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这公主府中,他为何还会出现?且听那小六子的话,似乎他经常这样半夜出现在她房中。
昭阳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几乎恨不得将手中那窗扉给捏得碎掉。
呵……他既然对她做出了那些事情,又半夜三更来她房中做什么?莫不是爬窗户爬习惯了不成?做出这副情深似海的模样与谁看?
窗户上的影子走了开去,昭阳望着那亮着灯的屋子,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下来,沉默了片刻,终是抬起手来将窗户关了,转过身靠着墙,身子一点一点地滑了下去。
泪水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昭阳将头埋进膝盖之中,心乱如麻。
第二日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尚且微微有些疼,好在她戴着人皮面具,除了眼睛有些浮肿之外,却也瞧不出其它端倪来。
白日里有其他四个下人在,晚上苏远之又会出现,她寻不着机会上二楼去取那凤钗。听小六子说每日里王嬷嬷都会亲自去打扫她住的那屋子,昭阳用了早饭便站在院子里等王嬷嬷。
不一会儿,就瞧见王嬷嬷上了湖心岛,昭阳连忙走了过去,同王嬷嬷见了礼。
“在我屋子里的书架上,有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一支凤钗,你去将那凤钗拿出来给我吧。”昭阳压低了声音道。
王嬷嬷只轻轻点了点头,就径直上了清心楼。
昭阳立在楼下等着王嬷嬷,就瞧见小六子提着水走了过来:“你在这儿做什么?”
昭阳连忙回过头,浅笑着道:“王嬷嬷说我初入府中,不懂规矩,害怕我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给她惹了麻烦,让我在这里等着她,等她下来教导我府中规矩。”
那小六子听昭阳这么一说,眼中染上了几分同情之色:“那你可惨了,咱们王嬷嬷可是出了名的严厉的。”
昭阳吐了吐舌头,一脸苦哈哈的模样:“果真如此?那可怎么办啊?”
“忍着吧。”小六子哈哈笑了起来,提了水进了后院。
约摸等了小半个时辰,昭阳才听见下楼的脚步声,随后就瞧见王嬷嬷出现在了木制楼梯的拐角处。
昭阳四下看了看,便迎了上去。
王嬷嬷将那凤钗递给了昭阳,昭阳接了过来便放在了袖中。
王嬷嬷这才轻声道:“咱们府中的眼线不少,到处派来的都有,公主还是小心为上。”
昭阳点了点头,收起凤钗便回到了后院中。
小六子已经在打扫后院了,昭阳在宫中做了两日打扫的活计,对此倒也并不陌生,忙上前提了水桶来帮着洒水。
小六子眯着眼看着昭阳,笑眯眯地道:“王嬷嬷训完话了?”
昭阳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大户人家规矩果真多。”
“现在还是公主不在府中的时候,要是公主在府中,规矩更多,不过现在这形势,也不知公主还会回咱们这府上住不?”小六子撇了撇嘴,漫不经心地道。
“公主不回公主府住,要去哪儿住啊?”昭阳佯装疑惑地眨了眨眼。
小六子偏着头想了想,才应道:“要是丞相果真当了皇帝,那公主就变成皇后了,皇后自然是要住在宫中的。”
昭阳闻言,将眼中情绪掩藏了起来,笑了笑道:“原来如此,不知道公主住进了皇宫,咱们会不会也跟着一同去,我还没进过皇宫呢。”
“皇宫那地方规矩更多呢,哪是咱们能去的。”小六子随口笑着应道,重新拿起扫帚打扫起来。
用了午饭,小六子便同昭阳道:“咱们这儿没主子在,王嬷嬷也不经常来,下午没啥事,可以回屋睡会儿午觉。”
昭阳颔首,顺从地回了屋中。
回到屋中,昭阳便将从未央宫中取出来的那雕刻着凤凰的盒子拿了出来,仔细瞧了瞧那上面的锁,而后取出了那凤钗,将那凤钗插进了锁孔之中,轻轻一扭,就听见“咔嗒”一声轻响,锁被打了开来。
昭阳愣了愣,急忙打开了那盒子。
盒子中静静躺着的,不过两件东西,一个是约摸手掌大小的金牌和一卷明黄色的圣旨。
昭阳将那金牌拿了起来,上面画着昭阳瞧不懂的繁复花纹,昭阳咬了咬唇,手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花纹,长长地吐了口气。
这东西她自然知道是什么,她曾经在外祖父那里瞧见过。
是兵符,能够调动楚国所有兵马的兵符。
这兵符此前一直放在身为太尉的外祖父那里,后来因为楚临沐的缘故,父皇疑心外祖父,外祖母入宫,交回了这兵符,却不曾想,父皇竟然将兵符交给了母后。
昭阳咬了咬唇,将那兵符仔细又放了回去。而后取出了那卷圣旨,刚拿出圣旨,却听见“啪嗒”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昭阳一怔,低下头望向地上,却见那似乎是一把钥匙。
钥匙?
昭阳眼中满是疑惑,将那钥匙捡了起来,仔细打量了许久,却也不知这究竟是做什么的钥匙,便将那钥匙又放回了盒子中,展开了那圣旨。
这是一张传位圣旨,为父皇亲笔所书,上面写着,若他发生任何不测,由太子楚君墨继承皇位。
昭阳拿着圣旨的手微微发着颤,目光落在上面的日期上,却见那日期,竟然已经是三年前。
三年前父皇便已经拟好了传位圣旨?
三年前,那时候不是德妃和楚临沐正得宠的时候吗?为何父皇却在那时便已经下定决心将皇位传给君墨?莫不是三年前父皇便已经知道了什么?
昭阳突然想起,前世楚临沐带兵打入御乾殿后,昭阳质问德妃已经得尽父皇宠爱,为何还要谋朝篡位。
德妃说:“世人皆觉得本宫和皇儿得尽宠爱,殊不知,这一切都是那狗皇帝的障目之法。本宫的皇儿再优秀又如何,比不上一个整日只知吃喝玩乐的废物!”xǐυmь.℃òm
障眼法?
昭阳的目光落在盒子中的东西上,若有所思。原来父皇从未想过要将这天下交给楚临沐,他表现出来宠幸德妃和楚临沐,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实则是为了保护君墨。其实,他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和选择。
那这钥匙……
昭阳眯了眯眼,这盒子里面的东西,都与皇位传承有关,唯一以皇位相关的钥匙,应当就是打开那装真正玉玺的盒子的钥匙了。
可若是拿出玉玺的钥匙在这里,那苏远之在宫变那日拿出来的玉玺,又是怎么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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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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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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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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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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