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拧着眉头没有说话,只轻声应着:“我也不知道。”
“你莫要着急。”齐王连忙劝道:“有我在呢,我这就派人去查看一下,一会儿应当就会有消息回来了。”
昭阳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失魂落魄:“多谢齐王叔了。”
顿了顿,眼眶便有些微红:“君墨十有八九不是在那戏团中就是在那行商里面,兴许这两路人马都是同一人安排的,为的就是混淆我们。只是这一次到滨州,一路赶得急,我并未带多少人来,我答应了苏远之,至少要留下一半人马在我身边贴身保护着。如今派出去的人有去无回……”
昭阳低下头,看起来有些无助。
齐王连忙道:“你莫要担心,我府上本就有些家丁和护卫,再不济,咱们还可以让城守派守城官兵去呢。”
“多谢齐王叔了。”昭阳声音愈发轻了几分。
齐王点了点头,匆匆出了院子。
半晌,昭阳才抬起眼来,眼中快速闪过一道寒芒。
今日是她突然听到君墨的消息,一下子乱了心绪,这才中了计。只是,吃一堑长一智,她不会再给他这样的机会。
天色渐晚,叶修明却突然来了齐府:“公主,杨老夫人说要见公主。”ωωω.χΙυΜЬ.Cǒm
昭阳蹙了蹙眉,杨老夫人?她为何突然想起要见自己了?
心中虽然纳闷,昭阳却也站起了身来:“她如今被在城守衙门?”
叶修明颔首,跟在昭阳身后出了齐府。
到了城守衙门,齐进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昭阳下了马车,便连忙引着昭阳去了城守衙门后院的一间屋子:“本来是应当将嫌疑犯留在大牢之中的,只是牢中湿气重,且气味不怎么好闻,公主身子尊贵,不应当去那种地方。下官便将人提了出来,就在这厢房之中。”
昭阳点了点头:“劳齐大人费心了。”
齐进上前将门上的大锁打了开来,昭阳方抬脚走了进去。
屋中除了两张椅子,什么都没有,杨老夫人就坐在那椅子上,身前杵着那拐杖,抬起眼来朝着昭阳看了过来。
昭阳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将叶修明留了下来,便让齐进将门拉上了。
“老夫人寻我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昭阳望向杨老夫人。
杨老夫人盯着昭阳看了许久,才开口道:“想求公主一件事。”
求她?
昭阳扬眉:“老夫人请讲。”
杨老夫人又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老婆子这一辈子,最害怕的就是毁了我那夫君留下来的产业,可是老婆子不是一个会打理生意的人,如今我那水性杨花的媳妇儿没了,铺子也关了,老婆子若是死了,只怕都没有脸面下去见我夫君。所以想请公主派个掌柜,帮老婆子看管看管那铺子……”
昭阳闻言,只稍作思量,便应了下来:“可以。”
杨老夫人蹙着的眉头展了开来:“铺子的盈利公主尽管拿去就是了,我只是不想看着铺子没了而已。”
昭阳笑了起来:“那是老夫人的铺子,我只是帮老夫人请一个掌柜而已,老夫人只需支付掌柜的工钱便是了。”
杨老夫人听昭阳这样说,又笑了笑:“也是,昭阳公主堂堂一国公主,怎么瞧得上那样一间布庄赚的银子。”
说完,顿了顿,复又将目光落在了昭阳身上:“昭阳公主想不想知道,我为何要说我那媳妇儿水性杨花?”
昭阳一愣,不知杨老夫人为何突然提起这一茬,沉默了片刻,微微颔首:“据我的侍卫这些日子查访得知,杨掌柜虽然抛头露面在外面做生意,可是并未与谁来往过密,算得上是清白的了……”
“清白?”杨老夫人打断了昭阳的话,嗤笑了一声:“她若是还算清白的话,那贞节牌坊下面死去的亡魂都要上天喊冤了。”
顿了顿才道:“我素来糊涂,所以她把我当傻子耍着玩呢。之前我也以为她清清白白,可是就在二十多天前,我亲眼撞破了她与一个男人的好事,还就是在我杨家的布庄之中。”
杨老夫人的脸上带着几许狰狞之色:“我本想将那贱妇赶出我杨家,再将杨记布庄收回来,找个掌柜管着。可是她却将我关在了府中,不让我出门,还派人看管着我,今日早上死的那个丫鬟,就是她找来盯着我的人。她死的那一天,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去,本想去阿芙家让她带我去衙门告状,可是却瞧见在我身边盯着的那个丫鬟,鬼鬼祟祟地在阿芙家的院子里。”
昭阳听到此处,眼中有些诧异,抬起眼来望向杨老夫人。
“我当时以为她是发现我不见了,跑来找我的,就匆匆忙忙回家了。可是回家之后没多久,就听闻那小荡妇死了,阿芙也死了。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加上听到你们那些话,心中就怀疑是我身边侍候的那个丫鬟杀了她们的,没想到,早上那丫鬟突然也自缢了。”杨老夫人脸色十分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全然无关的事情一样。
昭阳蹙了蹙眉,心思转了好几转:“那丫鬟不是杨掌柜派来老夫人身边的吗?怎么会反过来给杨掌柜下了毒?”
杨老夫人嗤笑了一声:“那丫鬟不是她派来的,是那奸夫派来的。那丫鬟还负责给那奸夫和那小荡妇传递消息呢,前些日子铺子被关了,她整天在府中无所事事,我见她来我院子里来过好几回,问那丫鬟,那人可有约她出去见面。”
杨老夫人说到此处,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昭阳一眼:“我记得,那丫鬟回答说,主子说,现在正在风头上,说她身边定然有人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让她不要着急,不要轻举妄动,等风波过去之后,他就接她走。”
昭阳的手暗中在袖中握紧了起来,眉头微蹙,照杨老夫人的说法,那奸夫十有八九就是指使杨掌柜将君墨掳走的人了。
“杨老夫人见过那人,可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模样?”昭阳问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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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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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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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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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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