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麾下?什么为我做事?雅常在是魔症了吧?”昭阳满脸的诧异,只装做全然听不明白。
柳雅晴咬了咬牙,许是因着没有涂抹胭脂的缘故,脸上显得有些苍白:“贱妾知晓此前贱妾的许多作为让公主很是恼火,贱妾愿意将功赎罪,只求公主救贱妾一命。”
不知这唱的又是哪一出?昭阳的手轻轻在石桌上敲了敲:“雅常在说笑了,雅常在虽然如今位分并不算太高,却也是后宫中的主子,若是后宫的下人苛待了雅常在,雅常在尽可去同皇后娘娘禀报便是。本公主瞧着雅常在虽然脸色稍稍差了一些,精神气倒也不错,这何来让本公主救命一说?”
昭阳说着就站起了身来:“至于雅常在所言,什么投入本公主麾下,什么为本公主做事?本公主就更不明白了,我一个公主,且还是出嫁了的公主,你是后宫嫔妃,你能为我做什么事?本公主身边也有丫鬟侍候,也用不着雅常在来为本公主做事。”
昭阳的目光落在柳雅晴身上,眸色淡淡地:“我瞧着雅常在怕是最近没有睡好,因而有些魔症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天色不早了,本公主也该出宫了。”
昭阳要走,柳雅晴却忙不迭地扑到了昭阳跟前,昭阳身后的丫鬟见状,生怕柳雅晴伤着了昭阳,连忙上前扶住了昭阳。
柳雅晴却是抱住了昭阳的腿,有泪珠从眼中成串落了下来:“公主知晓贱妾说的是什么意思,贱妾是太后娘娘的人,此前做错了事情,德妃娘娘想要杀了贱妾。贱妾如今也想明白了,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保住性命。贱妾手中握着许多太后娘娘和德妃的罪证,只要昭阳公主救贱妾一命,贱妾定然将手中的这些东西全部交出来。”
昭阳眯了眯眼,抬起眼来,此处是韶华殿外的一处院子,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已经有人在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昭阳冷笑了一声,看了一旁的姒儿一眼,姒儿连忙上前将柳雅晴抱住昭阳腿的手拉了开去。
昭阳的声音仍旧满是冷意:“雅常在还是起来吧,若是被旁人瞧见了,还以为本公主欺负了雅常在呢。这样的话,雅常在还是莫要再说了,什么太后娘娘和德妃的罪证,你若是有,直接交给父皇便是了,犯不着来求我。”
说完,昭阳便看也不看柳雅晴,抬脚出了那亭子,宫人来找着了昭阳,说苏远之有事先行出宫了,昭阳便也派了人同母后传了话,而后径直离了宫。
出了宫上了马车,姒儿给昭阳倒了杯水,才轻声道:“那柳雅晴是疯了么?”
昭阳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眼中泛着冷:“疯了倒是不至于,只是不知道,这样闹一出又是为了什么,投诚?呵,她大概是以为,这天底下人都是傻子。她如今不过是一个常在,德妃杀她作何?且皇祖母亲自求了父皇放了她出来,若德妃果真要杀她,她要求的也断然不是我,而是皇祖母,我有多不喜她,她不会不知道。”
昭阳说完,又沉默了片刻,才道:“且那时我们在的地方并不多隐秘,她这又是哭又是跪的,不知有多引人注目。我怕的是,她在算计着什么而故意这样做,我这不知不觉地就落入了她的圈套。”
姒儿听昭阳这么一说,连忙道:“奴婢让人仔细盯着柳雅晴,若有什么情形仔细来报。”
昭阳颔首,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宫中的局势,我倒是愈发地看不明白了。对了,德妃宫中也让人仔细盯着,若是真如淳安所言,德妃与人私通,这可是能够将德妃彻底出去的把柄,只要抓住了,德妃便只有一死。”
今日入宫一趟,发生的事情却是并不算少,接收到的信息也实在是有些多了,昭阳抬起手来揉了揉额头,靠在马车上垫着的厚厚的软垫上,轻叹了口气道:“我小憩一会儿,到了叫我。”
回了府,就瞧见明安从屋中走了出来,同昭阳见了礼,昭阳颔首,想着既然明安已经回府,苏远之大抵也已经回了。
一进屋果真瞧见苏远之拿着一副竹简在看着,听见声响就抬起眼来:“我还以为你要在宫中呆一段时间呢,先前下了朝被颜阙叫去了刑部,便也没有等你。”
昭阳笑了起来:“嗯,我听到宫人禀报了,这是刚回府?”
苏远之颔首,目光细细打量了昭阳一番:“看你脸色有些疲倦,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昭阳将今日进宫后发生的事情同苏远之仔细说了,苏远之蹙眉沉吟了许久:“倒是的确透着蹊跷……”
“可不是蹊跷么?我总觉着,到处都不对劲,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全然猜不透太后、德妃还有柳雅晴他们究竟在算计些什么东西。最近总有这样的感觉,这心里便隐隐约约有些不安。母后和君墨都在宫中,我就怕他们出了什么事。”昭阳叹了口气,显得愈发心神不宁了起来。
苏远之推着轮椅到了昭阳身边,伸手握住昭阳的手:“没事,有我在呢。”
顿了顿,方转过头同昭阳道:“那假的淳安公主说的,德妃与人私通一事,我琢磨着,实在是有些奇怪,会不会是德妃怀疑淳安公主,蓄意设的局呢?”
“蓄意设的局?”昭阳转过头望向苏远之。xǐυmь.℃òm
苏远之颔首:“你想,德妃若是果真与人偷情,怎么可能那般轻易地被淳安撞破?她说她进育德殿的时候,育德殿的院子里和大殿门口都没有丫鬟守着,若是德妃在里面行那样的苟且之事,无论如何也定会派人把风的啊?即便大殿门口没人,院子门口也断然不可能没有人的。这实在是不合逻辑……德妃那样谨慎的人,不至于犯这样的错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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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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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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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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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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