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争论了起来,看得昭阳嘴角溢出了一抹冷笑来:“行了!”
姒儿和那乳娘被昭阳的训斥声打断了,方回过神来,急忙垂着手低下头不再作声。
昭阳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方才同两人的争执声中,昭阳也隐隐约约听出了个大概,眼神愈发冷了下来:“好生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姒儿连忙抢了个先开了口:“昨儿个乳娘同奴婢说,小公子吃得少,她涨奶涨得像石头一样,害怕这样下去回了奶,到时候若是再回去侍候小公主,小公主会不够吃。”
“奴婢听她这样说,就想起此前侍候小公子的那个乳娘也出现过涨奶的行为,叶子凡让人专程寻了药膏来,让奴婢交给那乳娘,那日之事发生的当天,叶子凡还让人送了药膏过来,奴婢还未来得及交给那个乳娘。于是,奴婢就将那药膏找了出来,给了她。装药膏的也是个青色瓷瓶,可是瓷瓶上的花纹是不同的,奴婢记着的。”
姒儿说完,乳娘就开了口:“姒儿姑娘给奴婢药膏的时候,无意间提起,那装药膏的瓶子是极好的水青瓷,一个瓶子就值上百两银子。奴婢想着那样贵重的东西,自然应当退还给姒儿姑娘,于是自己找了一个粗瓷瓶来将那药膏倒了出来,只是晚上并未瞧见姒儿姑娘,因而还并未将瓶子还给她。”
昭阳冷笑了一声,她此前还在怀疑,姒儿和齐太嫔都是叶子凡的人。如今这两人倒是互相攀咬了起来,倒真是有意思,有意思极了。
“长公主,太医来了。”外面传来宫人的禀报声。
“传!”昭阳扬声道。
太医提着药箱从殿外走了进来,朝着昭阳行了礼。
昭阳让太医给乳娘检查检查胸前,太医愣了一下,却也连忙应了下来,站起身来从药箱之中取了银针来,走到了乳娘身旁。
昭阳叫宫人拿了一个碗来,看了乳娘一眼,乳娘连忙掀起了衣裳来,挤出了一些奶水来,递给了太医。
太医用银针试了试,银针却并未变色。
姒儿连忙道:“那东西是涂抹在胸上的,若是有毒,未必是在奶水之中。”
昭阳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思索了片刻,又命人拿了水来,让宫人用水淋了淋那乳娘的胸,而后将那水端到了太医面前,太医将银针放了进去,银针针尖微微变了颜色,却算不得太黑。xiumb.com
“的确是有毒,只是毒性算不得太强,微臣需得再仔细瞧一瞧,才知晓究竟是何毒。”太医仔细看了看那银针,方抬眼道。
那乳娘见那银针变色就已经变了脸色,听太医这样一说,急急忙忙地朝着昭阳磕了个头:“长公主明鉴,那药膏的确是姒儿姑娘给奴婢的,奴婢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啊……”
“你血口喷人!”姒儿急忙反驳着:“我给你的药膏分明只是缓解涨奶的。”
“好了。”昭阳脸色十分难看,打断了两人的争执,而后吩咐着宫人:“带着太医去偏殿给小公子瞧瞧。”
昭阳目光冷冷地望着两人:“你们现在也无需争执这毒是怎么来的,何人所下,若是慕阳有事,你们两人一个也逃不掉。若是慕阳无事,我再来与你们仔细追究追究,这毒是谁下的。”
言罢,便站起身来,随着太医去了偏殿。
孩子仍旧安然睡着,太医为慕阳仔细把了脉,又查看了慕阳的眼耳口鼻。
昭阳瞧着即便是这样折腾,那孩子竟也没有醒来,眉头就拧了起来:“这孩子似乎有些嗜睡,自打回宫以后,大部分时候都在睡着。”
昭阳此前不曾带过孩子,不知孩子每日应当睡多少时间,只觉着,她见着这孩子大部分时候都是睡着的,似乎有些不寻常。
太医闻言,轻轻颔首,直起了身子来:“从脉搏上来看,小公子的身子倒是并无什么大碍,只是微臣仔细瞧了小公子的眼睛,小公子的眼睛有些不正常,看起来并不像是睡了过去,倒更像是昏迷了过去。”
昭阳一怔,心中升腾起一股怒意来:“昏迷?”
太医颔首:“寻常人若是睡着了,用手轻轻压一压他的眼眶,便会醒来。可是方才微臣压小公子的眼眶,小公子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因而微臣判断,小公子十有八九是昏迷了。”
“可能够将他唤醒?对他的身子可有什么影响?”昭阳急忙问着。
“将小公子唤醒倒是不难,只是对他身子是否有影响,微臣还得先判定出小公子所中之毒究竟是什么毒药,才能够下定论。”太医应着。
昭阳冷着脸点了点头:“你将他唤醒吧,今夜就在这里待命,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异常。”
太医应了下来,昭阳便又急忙回了正殿。
一进正殿,昭阳就急匆匆地走到了乳娘的面前:“去,将你涂抹在胸上的药膏拿过来。”
乳娘连忙应了下来,神情惴惴地站起了身来。
“青芷,你跟着她。”昭阳吩咐着青芷,而后又冷着脸同乳娘道:“你若是敢耍什么花样,本宫今日就要了你的命。”
乳娘低头怯怯应了,出了正殿。
昭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姒儿,并未开口。
不一会儿,乳娘就回到了正殿,青芷跟在乳娘的身后,手中拿了两个青瓷瓶,一进殿就拿着青瓷瓶快步走到了昭阳面前,将青瓷瓶递了过去。
“这两个瓷瓶,绘着梅花的那一个就是姒儿姑娘给奴婢的,奴婢将里面的药膏倒到了那粗瓷瓶之中后,本欲还给姒儿姑娘的。”乳娘连忙在一旁道。
昭阳并未接过那两个瓷瓶,只吩咐着:“用银针试一试,这两个瓷瓶之中那个有毒。”
青芷应了声,取了银针来一一探进瓷瓶之中,半晌之后便又取了出来,两支银针都变了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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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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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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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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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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