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低下了头,声音亦是有些急促,似乎满含担忧:“我本是听路边有百姓在讨论此事,命人叫了那百姓来问,说是从哪个地下赌庄传来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
“我觉着此事有些蹊跷,本也不怎么相信这些似是而非的传言,只是想着,万一真有其事该如何是好。思及此,便去了一趟叶府……”
昭阳的话音未落,楚帝便开了口,带着几分疑惑:“叶府?哪个叶府?”
昭阳连忙道:“便是楚国首富的那个叶府啊,我想着叶府的生意做得大,黑市赌庄那些定也有一定的消息来源,就想去打探打探消息。”
“你与叶府,什么时候有了交情了?”楚帝眉头紧蹙着望向昭阳。
昭阳有些奇怪地抬起头来,毫不掩饰眼中的疑惑:“父皇可是忘了?昭阳曾经因缘巧合之下,救过叶府大公子叶子凡的性命,当初叶家父子入宫的时候,父皇还专程叫我来问过此事呢……”
楚帝一怔,却是笑了笑:“哦,朕是忘了,你接着说,叶府那边如何说?”
昭阳心中暗自冷笑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接着道:“叶家大公子听我问起此事,便让人去打探了一下消息,却是果真有人在黑市上叫卖玉玺,且还扬言,随意鉴定真假,若是假的,不收一个铜板。拍卖的日子,定在了后日晚上子时,只是地方却尚未定下,说让有意之人先去黑市上找一个胡姓商人登记姓名,届时送上地址。”
楚帝眼中划过一抹冷意:“真正的玉玺尚在宫中,他拿什么来卖?且玉玺是什么东西,也是能够随意买卖的?”
“昭阳亦是这样想的,便嘱咐叶公子帮忙留意一番,想着到时候得了地址,就让父皇带人过去将那狂妄之徒给抓起来。”昭阳说着,只是眼中却带着几分担忧。
“只是……此事传得沸沸扬扬,父皇知晓的,这些流言蜚语传起来的速度极快,昭阳想着,这玉玺事关江山社稷,传言一旦传来了去,定会引发不少的隐忧。不如父皇将真正的玉玺拿出来,让文武百官做个见证,鉴定真正的玉玺尚在宫中,以定民心才是。”xiumb.com
楚帝蹙了蹙眉,落在昭阳身上的目光带着思量,声音亦是冷了下来:“后宫不得参政,你一个出嫁的公主,更是不应当妄议政事。”
昭阳闻言,连忙跪下请罪:“父皇恕罪,昭阳只是担忧,并非有心要谈论政事。”
“行了,念在你初犯,朕便不计较了,下不为例,退下吧。”楚帝略显不耐,挥了挥手。
昭阳应了声,低着头退出了养心殿。
刚出了养心殿,就瞧见远远地有人过来了,昭阳眯了眯眼,似乎是德妃。
待走得近了,才全然确定下来来人的身份,果然是德妃。昭阳的目光落在德妃身后的宫女手中,宫女手中提着一个食盒,里面不知装着什么。
昭阳笑着立在原地,同德妃请了安:“德母妃安好。”
德妃见着昭阳眉头就蹙了起来,毫不掩饰眼中的不喜:“你怎么在这里?”
“先前听闻宫中昨夜遭了贼,专程入宫来瞧瞧情形,德母妃给父皇送什么好吃的来了?”昭阳眉眼含笑。
德妃瞥了昭阳一眼,淡淡地道:“夏日炎热,本宫命人熬了绿豆冰粥,给陛下送些过来。你可还有其他事情?”
昭阳摇了摇头:“德母妃请便,昭阳就先出宫去了。”
昭阳又同德妃行了个礼,正要走,有瞧见有人从内宫走了出来,昭阳瞧见了,德妃自然也瞧见了,昭阳脸上笑意愈发盛了几分:“咦,那不是莹容华吗?莹容华的容色倒果真是难得一见的,说倾国倾城都不为过,离得这样远,连五官都瞧不怎么清楚,却单单从身段,便知是绝色。”
德妃冷下了脸:“容貌好又如何?这宫中,什么时候缺过容貌好的女子?”
“德母妃说的是。”昭阳笑了笑,佯装不曾发现德妃话中的嫉恨,只屈了屈膝,转身朝着宫门而去。
待走得远了,姒儿才笑着开口道:“奴婢听闻,德妃最近和这莹容华斗得十分厉害呢。陛下似乎十分喜欢这位莹容华,接连好几日歇在莹容华的宫中,德妃大怒,暗中对莹容华使了绊子,莹容华便哭着告到了陛下那里。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是陛下却怒斥了德妃,说她没有容人之度。”
“容人之度?”昭阳笑了起来:“德妃要是都能够学会这四个字,只怕这天都得下红雨了。”
昭阳微微眯了眯眼,德妃是楚临沐的母亲,是如今这宫中,唯一知晓假皇帝身份的人,这的确没有错。
德妃将假皇帝视为她的依仗,可是却并不曾想过。如今以她那样的容貌,哪个男人会喜欢?假皇帝还愿意偶尔宠幸于她,也不过是因为她手中抓着的秘密。
且德妃虽然为假皇帝生下了楚临沐,可是得父皇宠爱这么多年也是真。哪个男人又会容忍自己的枕边人曾经被其他男人睡过那么多年?
可惜这些,德妃如今还看不透。
若是德妃只求尊荣,假皇帝十之八九尚且会满足她,让她保留着德妃的名分,甚至统领后宫。可若她还妄想着假皇帝对她独一无二的宠爱,只怕迟早有一天会惹怒那假皇帝,到时候,德妃知道的那些秘密,不但不能成为她的保命符,还将成为她的催命咒。
昭阳心中想着,便转身问姒儿:“德妃最近都忙着什么呢?”
姒儿笑了笑:“如今宫中德妃一人独大,最近倒是心情极好,时不时地与宫妃们赏赏花,听听戏。明面上赏花听戏,暗地里怕是在想方设法地在宫妃之中拉拢一些人来为她所用。”
昭阳闻言,眯了眯眼,眼中带笑:“她既然这样喜欢听戏,那我待会儿命人写一出戏本子,你叫人带给宫中的戏团,让她们好好唱给德妃听。”
“公主还会写戏本子?什么样的戏啊?”姒儿好奇。
昭阳笑了起来:“嗯,就是一出简简单单地戏罢了,青梅竹马,却因故不能成亲,男子只能看着女子嫁给别人,后却又暗结珠胎,生下他们的孩子。十多年后,女子的丈夫没了,男子又和女子在一起,却嫌弃女子曾经嫁作人妇,又纳了许多的小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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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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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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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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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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