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三条虫子都已经死了,一动不动地躺在那盒子里面。
“这是什么?怎么是死的?”楚帝蹙着眉头问着。
“这便是蛊虫。”那仵作声音低沉:“这蛊虫靠吸食人血为生,一旦进入人的身体之中,就会不停地吸食人身体里面的血,直至血尽而亡。一旦离开宿体,没有了血液的滋养,用不了多久,就会死掉。”
“这妖邪玩意儿为何会传入宫中?又为何会在郑从容的身上发现。”楚帝听仵作这样一说,脸色有些发青。
仵作闻言,忙道:“微臣兴许已经知晓了,它是如何进入郑总管的体内的,只是这蛊虫如何被带进宫的,微臣却是尚不可知。”Χiυmъ.cοΜ
“它如何被放到郑从容体内的?”楚帝连忙质问着。
那仵作便从袖中取出了一物,双手捧着那东西呈到了众人眼前:“这是南诏国的一种树分泌的液体,凝结之后,瞧着像是玉石,但并非如此,许多南诏国人用它来养蛊。”
昭阳的目光落在仵作的手中,他手中捧着的,正是晶莹剔透的石头。
皇后见着那东西,脸上猛地变了颜色:“你这是何意?”
楚帝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望向皇后,眼中带着疑惑。昭阳笑了笑,上前一步道:“父皇容禀,这位仵作手中的这东西,倒像是昭阳此前送给郑总管的那暖玉。”
楚帝闻言,眸光转回到了昭阳的身上,却没有说话,似是在沉吟些什么。
“这暖玉是昭阳在本宫那里拿的,玉是进贡而来的玉,在宫中亦有造册。那日本宫拿了许多块暖玉让昭阳挑,昭阳只随手挑了一块而已。仵作的意思,莫不是说,是本宫想要害郑从容?”皇后冷笑了一声,眼中蔓延开一抹冰冷。
昭阳目光落在那仵作身上,却是有些好奇地道:“我听闻,这巫蛊之术,除了南诏国人,旁人知道得极少。倒是不曾想,咱们这位仵作竟然也识得蛊虫,还竟然连蛊虫如何养都知晓得一清二楚,倒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楚帝听得昭阳这样一说,眉头轻轻一蹙,没有开口。
苏远之的手轻轻点了点轮椅的扶手:“那你说,这块不是暖玉,而是一种树的汁液凝结成的,用来养蛊的东西。不过,我倒是觉着,这东西和玉石太过相像,不知道,你如何辨别,这是玉石还是养蛊的东西呢?”
那仵作被这么轮番攻击,额上亦是有细细密密地汗珠渗出,忙不迭地应道:“倒也极好辨别,真正的玉石应当不惧火。而那养蛊的,因为是汁液凝结,用火烤上一会儿,就会融化。且玉易碎,而养蛊的那东西不易碎。”
“哦?”苏远之挑眉:“微臣倒是还没见过这么神奇的东西,陛下不妨拿火来,让我们瞧瞧,这暖玉,怎么就变成了养蛊的了。”
楚帝闻言,看了内侍一眼:“去拿火来。”
内侍连忙取了几盏宫灯来,将灯罩去掉,只留下了里面的油灯,而后取了火折子将几盏宫灯都点亮了起来。
那仵作拿了那玉石放在火上烤着,众人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
只是良久,除了被火熏得微微有些发黑之外,那玉石却没有丝毫的变化,更不见那仵作所言的融化。
仵作的脸色隐隐有些发白,将手中的玉石又翻了一面,继续烤了良久,却仍旧只是徒劳无果。
仵作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几分,额上、鼻尖隐隐有汗珠不停地沁出,嘴里还不停地喃喃自语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苏远之挑眉笑了起来:“看来,是仵作血口喷人啊,这分明就是一块暖玉,你却非说它是用来养蛊虫的。说,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意图污蔑昭阳公主和皇后娘娘的。”
最后的一句话,却已经带了凌厉杀气。
那仵作的手猛地一颤,手中那块玉石便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是碎成了好几块。
“方才仵作大人似乎是说,玉易碎,而养蛊虫的那树脂凝结成的东西不易碎。”昭阳俯下身子,将那碎成了好几块的玉石捡了起来,放在手中看了看:“宫中上贡的玉石皆为上品,就这么碎了,倒实在是可惜了。”
昭阳说着,抬起眸子望向了德妃和沐王,却见两人的眼中隐隐约约带着惊诧,似乎对这样的结果也很诧异。
楚帝冷冷一笑:“来人,将这仵作拉下去,严刑审问。”
那仵作早已面无血色,却是连叫冤求情都忘了,就被侍卫拉了下去。
昭阳冷笑了一声,那仵作大抵是收了钱财,特意来陷害她的,她倒是不介意再补上一刀:“倒是可怜了郑总管,死因不明,却又被人剖开了身子,却是连个全尸也留不得了。”
楚帝闻言,果真眸色更冷了几分。
苏远之复又开了口:“那仵作所言,郑总管是因为蛊毒身亡倒未必是假。仵作查验尸首的时候,郑总管屋中只怕也有不少的侍卫看守,仵作即便是再厉害,也无法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作假。”
殿中听苏远之这样一说,倒是都望向了苏远之,昭阳亦是有些诧异,不知苏远之这葫芦里面卖得是什么药。
“只是蛊毒之事,微臣曾经也看过一些书,多少有些了解。知晓蛊毒虽然十分狠毒,可是蛊虫却也极为难养,若是没有专人照看,即便是得了蛊虫,也并无用处。咱们在这殿中之人,怕是谁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苏远之的声音清冷,目光淡淡地从殿上众人身上扫过,顿了顿,却又开了口。
“不过,微臣倒是知晓,咱们这在殿上的人中,有人府上有曾经在南诏住过许久的客人……”
最后的客人两个字,苏远之咬得有些重。
昭阳望向苏远之,为何她竟然不知晓还有这么一茬子?
“哦?是谁?”楚帝目光定定地看着苏远之。
苏远之便笑了起来:“这就要问咱们大皇子殿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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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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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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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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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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