十分仔细。
叶子凡也不出声打扰,只坐在一旁发着呆。
过了许久,曲涵才将手中的三本书都放到了一旁。
叶子凡瞧见曲涵的动作,才微微动了动身子:“查出什么来了?”
曲涵摇了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批注自然是没有的,也不曾折页。兴许她是真的只是因为失眠无聊才看书的吧……”
说着,便忍不住蹙起了眉头:“昨天她明明就在我的营帐外听到了我们想要用瘟疫来对付苏远之的消息了,怎么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呢?倒还真是沉得住气。”
叶子凡想了想,才问他:“昨天你让她誊抄的那封信,可送到苏远之手上了?”
曲涵点头:“送了,只是苏远之那边也奇怪,也没有任何回音,细作传来的消息说苏远之收到信之后,并未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昨天晚上还带人去林子里打了两只鹿来和将领们一起烤着吃,说是为了庆功。这夫妻二人,真是令人看不透,好像压根彼此不关心一样,呵……若非知晓他们感情深厚,我还真得被他们迷惑住,怀疑我这步棋走的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叶子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走了半晌,才猛地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望向曲涵,眼中带着亮色:“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曲涵疑惑。
“我知道昨天她为何要对守门士兵表明自己的身份了,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自己是楚国镇国长公主楚昭阳了。”叶子凡神情略显激动。
“为何?”曲涵追问着。
叶子凡眯了眯眼:“因为这样的行径,实在是有些奇怪,一点儿也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她刻意这样做,为的,就是让苏远之怀疑,咱们营中的这个楚昭阳不是真正的楚昭阳,而是旁人易容而成。苏远之定会觉着,若是真正的楚昭阳,定会想方设法地掩饰身份,而不是这样四处强调自己的身份。”
“真是这样?会不会是你多想了?”曲涵有些怀疑:“我觉着她更像是在吸引苏远之放在营中的细作的注意,让细作与她联络。”
说完,又望向叶子凡:“渭城那边还没有消息?你不是嘱咐了那莹容华的,让她在你离开四日之后就故意露出破绽,让人发现她不是真正的楚昭阳吗?你们一路马车过来,在皖南停留了一天,来营中也一天了,这消息快马加鞭怎么也应该到了啊?”
叶子凡亦是有些担忧:“是啊,按理说来,消息早就该到了啊。宫中我一早便安排妥当,且三番四次确认了的,应当不会有问题,兴许是传信途中出了岔子,耽搁了吧?我待会儿让人去打探打探情况。”
曲涵点了点头,半晌,才又叹了口气:“你说这楚昭阳哪来那么多的心眼?一点也让人琢磨不透。”
“报!”
外面突如其来地传来马蹄声和几乎声嘶力竭的禀报声,曲涵猛地站起身来,这军营之中,唯有传令兵和斥候可以骑马,他不曾传下军令,便唯有探察敌情,传递紧急军情的斥候了。
“传!”不等门口的守卫禀报,曲涵便高声喊道。
营帐的门被猛地推了开来,一个手中擒着一面小小旗帜的士兵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几乎是摔倒在地上的:“报!楚国大军寅时…寅时三刻下令整兵,欲…欲发起进攻。”
许是一路赶来赶得急了,那斥候不停地喘着粗气,一句话停顿了好几次才说清楚。
曲涵闻言,便变了脸色,急忙问着:“消息可属实?”
那斥候稍稍平定了气息:“属实,末将同其他斥候都已经确定过。”
“这次楚军准备带多少人来进攻?带兵的将领是谁?可有打探清楚?”曲涵又接着问,声音急切。
斥候咬了咬牙:“只听说是柳传铭亲自带兵,苏远之随军,具体多少人,如何安排布置,却是一无所知,只知道先头兵是由柳传铭的二儿子带兵的,约摸三千人。听闻是苏远之昨夜下的令,下令之后,楚军大营便戒严了,这一回不知苏远之用了什么法子,消息无法传出来,连传信用的老鹰都没瞧见。”
“今日早起,听见楚军中的集合号角响起,我们尚且以为是练兵的号角,还想着怎么比平日里早了那么多,却没想到,很快就瞧见先头兵出了营地,消息才带了出来。”
曲涵低声骂了一句,急忙取下挂在书架旁的剑,快步朝着门外走去:“去通知所有将领,中军大帐之中集合。现在士兵们都还在练兵场练兵,去练兵场通知今日负责练兵的将领,命所有士兵在练兵场候着。命传令兵传令下去,吹号角,击战鼓,备战!”
一连下了好几个命令,曲涵才走出了主帐,快步朝着中军大帐走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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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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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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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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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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