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沉默了片刻,叶修明方肯定地道:“没错,只有十来人。”
昭阳愈发不解了几分,十来人,齐王这是做什么?来送死的吗?
一旁的楚君墨掀开车帘往后望了望,才放下了车帘,开了口:“其实我在齐王叔那里的那几天,除了不怎么自由之外,齐王叔对我倒是有求必应的,也不曾亏待过我。且齐王叔说,他将我掳来,也是逼不得已,算是受人之托吧,叫我不要怪罪他。”
昭阳回过头,蹙着眉头望向楚君墨:“齐王果真这样说?受人之托?受谁之托?”
楚君墨点了点头:“齐王叔说,他不会伤害我,只不过想要留我在滨州住上几日罢了。我也问过他是受谁之托,他却怎也不肯说出那人是谁来。”
姐弟二人正在说这话,外面突然又是一阵异动:“发生什么了?”
昭阳扬声问着。
“公主,齐王用箭送了一封信过来。”叶修明应着。
“信?”昭阳微微眯了眯眼,将马车车帘掀了起来:“什么信?”
叶修明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信,确定并无什么危险之后,才递给了昭阳。
昭阳接了过来,便连忙将信展了开来,齐王在信上说他并无恶意,只是想要同昭阳临别说几句话而已,还说他只带了几人,让昭阳尽管放心。
昭阳沉默了片刻,思及君墨方才的话,便吩咐着叶修明道:“让队伍停下来吧。”
叶修明有些诧异地看了昭阳一眼,却也连忙应了声,将昭阳的话传到了队伍最前面,队伍停了下来。
姒儿扶着昭阳下了马车,君墨也闹着跟了下来。m.xiumb.com
昭阳走到队伍后面,就瞧见远远地有十多支火把朝着这边走了过来,最面前的,赫然就是穿着一身靛蓝色长袍的齐王。
齐王的人马越来越近,暗卫急忙将人团团围在了中间,齐王勒住了马,笑眯眯地望了过来,似乎浑然不在意自己现在的出镜,只笑着开口叫了声:“昭阳,君墨。”
说着就翻身下了马。
昭阳目光定定地望着齐王,不带一丝温热:“齐王叔。”
齐王见状便笑了起来:“哈哈哈,早就听闻昭阳你聪明剔透,如今倒是亲自领教了一回,实在是让你齐王叔好生佩服。”
昭阳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笑意的:“我当齐王叔是长辈,十分信任,可是却不想齐王叔竟然将君墨掳走,齐王叔说说,有这样做长辈的吗?”
齐王脸上笑意未减:“关于这件事情,我觉着我可以解释解释。”
“齐王叔是想要说,齐王叔是受人所托?逼不得已?”昭阳睨了齐王一眼:“那齐王叔可否告诉侄女,你是受谁所托?”
齐王抿嘴笑着:“我答应过那人,不会将他的身份透露给你们。只是那个人,你们都应当是十分熟悉的。我这样做也实在是逼不得已的,无非只是想要留你们在滨州城多待些时日罢了,且也是为了你们好。”
齐王说着,目光落在昭阳身上,复又笑了笑:“我倒实在是小瞧了昭阳,没想到昭阳这样快就找到了君墨。我连夜赶来,无非只是想要劝你们姐弟二人,再回滨州住上一段时日。滨州气候不错,风景也不错,大可多呆些日子,等着入了秋,一切尘埃落定,咱们再一同返回渭城。渭城凶险,你们这样回去,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好交代。”
昭阳闻言,忍不住眯起了眼,齐王是想要劝他们在滨州多待些日子?
他说,渭城凶险?
莫非是他知道了什么?
昭阳眼中闪动着异芒:“齐王叔说,渭城凶险,这是何意?莫非齐王叔知道了些什么?”
齐王脸上神色却仍旧十分平静:“这,就不能告诉你们了。你们相信你们齐王叔一回,你们齐王叔定然不会害你们,昭阳你肚子已经这样大了,马上就要临产了,若是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可真是后悔都来不及的。”
见昭阳不为所动,齐王沉默了片刻,才又开了口道:“渭城有什么样的凶险不重要,只要你们二人平安无事便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才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们即便现在赶回去,也于事无补,若是白白搭上性命,岂不可惜?”
昭阳听着齐王的话,愈发地确定了,他定然是知道了渭城的一些事情。
昭阳眯了眯眼,心中不停猜测着,他知道了如今龙椅之上的是假皇帝?知道假皇帝和楚临沐意欲谋反?
莫非,托他想方设法将君墨留在滨州的人,是父皇?
昭阳目光定定地望着齐王:“让你将君墨留在滨州的人,可是父皇?”
“父皇?”君墨诧异地转过了头来望向昭阳,眼中满是疑惑:“父皇为何要将我留在滨州啊?渭城出了什么事了?”
齐王眼光闪烁,不再望向昭阳姐弟二人,只笑了笑道:“你们可愿与我回滨州?”
这般,便是默认了?
昭阳咬了咬唇,莫非是父皇在出事之前发现了什么端倪,因而急招齐王入宫让齐王拦住君墨?父皇是害怕君墨被假皇帝和楚临沐除掉?
昭阳拢在袖中的手隐隐有些汗湿,沉默了良久,终是笑着同齐王道:“多谢齐王叔的关怀和这些日子的招待了,只是渭城,我与君墨姐弟二人定是要回的。”
齐王蹙了蹙眉,似是有些不满昭阳的决定。
昭阳笑了笑:“齐王叔放心,渭城之事,我也早有安排,既然我敢带着君墨回去,便定然能够确保他的安全。楚国世代留下来的江山基业,我不会让它落入贼狼之口。”
齐王紧蹙着眉头望着昭阳,半晌才道:“兴许有些事情,并不如你看到的那样简单。”
昭阳抬起眼来,望向漫天繁星,嘴角的笑容愈发坚定了几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也比窝在滨州做个缩头乌龟来得强,且若是渭城出了事,君墨即便是在滨州,只怕也不会全然安全。君墨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总是要学会面对的。”
齐王闻言,沉默了良久,终是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们姐弟二人既然都这样说了,我又何必再阻拦。只是我还是那句话,有些事情可能与你看到的全然不同,你们姐弟二人多加小心。若实在是走投无路,你可拿着我的玉佩,去梨园找梨园的掌柜,我在渭城的人脉不少,护你们姐弟安全离开渭城还是可以的。”
齐王说着,就从腰间取了一块玉佩来,递了过来。
昭阳看了叶修明一眼,叶修明连忙上前将玉佩接了过来。
昭阳便朝着齐王行了个礼:“多谢齐王叔了,夜深了,齐王叔回吧,我们也该启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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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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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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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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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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